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洵拧眉,我会注意。
有眼线在,更深程度的话是说不了的,兄妹二人又闲谈几句,涟歌便起身告辞。出了营帐却碰见傅毓,脸上似笑非笑,对她道,昨日本世子便告诉过二姑娘,不要深入丛林,二姑娘还不信,你瞧,这不就出事了吗?
晋王遇到这等无妄之灾,虽未受伤,可他这身为儿子的人却是这般态度,着实令涟歌觉得怪异,况且受伤的人是萧洵,她便道,莫非那猛虎是你弄进来的?
她胆子大,早上有去看过从那只猛虎身上剥下来的虎皮,能看出是十分硕大的一只。
傅毓摇摇头,没有证据的事,二姑娘可莫要胡乱猜测。
他这话模棱两可,涟歌怒道,真是你?
傅毓却忽然凑近她,压低了声音道,就算是本世子又如何?二姑娘说出去,也要有人信才好。
你!涟歌柳眉倒竖,怒不可遏,傅毓却已经绕过他掀帘进帐了。
萧洵撑着身子坐起来行礼,傅毓神色莫名,盯着他看,半晌过后似才发现旁边有人一样,呵斥一声,滚下去。
他虽与晋王不睦,可那人不过是个下人,哪敢不听世子的话,眼带警告地和萧洵对视一眼,才退了出去。
傅毓搬了把椅子坐到一边去,道,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忠心,他也没说奖赏你点儿什么?
萧洵神态恭敬,垂下头道,属下分内职责,不敢居功。
傅毓笑起来,有意思。
他压低了声音,道,本世子知道他很多秘密,你有没有兴趣?
萧洵眼中锐光一闪,世子说笑了,属下听不懂你的意思。
见他是真的谨慎,傅毓心中稍安,站起身来,道,罢了,我自己去找陛下说吧。你好自为之。
涟歌在营地里等了一日,却未见圣驾归来,稍一打听,知全营戒备,齐王已经派人去找了。
黄昏时分,日光已暮,天际深红色的云霭映照过来,浇灌着深绿浅红的山林。傅彦行带着一对人马出了围场地界,碰上训练有素的另一群人。
大约二十来个,俱都是身材壮实,高鼻深目,棱角分明,看样子是埋伏已久有所图谋,却碰巧被他们撞上了。傅彦行微眯了眼睛,锐光自双眼中射出,沉着喊出,你们是乌孙人。
第74章了结
那些埋伏着的乌孙人是来探路的,恰被傅彦行碰个正着,他当机立断,不等那些人有所作为,直接一箭射死一个人。
剩下的乌孙人很快回过神来,刀兵伴着箭矢直冲到跟前,傅彦行这一小队人马不到十人,以少对多,处于劣势,但他全然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抽剑反手扛住砍过来的一刀,顺势又了结一人。
徐立抽剑在手,他乃云卫出生,对战场和生死更为熟稔,也被激起了血性,挥剑便刺。
傅彦行没时间想乌孙人是如何潜进了梁州,他现今担心的是这些乌孙人不止这一股,将人全数斩杀后,便带着云卫们回营地。
路上碰上傅彦徇带人来寻,见他们浑身是血,吓了一大跳,傅彦行将人叫起,脸色冷得如同山尖上初初化开的冰雪,将事情大致讲了,肃然道,你带人仔细搜寻一遍。
大楚与乌孙和平共处百余年,除了每岁朝贡,从不入境,今日竟出现在梁州,不得不让人怀疑。
他虽心中有数,却可惜没能留下活口。
回到营地,傅彦行下令开拔,带百官回朝。涟歌懵懵懂懂跟着上了马车。回程时队伍速度加快,且禁军们巡视的间隙较来时更短,涟歌心知定然有事发生,方从望舒口中得知梁州有乌孙人马潜入,不宜久留。
途中下雨,因不大,便没有停下扎营。晋王与傅毓一车,他没说话,傅毓在掀帘戏雨,车上没有旁人,他们便没做父慈子孝的样子,气氛有些冷。
良久,傅毓似戏耍够了,关掉窗户靠在车内闭目养神,湿漉漉的右手随意地搭在腿上。晋王看了皱起眉头,想起他在京中的所作所为,斥责道,你这般羁放纵,真是丢本王的脸。
傅毓眼也没睁,嘴角一扯嘲讽道,那也要你给我脸面,我才有脸面可丢。
放肆!晋王喝道。
父王,您别激怒我,不然儿子我哪一天想不开,不想做这颗棋子了,那您可就麻烦了。傅毓懒散的很。
晋王冷哼,我让你去同小皇帝示好,你去了吗?
傅毓睁开眼睛,似笑非笑道,去了啊,他对我可是深信不疑呢。
晋王似乎满意了,不再说话。傅毓却道,这些乌孙人,是父王弄进大楚来的吧?我听说他们那二皇子和新乌孙王争权失败,失踪了。傅毓眼中光辉浅浅,语气漫不经心,难道来大楚了?
晋王黑着脸,眸中是掩盖不住的怒意,你查我?
傅毓浑然不怕,父王何必动怒,儿子若没点仰仗,不早就死在您手里了?
你!再三被激怒,晋王连戏也不想做了,冷然道,滚下去。
傅毓拍拍手,也不叫停,打开车门跳出去,像一朵轻飘飘的云,身姿轻捷,跃到一旁的马背上,似一道闪电,霎时消失在烟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