等傲无常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直起身来周围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房间窗门紧闭,中央放着一盆炭火,使得房间内温暖至极。
坐在桌旁的李察看见听见声音转过身啦,看着傲无常笑着道:“醒了?”
傲无常点点头,吸了口气才发觉鼻子里堵着什么东西,取下来一看是两个纸团,纸团末端还能看见红色的血迹。
李察朝着他一脸鄙视道:“还记得昏过去之前发生什么事情吗?瞧瞧你那点出息吧,人姑娘还没碰你就看你问你要个烟花你都能兴奋的晕过去,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傲无常想起华心抬起头怯生生看着自己的样子,嘿嘿一笑笑容里写满了四个字——春心荡漾,“你不懂,那是华心第一次对我笑得那么灿烂,还那么好看。”
傲无常随即一脸紧张道:“对了,华心呢?她是不是吓坏了现在正担心我?一定是这样的,我要去见她。”
李察一推傲无常把他推回到床上,没好气道:“你给我好好躺着吧,我说你是不是刚刚流鼻血的时候把脑浆一起流出去了,流点鼻血而已人至于担心你吗?你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我说你奔波劳累,劳累过度才会昏过去的。她现在和嘉祥还在青衣楼外放烟花玩。”
“原来如此,不担心就好,不担心就好。”傲无常坐在床上喃喃自语,脸上却是不可抑制的闪过一道失望。
看着傲无常这样子,李察哭笑不得道:“华心她让我跟你说声谢谢,不辞辛苦地带了这么好玩的烟花过来,她还让你好好养身体。”
傲无常脸色一变,脸上的失望消失不见转而闪过一丝喜色,在这一刻他整个人好像冒着粉红色的泡泡,他用力点点头,大声道:“我会的!”
“没救了。”李察无语的看了傲无常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朝着青衣楼大门走去,路上李察遇到了一个侍女,叫住她让她给傲无常送碗粥过去之后,他径直来到了青衣楼的大门口,只见嘉祥和华心手里各自拿着一根荧光棒似的烟火棒,一闪一闪的同时不断往外蹦星形的白色火花。
冬天黑得早,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昏暗的天色使得烟火棒看起来更加清楚,烟火棒的光芒还照亮了两女精致的小脸,明媚的笑容几乎比她们手里的烟火棒还要灿烂。
除了两女之外,一旁还多了两个人,是霍休和道信,李察看见他们二人,笑了笑朝着二人走了过去。
走近了数米之后,霍休道信两人听见了脚步声,同时扭头看向李察,看见是李察之后两人神色稍松,霍休笑着朝嘉祥和华心手里的烟火棒努了努嘴,道:“这些小玩意是你弄来的?”
“不是我,是老傲娇。我看青衣楼内除了二踢脚之外就没了,就让他送了些过来。”李察笑着道,站在霍休身边看着手拿烟火棒一边晃动一边奔跑的两人,“快过年了,过年总要有些过年的样子。”
道信冷哼一声,“玩物丧志!”
李察摇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一年到头过年就这么一次,小孩盼这天判了一整年,领了压岁钱好去能买心仪已久的玩具和零食,普通百姓忙活了一整年就盼着这一天能穿新衣,吃上一年中最丰盛的一顿饭,在外的人奔波了一整年就盼着这一天能与家人团聚,享受几天的天伦之乐。这不叫玩物丧志,应该说是生活对辛苦了一整年的人们的奖励和假期才对。”
道信冷哼道:“修行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因为这种看起来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修行荒废,还不是玩物丧志!”
李察扭头看了道信一眼,黑暗中她的侧脸棱角分明充满冷峻,和身后大红灯笼高高挂的青衣楼与不远处开心得像小孩的嘉祥与华心格格不入。
他轻声开口道:“屋子久不住人才会塌,倘若过去一年日日苦修,又岂会因为这几天而荒废。琴弦长久绷紧反而更容易断,人也是如此,我觉得有松有驰才是王道。”
道信没有再说话,她找不到理由来反驳李察的这句话,尽管她心中很不同意李察的这个观点。
李察望着嘉祥和华心,认识嘉祥这么久,他从未见过嘉祥有这样的笑容,就连当她看到吃的时候的笑容,也远不及她现在笑容的百分之一。
他突然想起了很喜欢的一首歌中的一段歌词,轻声将其唱了出来,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
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你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
道义放两旁,把利字摆中间。
多少男子汉,一怒为红颜。
多少同林鸟,已成了分飞燕。
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恋。
爱人不见了,向谁去喊冤。
问你何时曾看见。
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
有了梦寐以求的容颜。
是否就算是拥有春天。”
站在霍休身旁的道信浑身一震,看着不远处围着烟花边拍手边开怀大笑的嘉祥和华心,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过去的每一年,过年时带着她们念经祈祷时两人听见山下的鞭炮声,口中突然一顿的念经声以及眼神里闪过的艳羡和期盼。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道信轻声念着李察刚刚唱的歌词,眼神中闪过一丝波动,望着嘉祥和华心,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羡慕与渴望。
道信随即狠狠甩了甩头,似是要将这丝念头驱逐出脑海,随即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青衣楼走去。
嘉祥看见了道信,大声道:“大姐,你要回去了?不和我还有华心一起玩吗?这烟花可好玩了!”
“不了,我有些困了,先回房歇息了。你们玩吧,记得别玩太晚。”道信头也不回道,声音里有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显示出她此时内心隐藏极深的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