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重生了?!
巨大的喜悦冲上大脑,晏骋有些惊喜地拉着丫鬟的手腕,“宋……锦书在哪?”
他一时间力度没有控制好,丫鬟的手腕上立马就有了青紫的一圈痕迹。
他鲜少在下人面前露出这幅样子,丫鬟被他这样子吓到了,唯唯诺诺地答道:“小爷在厨房,给您做酒糟汤圆。”
2.受伤
厨房在回廊尽头的拐角处,后面就是晏骋母亲亲手种的一片竹林,每到春天总会生出一片嫩嫩的竹笋,全府的人都能够吃上鲜美的春笋片。
正值早上空气最好的时候,府里的下人三三两两地聚在后院的小凉亭内。几个在后厨帮忙的人围着盆子择菜,几个拿着竹扫把在打扫后院的落叶。
看见晏骋急急忙忙地从回廊里穿过,笑着跟二少爷打招呼,而他们一向平易近人的二少爷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匆匆离去。
刚靠近厨房就闻到一股米酒的香甜味道,晏骋空荡荡的肠胃被这丝香味勾得疯狂地蠕动。
厨房里面只有正在给老爷夫人做早饭的厨子和挽着袖子正蹲在灶台前扇着炉火的宋锦书。
鬓角处的碎发垂下来在空中轻晃,宋锦书穿得还是去年春天流行的衣料样式,手中的蒲扇快速地扇动着,鼻子脸颊上沾了灰色的炉灰。
听见门口有动静,宋锦书猛地站起身来,扭头看见晏骋面色不善地站在门口,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
他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揭冒着烟的瓦罐,却被温度烫得根本拿不稳,装着香甜可口的酒糟汤圆的瓦罐被他打翻。
晏骋三步冲到宋锦书的面前,搂着他的细腰将他往后一拉,滚烫的汤汁全部浇在他的小臂上,顿时一片红肿冒出了无数个水泡。
“二……”宋锦书嘴里的话戛然而止,他被晏骋抱在怀里,想挣开他的怀抱又害怕碰到他的伤口,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厨子听见这边的动静,放下手里的活计跑过来,被晏骋手臂上的伤口惊到了。战兢兢地看着晏骋,瞥见他怀里的宋锦书,又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说起来都是宋锦书的错,如果不是这个哑巴毛手毛脚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二少爷又怎么会受伤?
晏骋疼得牙齿直打颤,可是怀里抱着温软的宋锦书又让他忽略掉了手臂上锥心的疼痛。
“我去帮您叫大夫!”
厨子不敢耽误,跑出回廊叫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丫鬟过来,将晏骋跟宋锦书送回了房间,又寻了一个手头上没有急事的小奴才去城西的药铺叫大夫。
宋锦书亦步亦趋地跟在晏骋的身后,心里害怕得直发慌,下嘴唇被他咬得鲜红欲滴,红色的血丝从伤口中渗出来。如果不是他失手打破瓦罐,晏骋就不会受伤。
宋锦书悄悄吸了吸鼻子,把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的眼泪全部逼了回去。
晏骋最受不住疼,手臂上如同着了火一般的灼痛感折磨得他渐渐失了意识。
可他还是在丫鬟的叨叨絮絮中耳尖地听见了身后跟着的宋锦书吸鼻子的声音,放在身侧没有受伤的左手绕到身后准确无误地牵住了宋锦书的手。
大抵是受到了太大的惊吓,宋锦书的手失了温度冰凉得仿佛是从冰窖里拿出来的一样。
小小软软的一只,能被晏骋完全包裹在手心里。
“我说小爷,您这种金贵身体以后就不要跑进厨房了,我们二爷也禁不起您再这么烫一次。”
晏骋不允许下人称呼宋锦书为少夫人,可是毕竟尊卑有序,大家干脆都叫他小爷。
知道晏骋也不喜欢宋锦书,丫鬟颇不满意地扭头看了他一眼,瞥见他通红的眼眶很是嫌弃地啐了一声。
“您可别哭啊,到时候传出去说我们晏家的下人看不起你这乡下来的主子,我们可担不起这样的闲言。”
没用的东西,就只会哭。
宋锦书被丫鬟贬低了也不反驳,细长卷翘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的一片水光,眉心那颗朱砂痣被太阳照射得愈发明艳。
3.欺负
晏骋被送回房间就昏迷了过去,大夫过来给他看了伤势又开了一剂涂抹用的伤药,吩咐小丫鬟注意他平时的饮食之后,就离开了晏府。
晏骋受伤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告知晏老爷和夫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瞒了下来。
晏府掌管着京城最大的布庄生意,晏老爷年轻的时候曾是被皇上御用的尚衣司,后来告老还乡在京城开了一家布庄,一跃成为京城最大的布庄。
晏老爷年事渐高,手里的产业几乎已经全部移交到了晏骋和他大哥晏池手里,而最小的儿子晏泽不过才12岁。
两位老人带着晏泽住在府里的后山上,平时鲜少有人去打扰,晏骋受伤的事情就更加没人敢去禀报。
左右都是下人的错。
宋锦书吸着鼻子把大夫留下来的小瓷瓶打开,里面是透明成乳状的膏体,散发着阵阵清香。他鼻翼轻轻翕动,闻出来里面有用紫荆花磨成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