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姐姐用这样怜爱的目光瞧着,涟歌只觉得心里苦,她又不敢说这是傅彦行让她背的,就是因为明日要进宫她才今晚上才得更努力才好。
大姐姐先去歇着吧,我看完这章便去。她低下头又沉浸在书海里。
萧涟漪摇摇头走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莳花也进来劝,姑娘,亥时了,您该就寝了。
涟歌头也不抬,道,你先下去睡吧,我看完就去。
莳花不知自家姑娘这几天是怎么了,但晓得她是说一不二的主,知道劝不动,将书桌上的灯芯拨亮些便退下了。
屋内亮了数盏灯,照得屋内事物投下无数影子,安静地热闹着。桌边桌案上俯着一个精致的玉人,表情严肃,神态清和,正专心致志地沉溺于手中所读。长长的乌发铺满整个挺拔秀致的背,堪堪掩住挺翘的臀。
傅彦行自窗间翻进来,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待看清她手中所拿,心中狂喜
原来她竟如此珍视朕的心意,这么晚了还在挑灯夜读!
涟歌看完手中篇目,吹了灯准备去睡,却瞧见窗边立着个身影,手里捧着件衣物,专注地看着自己。
她被吓得一个趔趄,那身影一动便过来搂了她的腰,等她反应过来人已被放在软榻上,耳边是他沉沉的呼吸,小心。
涟歌瑟瑟发抖:陛下怎么又来了?
第41章沉睡
陛下,您怎么又来了?
傅彦行似还在回味刚才拢着小姑娘腰时的滑腻触感,沉着脸问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她这般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晚了对身体不好,虽是读他送的过来的书,他也不希望她这般日夜颠倒。
涟歌被问住,莫名觉得他有些不高兴,只好道,臣女资质愚钝,便想着刻苦些,能早日将书看完,好还给陛下。
他皱眉,不必如此。
他已经明白过来,小姑娘是误解他的意思了,可让他明明白白说出来,我只是想投其所好讨你欢心,他又说不出口,便黑着个脸。
涟歌在软塌上如坐针毡。她是真的不喜欢自个儿闺房里多个外男,哪怕这人是皇帝,她还是觉得不舒服,更何况还是这样晚的时候,又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沉默着,好半晌才道,陛下,夜深了。
她在送客。
傅彦行恍若未闻,去将方才的烟绿色海棠素缎掐腰裙拿过来放桌上,道,明日你穿这个。
涟歌扫了一眼,是十分美丽却不张扬的素色,虽然是叠起来的,也看得出做工精美,哪怕在夜间灯光下也隐约可见流光闪动,让她想起她第一次为他诊平安脉时他身上穿的那件,她从庄子上回濮阳以后还特意去成衣店问过,知道那是流烟锦,十分珍贵。
她不太清楚他的意思,但想起祖母的叮嘱,便道,陛下,臣女不想做公主的伴读。
她的祖母不喜欢南阳太长公主,也捎带着不喜欢太皇太后,她若是做了公主伴读,就得隔两日在宫里住两日,多多少少会和那些贵到极点的人接触,她的祖母不会开心的。
以她的年纪,被选为公主伴读的可能性不大,可她也担忧不是?
傅彦行道,你放心。
虽他本意是叫傅昕妙选她,这样她可以时常出入宫闱,他见她的次数就多些,可既她不愿,便罢了,总得让小姑娘自己开心才好。
那这件衣裳?她指着那件低调中透着华贵的衣裙问道。
傅彦行起身站到窗边,煞有介事道,穿上这个,华昭不会选你。
涟歌欣喜,笑道,谢陛下。
陛下金口玉言,说不会选她就一定不会选她的!
她这般欣喜的模样,小嘴抿起处起了个浅浅的窝,像是把美酒都盛进窝里,不用往外倒,光是看着就会醉。
傅彦行神色古怪地看着,知道她是真心不想做公主伴读,便问道,人人都想做公主伴读,怎么你却不想?
涟歌摇头,臣女喜欢自在些。他并未因她的话不快,她接着道,宫里虽好,臣女还是喜欢家里。
傅彦行眸色沉了沉,道,总要习惯。
他话里有话,涟歌没听出来,轻轻打了个哈欠,眼角泛起泪花儿来,再次提醒他,陛下,夜深了。
她困了。
这次傅彦行未在逗留,推开窗,临走又转过身来,以后不必如此刻苦,那些书你慢慢读便是,朕不是想考你。
他身影一跃,很快消失在溶溶月色里,涟歌走到窗边去,将窗户反锁了。
明天开始,一定要让莳花她们将窗户锁紧。
这般想着,她进入了梦乡。
头晚上看书到半夜,又与傅彦行说了会儿话,第二日便醒的晚了,迷迷糊糊脸间听见莳萝的声音,这裙子是哪里来的?
莳花端了洗漱的热水进来,听见莳萝的话也过来看,昨夜是她在外间守夜,记得很清楚,她去睡之前未见过这衣服,许是姑娘昨夜拿出来准备今日穿的。
莳萝将裙子拿过来挂到桃木嵌黄杨龙首衣架上挂着,轻轻打理上面的褶皱,被柔软光滑的细腻触感折服,感叹道,摸起来真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