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意思是,让姑娘穿着这套衣裙出门。望舒道。
前些日子王氏给萧涟漪瞧好了一个儿郎,便是洪恩侯府薛家的嫡次子。但她看重女儿的意思,便悄悄给男方母亲送了信,借着上元节的名义,让两家的姑娘结伴出门,让他们私下先接触过,再旁敲侧击问女儿的想法。
萧府这边,是不当值的萧洺陪着妹妹们出门,而薛府那边,自然是那薛二公子陪着薛采月来。
萧涟漪不知母亲的意思,收了薛采月的名帖之后,便和涟歌约好,一道出去。
傅彦行从云卫那里得知了这事,怕涟歌叫那薛二看中,他虽做不出干涉王氏选婿之事,却吃味不已,悄悄送来这件衣裳,好让涟歌穿上以后,能时时想到他,便不会去注意那什么薛二还是薛三。
涟歌不知他的想法,心中如饮了蜜酒一般,又甜又熏,红着脸让望舒伺候着换了衣裳,发现那锦盒下面有一串红红的珊瑚手串。
姐妹二人出了门,早早便来到和薛采月约好的朱雀桥边。
不多时薛家的马车自街道上缓步行来,涟歌听见声音,望过去,却见马车旁跟了两位俊俏公子。
此刻夕阳如血,一线彩霞抹上黛青长天,斑娴七彩光艳如脂,打在其中一人身上,那身影修长挺直,衣袂悄飞气度翩然,亦步亦趋跟着马车走,在人群中卓然而行。
涟歌怔了怔,心道,他怎么在这?
似有所感,那人转过身来,与她对视,脸上露出笑容,启唇无声做了个口型,唤她,眠眠
涟歌挥了挥手,与他打招呼,引起了萧涟漪的注意,她顺着妹妹的视线望过去,赫然红了脸。
第69章被掳
待那行人靠近,涟歌问道,璟哥哥,阿璇没上京来吗?
霍璟不动声色将小姑娘一番打量,见她又长高了些,笑道,阿璇随父亲巡视大营去了,我有些事需得上京来处理,昨日才到。
涟歌笑得眉眼弯弯,没注意到他身旁的薛世钧望着她姣好的笑颜霎然有些拘谨。
薛采月自车上下来,姐妹几个便结伴着想去月半弯,萧洺是知道母亲的意思的,有意观察薛世钧的品行,遂颔首。
薛世钧和霍璟俱是一派光风霁月的疏朗模样,也道听妹妹们的。
月半弯就在秦淮河边上,今日上元节,虽还未入夜,街头巷尾也都挤满了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愈发热闹,马车是上不了朱雀桥了,他们便弃了车驾,进入人群中缓缓前行。
三位男儿将姑娘们护在中间,倒没人唐突到她们。
前几日月半弯才重新开业,又是年节上,往来宾客众多,他们到时,被告知已经没有包厢了。
薛世钧皱眉,他们当中有三位娇客,自然不能在大厅里听曲赏舞。
他便对那领路的姑娘道,能否通融一下,为我等腾一个包厢出来。
那领路人常年混迹于欢场,自然看得出这几人身份非同一般,可今日上元佳节,实在难以满足他们,只得浅浅一笑,道,各位客人,实在抱歉,这当下实是腾不出来。烦请诸位上二楼看台上去赏景,若有客人退包厢,奴第一个为你们安排。
几个人对视一眼,涟歌来过月半弯,便说看姐姐的意思。萧涟漪思索片刻,道,咱们去别的地方也是一样的。
在这是,却从二楼下来一位姑娘,先冲薛世钧行了个礼,才道,我家主子请诸位一同赏乐。
薛世钧顺着她手所指,瞧见了守在一间房门外的嬴川,心头一凛。
他与傅毓一同在崇文馆中读书,是认识傅毓的随从的,只是那位晋王世子一向特立独行,与他无甚交集,如今竟然开口想邀?
但诧异只在一瞬,他很快恢复状态,问余下几人,咱们便去二楼吧?
晋王世子相邀,他没理由直接拒绝。
萧洺常在宫内行走,自然也认出了嬴川。
包厢内装潢雅致,傅毓和傅彦徇相对而坐,屋内放着一座箜篌,目下正有位妙龄女郎正在弹奏,正是听袖。
涟歌在门外便听见了琴音,随着那引路的婢女进了屋,目光便先落到听袖身上。下一瞬却觉得有有视线在审视自己,令她衣衫下的肌肤微微起了层小米粒。
她这才注意到屋内还有另外两名身材健硕,面容英俊的少年。除了见过的齐王以外,另外那位气质风流轻佻,一双琥珀色的细长眼眸中似有光华闪动,发现她的目光之后也没有移开视线,反而大方和她对视。
只一眼涟歌便错开脸去。更多文公众号:小小书盟
跟着众人向两位贵胄行了礼,方知那位便是晋王世子。涟歌警铃大作,十分忐忑,只是此间人多,她下意识克制着,才没叫人瞧出端倪。
傅彦徇本就是被傅毓强拉出来的,有些不快,认出涟歌后却生出几分兴致,不免多看她两眼。
他在心中叹道,这萧姑娘虽年纪不大,却生的如此姝丽,不怪乎他那清冷的皇兄都动了凡心。
傅毓抱臂斜靠在软塌上,目光依旧远远落在涟歌身上,大胆而直接,眼中晦暗难明。一旁的霍璟见了,微微皱起眉,不动声色地站起来,恰好挡在她前面。
他是濮阳人,如今从的是武职,经常去边界巡视,便寻了个借口去和傅毓搭话,傅毓从善如流移开眼去,竟和霍璟认真谈起西北风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