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流安:陛下今日在萧大人面前摆足了架子,就不怕追妻火葬场吗?
萧元敬:呵呵,我以后给你好脸色我就不姓萧。
傅彦行:朕惶恐!
第26章朝堂
宁平二十六年腊月十一,先帝发丧,告宗庙,谥号明仁。
皇三子傅彦徇自请前往皇陵,为先帝皇帝守陵一年。
卯时,哀鼓鸣,东华门开,皇室官府倾巢而出,六十四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在前开道,接着是大行皇帝的卤薄仪仗队,手举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十分威风。
身体强健八字相宜的扛夫,身穿孝服,每班一百二十八人,分三班轮流抬送将梓宫送往皇陵。棺木后面是三皇子车驾,全副武装的御林军,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傅氏宗室的队伍、车轿连绵不断。
在送葬行列中,还夹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他们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为大行皇帝陛下开道。
整个送葬队伍长达十几里,沿途百姓遇之皆大拜恸哭。
今日天难得放晴,晴空一碧如洗,骄阳烈烈,目送着皇朝上一任帝王被缓缓抬入皇陵,结束他或英武或勤勉的一生。
也迎接着新时代的到来。
傅彦行站在皇庭城墙上,待送葬长龙那最后一点白消失不见,才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高楼林立,鳞次栉比的金陵城。
他身后是身披蓑服的傅彦彻,眼角有微红湿意,手垂在身侧,微微攥紧。那个位子他也肖想多年,想要登位的欲望在两年前父皇让兄长总览朝政由他辅佐时达到极致。
父皇弥留之际,册立傅彦行为太子,他心中亦是愤懑,这两年他自问经他手的政事做的不比傅彦行差,可缘何父皇选了傅彦行不选他?
若是他能力不够也就罢了,但偏偏只是因为他非嫡非长,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竞逐的资格,又让他如何甘心?
皇兄他压低声音,因先前哭过,有些许喑哑,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现下眼前这人是皇帝了,遂改口道,陛下。
傅彦行回过头来看他,这位弟弟只比他小一岁,幼时也是时常在一起玩耍的,长大后却越行越远了,他想起某些事情,眸中飞快划过一簇烟尘,冷淡道,二弟。
傅彦彻最讨厌他这一副冷淡疏离又高高在上的模样,从前他为了在父皇面前表演兄友弟恭,时刻敬他,如今君臣之别让他更加不得不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他心中划过一丝屈辱,眼中的阴郁一闪而逝,语气却越发恭谨,父皇仙逝,魏太妃忧思过重,清减不少,臣弟想再在宫中住些时日,陪伴太妃。
傅彦行御极之后,奉生母静成皇后为太后,居安寿宫,奉先帝几位嫔妃为太妃,除有子的魏太妃和陈太妃居安和宫外,其他太妃皆移居太宸观,为皇室祈福。封两位皇弟为燕王和齐王,封皇妹华昭公主为长公主。
傅彦行和傅彦彻都是有府邸在宫外的,只是二人并未封王,未搬离皇宫,皇子府是空着的。傅彦彻受封燕王之后将府中匾额换成燕王府,就等先帝下葬以后从宫中搬出去了。
傅彦徇还小,之前未受赐府邸,傅彦行欲命人重新修葺一府赐给他,被他拒绝,只要走了先前的大皇子府,换成了齐王府的匾额。
这不是什么大事,虽于礼不合,但傅彦行现下并未立后纳妃,他要住便住,年后再搬吧。
傅彦彻垂下眼睑,遮住眸中的阴翳,道,谢陛下。
傅彦行未再看他一眼,稳步走下城楼。
待文昌帝头七日过,各州郡官员于礼部报备,第二天将要回到任上。
萧元敬领完文书,听礼部侍郎周士玮道,今晚陛下将于弘文殿为晋王爷及各位大人践行,望萧大人莫缺席。
这是新帝恩威并施的好时机,萧元敬心下了然,去的很早。
国丧期间,忌筵席享乐,故此践行宴并未设美食酒水,歌舞乐艺,而是如前人清谈一般,于弘文殿中左右设案,各官员相对而坐,面前只有清茶和瓜果淡饭。
偌大的弘文殿内明珠高悬,灯火通明,在座个个素衣简服,面带肃容。傅彦行端坐在上首的黑漆髹金嵌宝云龙纹紫檀椅上,五官隐在白玉十二旒冠冕下,在阴影中忽明忽暗。
以帝王宝座为中心,下首右侧第一是晋王席位,左侧第一是燕王席位,其他陪宴官员依官职高低次第而坐。
太守是正四品官,在一众高官中算是陪衬,宴中除高高在上的皇帝外,自以晋王为话题中心。晋王爷四十岁许,才从老晋王处承爵两年,是新帝的堂伯父,明日也是要回封地的。
话过三巡,晋王拱手对傅彦行道,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
傅彦行抬手,伯父请讲。
臣想将毓儿留在京中。此话一出,原本就安静的大殿更是静得出奇,在坐众人心中闪过无数猜想,却听他道,毓儿已受封世子,然未经世事磨砺,难堪重任,臣想让他留在金陵,跟着陛下多学一点东西,日后为我大楚略尽绵薄之力。
藩王世子留京,实是做质。傅彦行不置可否,看向晋王身旁的傅毓,跟傅彦徇一般年级的半大少年,脸上甚至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听见他父亲这样讲,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