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也是马车,车夫还会功夫,应该也没什么损失,用不着柯慕青担心。
衙役们的晚饭随随便便就打发了,杨家还没有吃上呢,衙役们就吃完了,就听见陈虎忽然喊了与他关系好的几个弟兄不知道私下说了什么,然后几人就去找王见忠,说是有点私事要处理,会赶在明早动身之前回来。
王见忠抬眸看了几人一眼,思索了许久,最终也应下了。
殷堂有两个同僚伤势要重一些,但为了不拖累大家的速度,所以一直硬撑着没说,周郎中过去的时候骂了两人几句。
柯慕青回到杨家那,平日里叽叽喳喳半刻不得停的孩子们这会让倒是安安静静坐在大人身边。一个个都靠在一起,没精打采的样子,一看就是吓到了还没有缓过神来。
“吃过饭煮点安神茶给孩子们喝。”柯慕青道,安神的草药柯慕青出发前都备着了。
冯瑛应了声好,一边回头看了眼几个孩子。
一直到开始吃饭了,香喷喷的饭,热乎乎的汤都装进了肚子,孩子们才又精神了许多,钻进帐篷里推推搡搡玩闹着。
冯瑛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有备无患了,给孩子们煮完安神汤她就拉着杨袖娥几人一起帮忙做耐放的干粮。
柯慕青坐在一旁光看着没动手,看着冯瑛做着红豆糕和绿豆糕,她忽然分外想念奶茶。
这要是能有一杯奶茶配这些糕点,那不知道得有多快乐。
“也不知道这一路还有没有机会买到牛乳。”柯慕青小声嘀咕着,她自己估摸着是买不到的,明天找机会从商城里买点出来。
柯慕青想的是这一路上还能不能买得到牛乳,但冯瑛几人担心的是之后的一路上还能不能买得到水。
“水缸破了几个,少了好几缸水。”郑秋霜提及那些村民就生气,“那些水都够我们一家用好几天了,水流光了,水缸还破了,还不知道去了下一个城里还能不能买得到呢。”
柯慕青正要接话,但山间忽然传来的马蹄声打断了所有人的说话。
马蹄声很急,听着还来了不少匹马,衙役们和杨一他们顿时戒备了起来。
“我们骑马去前面看看。”殷堂骑上马喊上另外几名同僚一起朝着后方去。
杨一几人立刻把几个孩子匆匆抱去马车上,所有人都把剑都拔出来了。
好在不过是虚惊一场。
一会儿殷堂几人回来了,和大家做了个无事的手势。
“是之前跟在我们后面的那几家富户。”殷堂将马唤停翻身下马,一边和正在看着他的大家说话。
“听他们的马跑得这么急,是也让那些村民堵了?”柯秀才问。
殷堂点点头,“是,而且损失惨重,死了不少人。”
殷堂要先去见王见忠汇报情况,所以拴好马只和大家说了两句话就去前头了。
过了一小会儿,几辆马车便靠近了空地然后慢慢停下来。
柯慕青站在前边看了一眼,这些都是富户,一家老少主子不少,所以一家就有五六辆马车,几家加起来光马车就有近二十辆。
但好些马车不少都破破烂烂,有的甚至连整个车顶都掀没了。
而那些驾马车的下人,各个浑身都是血,看着着实吓人。
杨继业凑到柯慕青耳边嘀咕着,“娘,你往后瞧,竟然还有人是被人抬着下马车的。”
柯慕青视线往后一看,还真是如此。
那边几户的马车停稳以后马车上的人就陆陆续续下了马车,几个穿戴锦衣的,看着是主家的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显然这几家先前就认识,是约好了一起出发的。
过了一小会儿几人大概是商量出了结果,然后过来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小的是金员外家的管家,刚才听前去探路的差爷说,你们这有一位郎中,不知道大娘可否引荐。”金管家朝着柯慕青点点头算是见了礼。
柯慕青上上下下看了金管家好几眼,然后不可置信地指着她自己。
“你喊我大娘?”柯慕青真想锤爆这个金管家的脑袋。
这人看着比她年纪都更大,喊她大娘?
庄天南这些年轻郎君喊她大娘也就算了,他金管家这种岁数了,也喊她大娘?
礼貌吗?
杨继业扑哧一声直接笑了,“你看着比我娘都大,你这样就像是我娘见着你,喊你一声大爷一样。”
金管家没想到会被人揪住这点称呼说事,他愣了片刻,何时平头老百姓都这么在意这些称谓了?
金管家正琢磨着,郑珲和殷堂两人恰好走过来了。
两人看气氛不太对,便问了句怎么了。
杨继业抱着肚子哈哈大笑,把柯慕青被金家管家喊大娘的事说了。
郑珲和殷堂两人嘴角抽了抽。
“我喊大娘合适,金管家你这岁数喊大娘确实不合适。”郑珲道看了眼金管家的神色,“你要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唤她一声老夫人也成。”
这回轮到金管家嘴角抽了抽,见差爷来了,便干脆和两位差爷说话道明了来意。
“这事你问我们没用,那周郎中又不是我们衙役带来的人。”郑珲忙摆手,然后指了指柯慕青,
“你问我大娘啊,周郎中是和我大娘一家结伴而行,他们几家相熟,要不然你就自己进去找,然后一个一个问过去谁是周郎中呗。”
金管家看怎么都绕不过这个村妇,一想到主家都还在等着郎中,便只得低了头。
“这位老夫人,劳烦你帮忙引荐。”金管家说着话便从袖中掏出了一小串铜钱递给柯慕青。
柯慕青直接笑了,“你这种管家要是在我手底下,早失业了。”
柯慕青摇摇头,也懒得和这种人见识,便让杨继业带他过去找周郎中。
柯慕青瞧不上那一小串铜钱,但是杨继业拿着可高兴了,金管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柯慕青那话是什么意思。
杨继业一听柯慕青喊他办事,他立刻伸手接了过来,对着金管家说,“和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郑珲才道,“那几个都是员外郎,家中颇有家产,几个主家都不怎么瞧得起人,与我们几人说话,连车帘都不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