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对比,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就很明显了,蝴蝶鹞子到了萧洵手中就像活过来一般,几个腾空,快速追赶上那只鹰,眼看着就要超过了。
霍璟等船舸靠边才迈着长腿上岸,好整以暇坐到凉亭里看着霍璇那只老鹰被超过,也没个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霍璇眼中狡黠的光芒乍现,手微用力,老鹰不再乘风高升,而是直直地往蝴蝶撞过去,萧洵也不躲,两根轴线相撞,啪嗒一声断了。
两只大鹞子失了牵引,摇摇晃晃落下来,掉进湖里。
谁也没赢。
阿璇,你太奸诈。涟歌控诉。
彼此彼此。霍璇有些恶趣味,就喜欢惹她炸毛,涟歌知道自己找兄长帮忙也是不对,嘟着嘴不再说话。
当是时,管家萧佰急急忙忙找过来,见了萧洵和涟歌,边行礼边道,公子,姑娘,赵大人过府来,说请姑娘去府衙一趟,京中有贵人至。
赵清是萧元敬身边的师爷,一般是不会做这等传话的小事的。
兄妹俩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凝重来。
霍璟很知礼的起身,道,我营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萧洵点头,下次再叙。
霍璟冲着涟歌颔首,算是打招呼,带着霍璇走了。
来的是何人?涟歌皱眉。
不知道,萧佰摇头,赵大人未明说。
萧洵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对涟歌道,我与你一起去。
兄妹两人心中忐忑,却隐约觉得与涟歌所救之人有关,萧洵沉声道,此事莫透露给夫人知道。
赵清来时亦有此吩咐,萧佰心中有数,道,小人省得。
第23章风起
历来太守府皆是一府两用,前院做府衙处理公事,后院做太守私宅住人。但濮阳因徐太守的缘故,太守府有两座,他们住的那幢宅邸挂了牌子称萧府,在城西青莲巷;萧元敬处理公务的府衙在城东蓥华街,另有知县衙门和旁的几处官宅,算是濮阳的行政区。
太守府衙碧瓦朱甍,气势雄伟,隐约可见两排府衙亲兵腰悬宝剑,身披宝甲,在府内巡逻,朱门大开,左右各十二个守卫站成两排,任风吹雨大,自岿然不动。
大门口卧着一对石狮,右边那个怒目圆睁,威风凛凛,狮首高昂,胸前绕着一根花纹带子,脖上吊着一个大铃,它那宽大的脊背.如同一座高山,纵然趴着,也令人觉得胆寒;左边那只则相对可爱,眼睛又大又圆,笑意吟吟,嘴巴微张,吐出大舌头,两只前爪半抱着一颗珠子,粗长的尾巴盘在身侧,神态怡然。
若有作奸犯科,我自杀气腾腾,面对平头百姓,我当笑脸迎人。
马车停下,早有人在门口迎接,兄妹二人被带到萧元敬办公的书房。
萧元敬正端坐在桌案旁写折子,听见下人通报,让他们进了屋,头却不抬。角落的铜壶更漏转过两刻钟,他才写完最后一个字,待墨迹干了合上奏本。
见萧洵也来了,他倒不例外,只是也没工夫跟他说别的,对涟歌道,金陵来了人,点名要见见你。
他甚至不知来的人是何身份,但见那人白面无须,长相阴柔,且手里拿着是璟阳宫的玉牌,是内侍无疑。
萧元敬不敢怠慢,请他下去稍作歇息,立即派赵清去请涟歌。
爹爹?涟歌苦恼,心下担忧是不是那人回京以后意难平,着人来处置她了?可他也不像是会恩将仇报之人啊。
应当不是。萧元敬摇头,见两个孩子眼带疑惑的看着他,说道,来的是璟阳宫的人,璟阳宫是太后的居所。太后母家是徐家,与何家并不亲厚,那人若真想做点什么,没必要越过何家去劳烦太后。
太后娘娘?涟歌愣了,更是一头雾水。
别怕。其实萧元敬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但怕儿女更心慌,便没说,一会儿有我出面,若非必要,你莫说话。
涟歌点头,父子三人说了会子话,便听外间赵清来报,大人,钟内侍大人到了。
萧洵望一眼萧元敬,敛住气息,闪身躲到书架后去。
请进来。朝涟歌投下一个放心的眼神,萧元敬站起来。
房门应声而开。一个五十岁许的内侍带着两个长随进入门来,着鸦青色锦缎五品大监服,身量中等,也不倨傲,恭恭敬敬朝萧元敬行了官礼,后笑眯眯地将涟歌打量一遍,才道,想必这位就是萧二姑娘了吧,不错,是个有福气的。
这话说得在场人一头雾水,涟歌心中存疑,礼数上却不缺,福身做礼,小女见过钟内侍。
姑娘莫客气。钟易笑的很有几分慈祥,到次位坐下,对上首的萧元敬道,咱家今次是奉了太后娘娘之命,前来请教二姑娘献上一物。
他拱手朝着东方金陵方向行了一礼,道,太后娘娘入秋后偶感风寒,身体抱恙,久治不愈。决明天师言娘娘是被毕月乌冲撞了,需得用两位宁平十四年三月初八卯时生的女孩儿的一缕头发,串成佛珠,于护国寺中百僧诵《华严经》满七天。太后娘娘佩戴在身,方能延年益寿,身体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