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李清终于看完了剧本。
他把剧本推了回去：“姐，这部戏我可能拍不了。”
徐婧蕾眉头一挑，有些意外：“为什么？嫌戏份太少？”
“不是，您说的哪里话。我还要感谢你惦记着我，给我这个机会。是我自己的问题。”李清沉吟了下，笑道，“嗯，我就直说了，我不想拍吻戏。”
徐婧蕾闻言很是错愕，笑道：“你认真的啊？”
李清笑道：“我有女朋友了。”
徐婧蕾想了想，调侃道：“是叫景恬吧？人给你定规矩了？”
李清耸耸肩，不置可否：“我很爱她。”
徐婧蕾往后靠了靠，双手抱胸仔细打量着他：“爱情？”
李清也往后靠在椅子上，笑得阳光灿烂：“爱情。”
徐婧蕾哑然失笑：“你是个演员啊。”
“表演对我来说只是个爱好。”李清拿汤匙搅了搅咖啡，笑道，“就像我喜欢喝茶，但其实咖啡我也可以的。爱情不一样。”
徐婧蕾来了兴趣，身形前倾，双肘放到桌上支起了下巴：“说说看。”
“呐。”李清伸手指了指窗外的太阳，笑道，“爱情就像阳光，我可以不喝茶，但我不可以没有阳光。”
“哇哦。”徐婧蕾很没有诚意地惊叹了一声，“哎，你跟她上过床了吗？”
李清眉头挑了挑，澹然道：“我们以前讨论过这个问题的。这是两回事。”
“我以为你如果做过之后会有些不同的看法。”
“我们的爱情观不同。”李清笑了笑，“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做朋友。”
“当然。”徐婧蕾肯定了这一点，笑道，“所以我一直都很喜欢你。那么还是那个问题，你做了吗？”
“没有。”
“啧啧，果然。”
“两码事。我始终认为谈恋爱最好的事不是有稳定的性生活、公用的钱包，或者可以炫耀的花瓶。而是生活中所有的无聊或者有趣都可以找人分享。”
“分享？”
“就像我中午吃了韭菜饺子下午狂打嗝，刚才看到一只黑白相间的啄木鸟又飞走了，晚上一只小野猫居然跟着我走了好远……”
李清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声音温柔：“你可以在她耳边说，我想你了。”
徐婧蕾的思绪在他描述的画面里徜徉了一会儿，笑道：“问个问题，你们吵过架吗？”
“嗯~拌嘴算吗？”
“不算。我的意思是两种观念的碰撞，激烈一点的。”
“那没有。”
“你包容她？”
“也许是她包容我呢。”李清笑起来，摆了摆手，“哈哈，不聊这个了，说剧本的事吧。”
他耸耸肩，微微撇了撇嘴：“我实在无法想象咱们两个接吻的画面。”
徐婧蕾也笑起来：“我可以啊。坦白说，我梦见过你。”
“……”李清很是无语，“女流氓！”
“嘁！老古董！真不拍啊？我还寻思着给咱们加两段大尺度的戏份呢！”
“啧，那你牺牲真大。”
“你少阴阳怪气。”徐婧蕾翻了个白眼，“这部戏计划年中开拍，还有半年，你争口气快点儿把人拿下，说不定到时候你想法就变了。我等着你。”
“别了，您另请高明吧。我档期很满的。”
“幼这么拽？”
“当然。”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聊了起来。
其实俩人认识很久了。
说熟不算很熟，但确实是朋友。
准确点儿描述，有些像是风刮过树梢，轻轻浅浅的，却能留下些声音来。
直到接到了景恬的电话，俩人的交谈才算告一段落。
“李小猫，你们聊完了没有啊？”
“嗯，完了。你来接我吧。”
“好，等着啊，我现在过去。”景恬瞬间高兴起来，风风火火地挂断了电话。
徐婧蕾道：“女朋友啊？”
“嗯，她过来接我。”
“哈哈，还挺黏人的。”
“错了，是我喜欢黏着她。”
“得！到此为止。”徐婧蕾做了个手势，眼神示意了下剧本，笑道，“真不拍啊？不再考虑考虑？”
“不了。您再从兜里扒拉扒拉，找找红颜知己。”
徐婧蕾收起剧本，没理会他的调侃，笑道：“问个问题。”
“什么？”
“是不想跟我拍吻戏，还是以后都不拍吻戏？”
“嗯~准确的说，我家那位例外。”
“可以。”徐婧蕾比了个大拇指，“有原则的男人，我喜欢。”
“谢谢。我也喜欢我自己。”
“哈哈。”徐婧蕾坏笑着挤了挤眼，“那刘亦妃呢？”
“咳咳…”李清被呛了一下，“刘什么亦妃？你说什么呢？”
“哈哈……”徐婧蕾还想说什么，就见到景恬已经走了进来，不由笑道，“啧，你家那位来这么快？不会在外边盯着咱俩呢吧？”
李清闻言扭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景小恬，他笑着起身迎了过去：“宝宝，你怎么来这么快？冷不冷？”
“不冷。”景恬把手插进了他的衣兜里，摇了摇小脑袋，都着嘴巴道，“我一直等你电话等不着，就回来看看你是不是丢了。聊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回去跟你说。”李清握住她的手给她晤了晤，走到徐婧蕾跟前儿，笑道，“大名鼎鼎的徐导演，你认识吧？”
“婧蕾姐。”景恬乖乖打了个招呼。
“你好。”徐婧蕾回应了一声，对着李清笑道，“我们之前见过的，哪里用得着你介绍。”
李清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请你吃饭吧。”
“不了。”徐婧蕾收拾了下站起身，“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我就先走了。剧本的事你再想想，改主意了给我打电话。”
徐婧蕾做事雷厉风行，很快就告了辞。
李清两人也没多留。
回到车里，系好了安全带，景恬这才问道：“她让你改主意了给她打电话是什么意思？你拒绝了？”
“嗯，拒绝了。”
“怎么？剧本不好吗？”
“剧本确实没啥亮点。不过我拒绝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有吻戏。”
景恬扭头看过去，见李清一脸澹然，心里美滋滋的，故作不在意道：“哎，就因为这个你拒绝了？”
“嗯，女主角不是你。我吻不下去。”
“嘻嘻……”景恬凑过来亲了他一口，“算你乖了。”
李清抱住她笑道：“亲脸不行，得亲嘴。”
景恬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先回家，回家亲。”
“那我要亲个够。”
“黏人精。”景恬又啄了他一口，笑道，“你这不拍吻戏心里不惋惜吗？”
“这有什么好惋惜的。”李清大义凛然道，“我都说了，女主角不是你，我根本都吻不下去。”
“嘿嘿……”景恬偷笑着，见他一脸得意地向自己邀功，眼珠转了转，突然道，“要是女主角是刘亦妃呢？”
李清瞬间像是炸了毛的猫：“刘什么亦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