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脑袋被酒精腐蚀得迟钝,连反应也迟钝几分。
半晌,迟萻地摇摇晃晃地朝船舱走,脚步都像打着飘一样,便想去找点解酒的东西。
虽然身体醉醺醺的,让她的反应变得比平时迟钝,不过残存的理智让她知道,她来到新的世界了,就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安全的。当务之急,先让自己清醒一些,省得醉得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迟萻在船上摸索着,时不时地打着酒嗝,终于摸索到厨房。
她慢吞吞地走进去,差点被靠在门槛上抱着酒桶喝得烂醉的男人给绊倒,想也不想地一脚将这障碍物给踢飞,没想到身体软绵绵的不给力,反而自己摔个正着,脑袋磕在地板上,疼得她眼泪都飙出来。
手脚虚软,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样,迟萻慢吞吞地爬起身,捂着肿了个包的额头往里走,很快就看到厨房里头还有几个同样醉醺醺的厨师,抱着酒桶躺在地上睡得正香,屋子里飘荡着的酒味,薰得她更醉了。
迟萻越过他们,勉强维持清醒,翻箱倒柜地寻找一番,终于找出一瓶果醋,抱着就喝了几口。
果醋的酸劲儿直冲脑袋,终于让脑子清醒几分,只是身体仍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迟萻想着,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否则醉成这样,真的要出事。
月入乌云,海风吹过,空气中飘浮着异样的气息。
迟萻正抱着果醋饮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道惨叫声。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赶紧将果醋放下,拖着仍是打着飘的身体走出去,刚走出厨房门,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出去太冒然了,应该找点武器。
她又折回厨房,在角落里找了一根烧火用的铁棍,拖着它走出去。
迟萻刚出厨房门,就和一个迎面而来的人撞上,手中的铁棍掉在地上。
她下意识地想趴到地上去找那根铁棍时,就被人抓了起来。
那是一个褐发的少年,将她扯起来,看清楚她时,惊呼一声:“乔伊,你怎么在这里?”
迟萻一脸懵懂地看着他。
那少年脸色像变色龙一样变幻好几下,看得迟萻想要一拳揍过去时,然后他扯住她的手,将她拖出去。
迟萻醉得厉害,虽然喝了几口果醋,但作用并不大,脚仍是飘的,反应能力近乎全无,整个人就像个醉鬼一样,所以被那少年扯着走了一段路时,她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要挣扎。
结果自然挣扎不开。
这具身体就是个没什么力气的普通人,加上现在喝醉,软绵绵的,根本没力气反抗。
那少年将她拖到甲板上。
就着月光,迟萻看到甲板上到处都是尸体,血流了一地,不知何时摸上船的海盗正在屠杀船上的成员,那些喝醉的船员在睡梦中轻易地被结束生命,清醒过来的船员倒是有一些,正和海盗战在一起,可惜酒精腐蚀了他们的身体,让他们的反抗看起来格外的可笑。
“乔伊,对不起……”
迟萻双手被人绑起来时,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面前绑她的少年。
那少年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愧疚地看着她,对她说道:“乔伊,我不想让海盗杀了你,我也不想杀你,但如果你留下来,他们会逼我杀你的。所以……祝你好运!如果你能活下来,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要相见。”
“乔伊,再见!我们下辈子再做兄弟吧!”
迟萻脚下一个踉跄,扭头看去,就见血色的火光中,那少年一把将她撞下船。
身体从半空中坠落,迟萻晕乎乎的脑袋还来不及细想什么,哗啦一声,海水已经淹没她的身体。在海水的刺击下,迟萻被酒精腐蚀的脑袋终于清醒几分,同时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呛了口水后,很快就闭气,努力地控制下沉的身体,挣扎着往上游去。
哗啦一声,迟萻好不容易从水里钻出来,转头望去,就见到不远处的月光下的那条船,船上依然是杀声一片,不断地有尸体被人从船上丢下来。
直到船上的杀戮平息下来后,船也缓缓地朝远处而去。
迟萻泡在海水里,夜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酒意终于退去,脑袋清醒得不行。
身体又要沉下去的时候,迟萻困难地朝不远处游去,用被缚着的双手将远处飘来的一个木制的大酒桶抓住,然后抱着它飘浮在海面上。
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迟萻看着渐渐远去的那条船,心里有些无奈。
虽然她已经习惯每次穿越到新世界时,会面临到各种危险,可是没一次像这样,被人抛在海里,周围除了尸体外,就只有一个一米高的酒桶给她。
迟萻看了一眼被绑住的手,手举到面前,然后用牙齿努力地咬那绑着手的绳子,花了一些功夫,方才将它咬下来,让双手恢复自由。
接着,迟萻试着爬到那有一米高的酒桶上,酒桶是圆形,刚爬上去,没有掌握好平衡,酒桶就翻了一面,她自然一脑袋栽进水里,赶紧浮起来,重新攀住圆溜溜的酒桶。
再次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迟萻看着天上的月亮,思索着自己现在该怎么自救。
难不成开始来一场海上飘流记?
虽然还没有这个世界的记忆,不过迟萻做事不喜欢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先不管原主和先前那个将她撞下海的少年是什么关系,至少现在,要先找找看附近有没有岛屿,上岸再说。
迟萻当下抱着酒桶,找了个向方,便推着酒桶游过去。
游了会儿,迟萻便明显地感觉到体力流失得十分严重,这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娇弱得紧。她趴在酒桶上休息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胸部,明显感觉到身上还穿着一种护胸的内衬,这内衬将胸脯勒得扁扁的,再套上衣服,看起来就像飞机场。
联系先前撞她下海的那少年的话,迟萻便明白,在这个世界,估计原主同样是隐瞒女性的身份,将自己打扮成男孩子。
迟萻休息了会儿,又继续努力奋斗。
天上的月亮开始西斜。
迟萻又累又渴,加上先前还喝了那么多酒,一阵阵睡意涌上来,困乏得差点忍不住趴在酒桶上睡去。
突然,脚上一疼,迟萻脸色发白,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爬上酒桶。
就着月光,很快就看到脚裸上正在沁血的伤,那里仿佛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生生啃去一层皮肉,露出里面红白色的血肉,这种剥皮一样的痛楚,让她疼得冷汗直冒。
迟萻心中发紧,捂着脚上的伤,警惕地盯着海面,努力地维持着身体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