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温!!!顾倾温!!!”
风暖儿又大叫了两声,提起襦裙的裙边,赤着脚就往院外跑。
院外种着一颗桂花树,香味扑鼻,风暖儿刚跑到门口,顾倾温便拄着拐杖出现了。
四目相对,他伸出手:“来。”
他还活着!风暖儿笑开了花,比那桂花还要精致美丽,抓住了顾倾温的手,一下跳在了他的身上,紧紧抱住了他。
“我就知道,你能活下来。”
顾倾温差点没站稳,悄悄放下了那只装残装了许久的腿,温柔的揽住了风暖儿:“好了,我要站不住了。”
风暖儿点头,放开自己的八爪鱼,从顾倾温的身上趴下来,然后又不舍的摸了摸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手。
“你如果死了,我就一把火把你烧成灰,随便洒了!”
顾倾温微微白了她一眼,看着她赤足而立,一把将她扛起:“你怎么没有穿鞋。”
“没鞋呀。”风暖儿被顾倾温抗在肩头,微微窘迫的点了点他的后背:“你最近伙食好了,竟然能抱动我了?”
顾倾温将她放了下来:“你自己赤脚,能走吗?”
“当然能。”风暖儿挑了一下眉头,:“不过,为什么咱们会在徒府?”
“你怎知这里是徒府?”
“刚才在屋里的时候,有两个丫鬟路过说的,我听到了,对了,我睡了多久?”
“一个半月有余。”
竟然那么久……风暖儿皱着眉头,旁边多了许多的丫鬟还有仆人在那看着这一个半月没醒来的顾家娘子,好奇的紧。
顾倾温随意对着一个丫鬟招了招手。
那丫鬟连忙跑了过来:“顾公子有什么吩咐?”
“帮她找一双鞋。”
那丫鬟低头看着风暖儿撩起襦裙露出的那双脚点了点头:“好,奴婢现在就去。”
“稍等片刻。”
顾倾温出声道,风暖儿看着顾倾温的腿,有点在意,看着还是废的呀,可是空间的水治疗还不治疗个彻底,怎么腿没治好?
顾倾温有意隐瞒自己的腿伤已经好了,伸手挑起风暖儿的脸。
“你瘦了。”
风暖儿白了他一眼:“你躺一个多月试试。”不过风暖儿有空间在身,也不怕睡了那么久有什么后遗症,事实证明,她除了比较饿,还真没有什么大问题。
“那秦婉呢?也在徒府吗?”
“没有,她回了谷镇,既然你醒了,过几日我们也回去。”
“小花还有顾大牛回去了没?”
“没有,不过长秧跟祥大娘来了一趟,看着我们无事,便又回去了。”
风暖儿想起了顾倾温要给自己买礼物的事情,微微生气的戳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呀!卖个字画,怎么能被人打成这样?你来了徒府,徒大将军为你报仇了没有?”
顾倾温摇了摇头:“黑手的背景大,想要抓住,一时半会怕是不行了。”
“那打你的人,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吗?”
顾倾温扫了一眼风暖儿:“你想干什么?”
“哼。”风暖儿伸出小手:“以爪还爪,以牙还牙。”
顾倾温摇了摇头:“该还的,有人已经让他们还了,全被杀了,弃尸荒野。”
风暖儿一愣,啧啧出声:“这……太狠了……不会是徒大将军干的吧?”
“不是。”他顿了一下:“徒伯伯从来不干一刀杀了让他们快活的事情。”
“顾公子,顾夫人,鞋拿来了。”
风暖儿对徒胜的印象一下就好了起来,穿上了那丫鬟拿来的鞋子,大小正正好合适:“耶?你真厉害。”
风暖儿微微一笑,秋风拂面,那丫鬟的脸上微微发红连忙低下头去:“谢谢顾夫人夸奖。”
风暖儿摆了摆手:“都是同龄人,就别这么拘谨了,叫我暖儿吧。”
那丫鬟没有回答,顾倾温见她穿好了鞋,微微一笑。
“走吧。”
“去哪?”
“你刚醒来,当然是去拜见一下徒伯伯,他想要见你很久了。”
“他知道我呀?!”风暖儿跟在顾倾温的身后,好奇的问着:“他为什么想见我?”
顾倾温觉得风暖儿的话无缘无故的多了许多。
“……风家的大小姐人称三美之一得我蒙尘看上了眼,徒伯伯想见你,自然是想代表长辈的身份。”
风暖儿点了点头,伸手整理了一下两髻的头发:“我的头发乱不乱?”
顾倾温侧头,看见一张朝思暮想的如画颜容,停下了脚步。
“别动。”
风暖儿老实的停了下来,嘴巴却是说个不停:“是不是头顶的头发鼓起来了?还是有点乱,要不我回去整理一下再出来,对了,小花在哪?让小花帮我……”
顾倾温微微低头一个吻烙在风暖儿的头上,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你……”风暖儿捂着头,耳根发热:“你干嘛突然亲我?”
顾倾温无奈一笑:“你猜呢。”
“哎呀!”风暖儿捂住了脸:“想不到你是这种人,走走走,赶紧去见徒伯伯。”
风暖儿快步的走在前面,顾倾温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消退下去,拄着拐杖跟在了风暖儿的身后。
“你走那么快,认识路吗?”
“……不认识啊!你走快点嘛!这人多,都看到了……”
徒胜还没得知风暖儿醒来的事情,他对这种大家闺秀自然是温柔许多,还想着别说话重了吓着人家,谁知道一个像猴子一样的胡桃色身影,突然一跃入门。
那门槛挺高,徒胜正安静的喝着清茶,被这突然蹿进来的一只吓了一跳。
风暖儿自知自己醒来太过激动了,连忙收敛了一下,收手收脚的往那身高体壮的中年大汉身前一站。
“徒伯伯,你好。”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山雨来
“这……醒了?”徒胜诧异了一番,起了身上下打量着风暖儿。
前几日他便上门看望了这睡美人,也请了名医,谁都说风暖儿没有大碍,只是睡着了,这睡着的时间也太长了,可是她真的只是睡着了,身体也没有其他的异样。
如今看来,躺了一个月有余,还活蹦乱跳的,真的是没有一样。
风暖儿见过徒令琅,那小模样长的虽是青俊,但始终少了一份将军的戾气,风暖儿直视着徒胜,徒令琅眉宇间是有那么几分徒胜的影子,若不是这种情况下,风暖儿绝对看的出来,这就是徒令琅的父亲。
因为他们二人的眼神,真的是像极了。
“醒了。”风暖儿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因为系统瘫痪,在人家家里睡了那么久。
顾倾温也跟着进了屋,他没有想到,风暖儿非但没有害怕徒胜,还敢四目相对这么久。
“暖儿已经醒了过来,我们也该离开了。”
徒胜想让他们留下来,突然顿住。
“倾温,你离开以后,切莫要出谷城,甚至于谷镇,我要去朝中一趟。”
顾倾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有的锋芒收于眼底:“徒伯伯多加小心才是。”
徒胜上前拍了拍顾倾温的肩膀,又摸了摸风暖儿的头。
“真是苦了你们了。”
风暖儿不解,默默接下了这句话。
短暂的相见之后,顾倾温带着风暖儿还有顾大牛于小花坐上马车当日离开了徒府。
——
一切加快了节奏,风暖儿他们回了谷镇胡老村中,赶上了秋季多雨时节,顾大牛上不了山,风暖儿他们这几个住在山下的房子也都遭了殃全被山上落下的雨水阉的不能住人。
这还不算什么,几乎奔溃的是长秧的爹娘。
他们全是靠着种地收成讨生活的,如今大水一淹便没有停过,村子地势比较洼的住家几乎都不能住了,被雨水灌注淹了的庄稼也多了许多。
风暖儿他们回来以后,直接住在了小花的家中。
“这大水淹了几乎全村的生计,长秧的娘更是整天哭个没完。”
祥大娘这么说着,风暖儿抬头看去,她的脸色也有些不好。
“这雨总是会停的。”
风暖儿安慰着,将拾好的针线放到一边。
“唉。”祥大娘叹了口气。
她是个寡妇,身上也没什么钱,这两日山中发水,去镇子上路过的那泉池水也都漫过了路,摸不准就淌进了池水里,淹死都不知道,这坐吃山空的,镇子上又有个事儿,心烦的紧。
刚回来的风暖儿他们,家中的储备都来不及收拾,顾倾温的那些书画,看来是用不了了。
祥大娘踌蹴了好一会,走到炕前坐下,伸手抓住了风暖的手,又叹了口气:“唉,暖儿丫头啊,大娘想拜托你一件事儿,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风暖儿一愣,点了点头。
“大娘,有事您就说,能帮到的,我一定帮。”
祥大娘点了点头,握紧了风暖儿的手:“这整个村子里,也就只有你会游泳了,村口那池水漫了,我这镇子上还有个活没干了,如果不去说一声,这整整一年都白忙活了,那凤醉楼的管事的,一定将我的工钱都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