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歌劝道,我是让阿璇旁敲侧击去问,又不是直接问他,有什么不可的?况且,能真心喜欢一个人,一辈子可能就一次了,至少要为自己主动这一次,才不会觉得后悔啊。
见萧涟漪似有所松动,涟歌再接再厉,起码也得知道,他有没有意中人啊?倘若他有意中人,大姐姐便可将心收回来,去看看别人家的好儿郎,无谓在一棵树上吊死嘛。
征求萧涟漪同意以后,涟歌再三思索,决定直接一点,便给霍璇写了一封信,请她和霍璟进京来参加自己的及笄礼。
入夜。
涟歌有些犯困,却又睡不着,抱着被子坐在床榻上发呆,一只手无意识第在被子上划圈儿。
望舒将床头的绢罩落地灯移远些,坐到脚踏上问她,姑娘是想陛下了?
涟歌没吱声儿。
但她确实想。下午廷萧涟漪说了会儿话,她就愈发的想起傅彦行来,自年前他去汤山行宫以后,已有两个月。如今连正月也要结束了,他还没回来。
但面萧洵回京,他得以知道兄长为他做的大事成功了,后晋王府起大火,晋王封底划入北庭府的消息传到京城里来。她才知道自己的行哥哥,这些日子里到底做什么去了。
他竟亲自潜入晋阳,解决了一地藩王。
那一定非常凶险。可她除了默默替他祝祷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望舒又道,要不,您给陛下写封信?
她虽也不知陛下到底去了哪里,但旁的云卫们总能联系上他。
不要,他会分心。涟歌摇摇头,想起傅彦行走之前说的话,又笑道,他就快回来了!
这般想起,她才觉得踏实些,躺下去慢慢睡着了。
傅彦行如今,带着一小波人正在北地大楚和乌孙的边界勘察地形。
这些地方他两年前亲自来过,还特意绘制了舆图,如今旧地重游,速度便快些。
徐立和裴凌跟在身后,听他一点一点地部署军事,心中的惊讶溢于言表。
他们向来知道陛下聪慧睿智,但确实是这些日子亲身体会了,才知道陛下在军事上的才干,绝不亚于他的治国之能。
傅彦行一点点的从地形,植被和排兵布阵,攻守之法详细说了,叮嘱道,朕说的这些,你们要在今年的冬天到来之前,全部操练准备好。
边境天宽地阔,草地沃野千里,一眼望过去,苍穹笼罩四野,天边的云朵和大地连接,成就一副广袤豪迈之象。
猎猎狂风吹起傅彦行的衣摆,将他目下雄心四散开去。
大楚,到了彻底肃清乌孙祸患的时候了。
回到军营,傅彦行问裴凌,今日什么日子了?
裴凌道,回陛下,二月初十。
傅彦行将自己规制改善出来的舆图拿出来交给裴凌,道,朕勾红之地,便是带你亲自如果的地界,你一定要记得,早些设下防守措施。
说完,他郑重其事地看着裴凌,裴卿,大楚接下来的数十年的边境安危,系于你手。
裴凌身姿挺拔普通一颗松,恭恭敬敬接话,臣,愿为陛下,为大楚,肝脑涂地。
傅彦行站起身,拍了拍裴凌的肩,吩咐回京。
进入二月以后,静成太后特意遣了玉音姑姑来萧府,送上了一支镶了宝石的金簪,说是太后娘娘送给涟歌的及笄礼。
太后御赐金簪,意思便是涟歌的及笄礼犹如太后亲在,这是莫大的荣宠了。
林氏一时有些受宠若惊,玉音姑姑道,咱们家娘娘先前承蒙二姑娘入宫陪伴良久,对二姑娘甚是喜爱,夫人不必惶恐。
且娘娘的意思是,让奴婢留在萧府中教导二姑娘礼仪。及笄过后便可成家,娘娘希望二姑娘将来到夫家以后,能撑得起夫家门庭,做个合格的正头夫人。
她这话说得隐晦,在场女眷,除了涟歌,无一人听得懂。
林氏喜出望外,想着太后娘娘有此举动,怕是动了给女儿指婚的心思,乐得合不拢嘴,道,娘娘有心,臣妇感恩戴德。小女便有劳姑姑费心了。
她拉着涟歌欲行礼,玉音姑姑连忙伸手去扶,奴婢也是听太后娘娘的命令行事,万不敢受夫人和二姑娘的礼。
涟歌知道太后娘娘这样做,不管出于真心,还是碍于傅彦行的面子,都是在释放她愿意接受她做儿媳妇的信号,没忍住用衣袖挡住脸笑了。
数着傅彦行答应过的回京的日子,就连学礼仪都不那么枯燥了。关起门来的时候,玉音是按照皇后的礼仪来教导她的,只是她打小随性惯了,没日这么一板一眼的练下去,便是挡不住的腿脚酸软,故而每晚入睡前,都得经过望舒一番按摩后才能入睡。
涟歌趴在软塌上,闭着眼睛,一边让望舒按身子一边和她说话。
晚风轻轻从窗边吹进来,带起屋内纱帘飘飞,她因才沐浴完,身上穿得少,被冷风一激,便觉得有点儿冷。
望舒,你去关一下窗户。怪冷的。她喃喃道。
望舒起身走了,风停以后,涟歌听见脚步声靠近,便说,你帮我捏捏腿吧,酸得厉害。
直到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小腿,涟歌浑身一僵,才察觉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