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沈年蕴虽然在休息,但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他们公司为了整合生态系统跟资源,最近要向视频平台下手了,目前正在收购优越视频。

趁着他在酒店开视频会议,闻燕来给郭秀慧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刚接通没多久,郭秀慧给她带来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消息。

闻燕来秀气的眉峰拧了起来,“傅寒舟找你们道歉了?”

“你跟我爷爷奶奶他们,承认婚礼上的照片是你放的?”苏云景瞳孔微缩。

“嗯。”

苏云景云里雾里的,“你什么时候找的他们?”

吃晚饭的时候,看他们俩对傅寒舟的态度不像知道的样子。

傅寒舟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坐在床上,双手搭在膝盖上,老僧入定似的规矩。

似墨的眉睫微垂,倒是有几分温顺,“刚才你洗澡时。”

苏云景很是愕然,没料到傅寒舟会主动找原主爷爷奶奶自爆了。

明明之前还装乖,把老两口哄得很高兴,现在把真相告诉他们,之前的努力全白搭了。

苏云景叹了口气。

看来小酷娇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了。

否则依照他傲娇的性格,刚才也不可能可怜巴巴跟他认错。

意识到自己错了?

闻燕来嗤笑了一声。

这小子分明是猜到,她为了赶他出去,会把婚礼那天的真实情况告诉她爸妈,才先发制人。

之前闻燕来不想老两口担心她的婚姻,才没说是沈年蕴的儿子干出了这档子事。

郭秀慧直叹气,她本来还高兴傅寒舟能接受闻燕来做后妈,跟她家辞辞的关系也好。

谁知道……

“唉,这事吧,我觉得……

一听郭秀慧的话腔,闻燕来就强势地打断了。

“我不管他跟您二老说了什么,态度有多诚恳,总之他不能待在家里,这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郭秀慧被闻燕来一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面色发愁,“我话都说出去了,咱们怎么跟年蕴说?”

闻燕来强压下了火气,“这事您别管了,我会小辞说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跟小辞做朋友。”

电话开着免提,闻燕来声音不太大,但书房两个人都能听得见。

一旁沉默的闻怀山突然发火,毫无预兆对着闻燕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我说吃饭的时候,你总给小辞使什么眼色。”闻怀山越说越声儿越大。

“你自己不好意思干的事,你让他去当这个恶人,有你这么当娘的吗?”

苏云景咳了声,“那你明天就给你爸说,让他办转学手续的时候,顺便帮你办了住校的事。”

傅寒舟看着苏云景,“你什么时候住校?”

被他乌黑的眼珠一盯,在这种期待的目光下,苏云景有点难开口,“最早也得下学期,我才能住校。”

傅寒舟前脚刚住校,他后脚就提出也要住校,这不明摆要反抗闻燕来?

下年他上高三,为了决战高考,能有更多的时间学习,顺势要住进学校宿舍,这很合情合理,谁都不会怀疑。

傅寒舟一听他下学期才搬过来,眼眸一垂,不说话了。

见他心情不大好,苏云景拿起一旁的日历,“你看,今儿都已经十月二十四号了,离过年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快了,你坚持一下。”

傅寒舟睫毛动了动,尔后扬起脸,唇角轻轻笑了一下,眉间的阴郁低落一一消失。

“我知道了。”

虽然嘴上乖巧地应着,但傅寒舟的眼睛连瞟都没有瞟日历。

书房的郭秀慧被闻怀山的音量吓得连忙去看门外。

“你能不能小点声?生怕俩孩子听不见是吗?”郭秀慧瞪着闻怀山。

闻怀山重重哼了一声,但再开口,声音还是小了不少。

语气还是难掩愤怒,他冲郭秀慧发火,“出事了就让孩子出面,你怎么不问问她,她知道两个孩子的关系为什么会突然变好吗?”

“这么多年来,舍家舍业的拍什么电影,她关心过孩子吗?”

见闻怀山越说越不像样,郭秀慧也火了,“你这个当爹的就好了?”

“这俩孩子还不是我从小拉扯到大的,你关心过吗?你管过吗?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不见人,老大出事的时候你也不见人。”

郭秀慧别过脸,哽咽地说,“你现在有什么脸嚷?”

闻怀山工作特殊,常年不在家里。

闻燕来的哥哥出车祸时,他都在外地没赶回来。

也是那次事故后,闻怀山才申请调了回来。

这事也是他一生的痛,被郭秀慧提起来,他沉默地出了书房。

郭秀慧擦了擦眼泪对电话那边的人说,“别生你爸的气,他就是这个德行。”

闻怀山一出门,就看见了在客厅接水的苏云景,身子一顿。

卫生间亮着灯,时不时传来水流声。

“小傅在洗澡呢?”闻怀山问。

苏云景觉得他的声音有点怪,像是用胸腔发的音,沉闷厚重。

客厅没开灯,卫生间透出来的光,隐隐照亮了五官的轮廓,但面部表情不太清楚。

苏云景看不清闻怀山的表情,他也没多想,嗯了一声。

接完水,苏云景也没立刻回卧室,因为他感觉闻怀山好像有话要跟他说。

诡异的沉默了良久,闻怀山才问,“你姑跟你说了?”

虽然他没说明白,但苏云景懂他的意思,“说了,我刚才也跟傅寒舟谈了谈,他转过来会住校的。”

闻怀山张了张嘴,最后干巴巴吐出一句,“你做的很好。”

闻燕来的意思很简单,让苏云景当着沈年蕴的面拒绝傅寒舟住进来。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

晚饭那么和谐的气氛,苏云景要突然站出来,直接跟沈年蕴说,他不同意跟傅寒舟住一块,肯定会把气氛弄僵。

所以他无视了闻燕来的眼神,想着跟傅寒舟私下谈谈,劝他住校。

这样既达成了闻燕来想要的目的,又不会把关系弄的尴尬。

苏云景出于私心谅解傅寒舟,不代表他也会劝别人原谅。

他尊重闻燕来的选择。

闻怀山有些疲倦似的,声音苍老无力了很多,“很晚了,早点睡吧。”

“您也早点休息。”苏云景端着水回房了。

郭秀慧打完电话出来,就见闻怀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黑暗里,他像一尊雕塑似的,一动也不动。

郭秀慧鼻头一酸,也觉得刚才的话有点伤人,但又拉不下面子。

声音有点生硬,还有点横,“你坐哪儿干什么?回房吧。”

说完,她自己先进了卧室。

隔了好一会儿,闻怀山才进来了。

郭秀慧铺着床没搭理他,等了好一会儿,见闻怀山没开口的意思,她有点忍不住了。

“你怎么想的?”郭秀慧是在说傅寒舟的事。

三十多年的夫妻,这点默契还是有的,闻怀山沉着脸说,“小辞已经跟他说了,让他走。”

虽然他刚才骂了一顿闻燕来,但其实心里还是向着她的。

当年刚满二十岁的闻燕来,挺着一个大肚子回家,气的闻怀山给了她两巴掌。

闻怀山是个非常传统的人,他接受不了自己家的闺女未婚先孕,问她孩子是谁的,她也不说。

一气之下,他给了闻燕来两巴掌。

从小到大,他很少打这个女儿,一直是宠到长大的。

正是因为这样,闻燕来非常委屈,连着好几年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那个时候她月份已经很大了,也不能把孩子打下来,生产那天闻怀山都没去。

郭秀慧跟闻燕来的大哥,瞒着闻怀山,轮流偷偷摸摸去医院照顾她。

其实闻怀山都知道,他只是没有拆穿。

这个秘密对他们家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如今终于被引爆了,婚礼那天闻怀山又气又怒,觉得脸上挂不住。

但看见闻燕来狼狈无措,身为父亲他又想剐了那个捣乱女儿婚礼的人。

虽然这件事是闻燕来有错在先,才被人揪住了小辫子,闹了这么大一个难堪。

可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闺女。

犯了天大的错,当父母的还是会向着自己的儿女。

如今这个罪魁祸首主动认错,事情的发展倒是让闻怀山有点茫然。

尤其是傅寒舟今晚说的那番话,他心里不是滋味了好久。

所以闻燕来打电话的时候,他才发了火,发完他就后悔了。

郭秀慧唉声叹气了半个晚上,她心里是没主意的,但听见闻怀山的话,又觉得不妥当。

商量来商量去,最终也没有商量个答案。

第二天周五,正好是闻燕来的生日。

早上沈年蕴帮傅寒舟办了入学手续,中午一块为闻燕来过了生日。

一家人除了沈年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各自心怀鬼胎。

闻怀山昨晚训斥了闻燕来一顿,现在心里很愧疚,但又不知道怎么和解。

一顿饭下来,父女俩几乎没有眼神交流。

闻燕来又因为傅寒舟闹幺蛾子,非要住她家心里火大,全程没理傅寒舟。

郭秀慧和闻怀山知道傅寒舟是大闹婚礼的罪魁祸首后,心里多少也有点疙瘩,不像昨天那么亲近。

苏云景看闻燕来脸色不好,以为她昨天没睡好,是因为自己没在饭桌上,按照她的想法拒绝傅寒舟,心里想着怎么跟他解释。

而傅寒舟因为苏云景不能马上跟他住宿舍,心里有点烦躁。

几个人的关系是错综复杂的乱,但还得维持表面的平静。

在大家的努力下,乍一看和谐温馨。

吃完有史以来最尴尬的一顿生日宴,沈年蕴还有工作忙,坐车去了飞机场。

发生这种事,傅寒舟也不好留下来,跟沈年蕴一块坐车离开了。

不过两个人的目的不一样,一个是回京都,另一个去谈收购案。

闻燕来似乎也有很重要的事,总有人给她打电话。

苏云景想要找她解释时,正好听见闻燕来打电话发火。

“我跟你说很多遍了,让你少给我接这种访谈……电影宣传又怎么样?”

“电影是我一个人主演的?少我一个人能少一个亿的票房?”

“是你跟人家说好了,不是我。”

“对,是我让你看着接这种宣传活动,但我没让你全都接了。”

“你跟着我干了这么多年,不用什么事都要我教你吧?”

见闻燕来在忙工作上的事,而且正在火头上,苏云景也不敢走过去触她霉头。

正要离开,闻燕来的余光瞥见了苏云景,嘴边的话顿住了。

“我这有点事,一会儿给你打过去。”闻燕来对电话那边的人说。

苏云景只好走过去,面露尴尬,“那个,我已经跟傅寒舟说好了,他不会住到家里的。”

“没事其他什么事了,你先忙吧。”

苏云景速战速决,说完转身就走。

闻燕来叫住了他,欲言又止,“小辞。”

被叫住的苏云景头皮一麻,僵硬地回身看她。

闻燕来很苍白的解释,“我刚才不是因为你才朝别人发火,他们没跟我沟通好,就自己做主接了工作。”

苏云景不了解娱乐圈,也不知道闻燕来的工作流程,听她这么说,先是一愣,接着点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

之后就没话了。

闻燕来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几十秒钟。

苏云景:“姑姑,你不是还要给他们回电话?你先忙,有什么事就叫我。”

“嗯。”

见闻燕来点头了,苏云景赶紧溜了。

其实他挺不好意思的,傅寒舟要住进来,完全是因为跟他关系和好了。

小酷娇是个一旦接受你了,就会变得很黏人,这跟他缺少安全感有关。

他这么冒然要住进来,好家伙,搞得一家人都兵荒马乱的。

苏云景这两天脑袋都大了。

闻燕来的工作似乎不能推,晚上她就坐飞机回去赶宣传了。

她脾气虽然大,但很有敬业精神。

吃了晚饭,苏云景在厨房帮忙刷碗时,郭秀慧突然问,“辞辞,你是想跟小傅住一块,还是让他搬学校?”

苏云景:???

不是都商量好让他住校吗?

而且苏云景还以为傅寒舟干的坏事曝光后,会在闻家人人喊打,怎么又提这茬事了?

苏云景琢磨着不对劲,委婉的说,“我都可以,听你们大人的。”

他对这事不发表意见,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

郭秀慧还是没放过这个话题,“就让你自己说,你能接受他住家里吗?”

苏云景眼睛左右乱晃,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实话好,还是打个哈哈过去。

于情,他能接受。

于理,大家都不能接受。

“他做的确实很过,很给人难堪。”苏云景斟酌着用词,一字一顿,“所以,我觉得,要不,让他住校吧。”

这样家里还能风平浪静,毕竟谁都没义务惯着傅寒舟。

除了他以外。

傅寒舟就算杀人放火了,苏云景也得第一时间赶过去,劝他放下屠刀,不能一错再错。

这就是他的任务,他就是跟傅寒舟绑一块的。

郭秀慧没有说话,拿抹布擦燃气灶时,显得若有所思。

刷了碗,苏云景又帮忙墩了地,才回屋打算写周六日留的作业。

苏云景刚从书包拿出数学练习册,傅寒舟的电话就来了。

苏云景以为傅寒舟是到家了,所以打通电话跟他报平安,结果人根本没走。

“你现在在我家楼下呢?”苏云景的屁股像被火烤似的,猛地弹起来。

他拽开椅子,走向窗口,探头往下看,“你怎么没走?”

下周一傅寒舟就要转学过来了,苏云景还以为他回去收拾东西了。

苏云景很快就看见了傅寒舟,他还真在楼下。

不过换了一身衣服,银灰色的休闲装,配着一双白色球鞋,身形修长,随意一站就足以引人注目。

似乎知道苏云景在想什么,傅寒舟说,“东西我已经拿过来了,不用再回去收拾。”

他修长的手指拿着手机,光洁的下巴微扬,漂亮的凤眼凝视着苏云景的窗口。

苏云景跟他对上了眼神,“我马上下去。”

挂了电话,苏云景拿上钥匙,跟正在看新闻联播的闻怀山说了一声,“爷爷,我下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闻怀山看了他一眼,“拉上拉链,别着了风。”

苏云景边拉上衣拉链,边跑了出去。

下了楼,傅寒舟已经在楼道口等他。

苏云景跟做贼似的,生怕熟人看见傅寒舟又折回来了,拉着他往小区外面跑。

傅寒舟一直等在楼下,见苏云景房间的灯亮了,他才打的电话。

所以苏云景一摸他手,冷冰冰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苏云景习惯傅寒舟这个夏凉冬冷的体质,捂着他的手问,“你吃饭了吗?”

傅寒舟点了点头。

其实他没吃,但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吃饭上,苏云景一会儿肯定还要回去。

苏云景拉着傅寒舟出了小区,“你不回京都,那你现在住哪儿?”

“住前面那个酒店。”傅寒舟用手指了指。

苏云景抬头一看,八天连锁酒店。

衡林只有三星级酒店,但离这里很远,傅寒舟就近选了一家普通的酒店。

他们俩也没其他地儿待,苏云景只好跟着傅寒舟回了酒店。

傅寒舟订了一张大床,房间摆着一个银灰色20寸拉杆箱。

这应该就是傅寒舟说的行李。

苏云景围着行李转了一圈,“你这什么时候拿过来的?”

昨天傅寒舟从京都飞过来时,苏云景也没见他拿行李箱。

“我是托运过来的。”他这次来就没打算回去,提前把行李托运了过来。

前几天傅寒舟在衡林时就住在这里,他回京都那几天也没退房。

从他离开衡林,决定转学过来那刻,后续的事傅寒舟早就全部想好了。

包括跟闻燕来主动道歉,和郭秀慧他们摊牌,承认自己破坏了婚礼。

苏云景坐到了床上,“你是打算这两天都住酒店?你跟你爸说了吗?”

“说了。”傅寒舟站在床边,他垂眸盯着苏云景,“你明天晚上能过来吗?”

“住这儿,陪你?”苏云景挑眉。

“嗯。”傅寒舟目光清澈干净。

苏云景:……能别总来这招吗?

这谁能受得了?

“应该能吧,我得跟我奶奶说一声。”他都十七了,在朋友家留宿一宿,理论上问题不大。

傅寒舟心情愉悦地坐到了苏云景旁边,他后仰躺了下去。

枕着双手,看苏云景白皙平滑的后颈。

酒店的房间很暖和,灯光也是暖色的,洒下片片橘色的光,看起来暖烘烘的。

傅寒舟心里也暖烘烘的。

“今天我姑生日呢,你什么时候生日?”苏云景用一种很自然的口吻问他。

怕引起对方怀疑,苏云景还刻意加了句,“唉,我生日早过了。”

其实他们这个年纪互问生日很正常。

男生嘛,总爱喜欢装大头蒜,只比对方大一天,就跟得了天大的便宜似的让人家喊他哥。

但苏云景心虚,因为他知道傅寒舟的生日,搁着揣着明白装糊涂。

本来他就虚,这个时候傅寒舟反问了一句,“你不知道吗?”

苏云景耳根一麻,在心里卧槽了好几声。

傅寒舟躺在床上,漆黑的眼睛被光染成糖蜜色,浓郁的几乎要化开。

苏云景一回头,就撞进他深沉似海的凤眸。

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苏云景有一瞬的慌乱。

苏云景脑子持续空白了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这话说的,我应该知道你生日吗?”

苏云景虚假地笑着。

“我以为你记得。”傅寒舟目光幽幽。

苏云景的心提着,被他这话弄的不上不下的。

傅寒舟收回了视线,淡淡的开口,“上次你给我买飞机票,不是用我的身份证吗?我以为你记得我的生日,我九月初十。”

苏云景差点被傅寒舟这大喘气给吓死,他还以为自己暴露了身份呢。

上次苏云景给傅寒舟在网上订飞机票时,见他把生日月份改成了,当时还惊奇了一下。

他们这批身份证,出生月份还是按照阴历。

后来国家统一改成阳历,不准再用阴历。

苏云景干笑着解释,“我忘了,当时只顾着输身份证号了,没仔细看你的生日。”

“哦。”

苏云景:“你也是过阴历吧?”

傅寒舟:“嗯。”

苏云景假装惊喜,“那后天就是你生日啊。”

傅寒舟看他,“你要给我买生日礼物吗?”

苏云景:这么直接的吗?

“行啊,你想要什么?”

傅寒舟阖上了狭长的眼睛,“我想想,想好告诉你。”

苏云景一看时间不早了,“你先想吧,我得回去了,太晚家里人该着急了。”

傅寒舟起身,“我送你。”

苏云景笑了,“这两步道来回送什么?”

傅寒舟:“那你明天晚上过来吗?”

苏云景朝门口走,“我白天就过来,正好在你这里写作业。”

傅寒舟眉眼弯了弯,但不知道想起什么,笑容敛了一些,“以后不要在江初年家写作业了。”

苏云景:……

这尼玛要占有一下?

小时候傅寒舟不许他给别人糖,后来又不许他给别人买糖葫芦。

长大之后变成不许找人写作业了吗?

占有欲这么强,他未来女朋友受得了?

苏云景无法想象,傅寒舟跟别人恋爱了会变成什么样。

“那我们仨一块写作业?”苏云景试探他的底线。

傅寒舟负气地抿了抿,最后委曲求全,“好吧。”

他一副特别特别不情愿的样子。

苏云景:……

第二天吃了早饭,苏云景跟郭秀慧说了一声,拎着书包就出门去找傅寒舟了。

苏云景跟傅寒舟并肩坐在桌子上,他们一人一本练习册。

只不过,苏云景是高中练习册,傅寒舟是初中练习册。

没办法,小酷娇的基础太差了。

除了英语以外,他没有一科好好听过课。

傅寒舟的英语很好,不过这不是在学校学的,是沈年蕴给他请的家教。

他的英语好,是那种可以跟外国友人正常交流的好。

苏云景还以为他喜欢英语,后来一琢磨,原因估计是出在他身上。

当年傅寒舟跟沈年蕴走后,他们俩每天都会打一通电话。

那个时候沈年蕴就开始请家教给傅寒舟补课,毕竟他七岁都没有读书,和同龄孩子差了不少。

苏云景当时在电话里嘱咐傅寒舟好好学习,尤其是学好英语。

因为小县城里的英语口语发音不标准,他跟傅寒舟开玩笑说,等他们俩考上一所大学了,他还得让傅寒舟给他补补口语。

估计是小酷娇听进去了,所以把英语学的很好。

唉。

不过他也没白学,至少现在他还能教教他口语发音。

现在努把力,他们俩就能一块考所好学校,也算完成了当年的玩笑。

苏云景那个时候是真的在开玩笑,毕竟他才八岁,离上大学还很遥远,只是习惯性的逗小酷娇。

一个多月前,他只是个八岁的娃娃,一眨眼他就要跟傅寒舟为高考奋斗了。

还挺奇妙的。

苏云景笑着捅了捅一旁的傅寒舟,“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别不好意思。”

傅寒舟正在做全等三角形的判定,被苏云景的胳膊一碰,笔下的a画出好长一道。

他漂亮的凤眸微掀,在苏云景写字时碰了他一下。

见苏云景的字也扭曲了,他才一脸正经地继续做题。

“嘿。”苏云景眼睛瞪圆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还打击报复?”

傅寒舟嘴角弯了弯,眼里有了点笑意。

细细碎碎的光从里面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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