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得和他争论什么,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自己贴上去,吻住他抿起的薄唇。
从下午一直厮混到天黑,迟萻才感觉自己活过来。
缩在他怀里,迟萻忍不住捂脸。
这回丢脸丢大了,估计外面的人都知道他们下午在干什么好事。
年却像只吃饱喝足的凶兽,懒洋洋地卧在那儿,压根儿没在意外面的情况如何,时不时地在她身上蹭两下,然后拿自己那东西去顶撞她。
“别闹了。”迟萻声音沙哑地道,“天黑了,不知道今天夕兽会不会来,我们要警醒一点。”
“不会。”年淡淡地说。
“你怎么知道?”迟萻狐疑地问。
年却不说话,翻身压在她身上,肆意地吻了好一会儿,方才起身去穿衣服。
“你去哪?”迟萻勉强撑起身,看着黑暗中,他模糊的身影。
年穿好衣服后,就倾身过来,在她脸上吻了下,说道:“我去给你弄些吃的,顺便去揍狰。”
很好,吃饭睡觉打狰,这真是规律。
迟萻有些累,打了个哈欠,说道:“你早点回来。”
年应一声,便出去了。
迟萻在他出去后,咬破指尖,朝虚空画了一个血符,血符完成后亮起一道血光,疾飞出去。看着血符消失,迟萻方才安心地缩在兽皮床里,慢慢地睡去。
睡到半梦半醒之际,迟萻突然清醒。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床前的黑影,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年”。不过很快地,迟萻就发现床前的人不是年,改口道:“狰,你想杀我?”
狰站在那儿,低首看她,半晌忍不住道:“我实在不明白,年为什么会留着你,甚至允许你使用他的力量。”
年之所以如此厉害,全因他身上得天独厚的金色符纹,他身上的金色纹路是其力量的凝聚,原本只有他自己可以使用的力量,却没想到有人类能参透这种符纹力量,进而化为已用。而更让他震惊的是,年为什么会纵容她如此。
年正用自己的力量来强大她、成就她。
年可是神兽,在神兽面前,弱小的人族算什么,年不应该如此。
迟萻慢慢地起身,手在被窝里摸索,摸到那把桃木剑后,整颗心安定下来,冷静地道:“这你得去问年。”就算她心里清楚年为何想留着她,但为什么要告诉这只狰?
天机不可泄露,这个蛮荒的时代,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这不过是他们短暂停留的世界之一,迟萻不敢小瞧任务世界的力量,也不小瞧任何人。
狰嗤笑一声,“要是他肯说,我也不会来问你了。”
迟萻默然,那是一只任性的年兽,确实不好对付。
“你说,如果我现在杀了你,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狰又问。
迟萻靠着兽皮,拽紧桃木剑,平静地道:“年会杀了你,将你吃掉。”
狰嘴角微抽,这确实是年会做的事情。
所以,这也是当初他将她带走后,不仅没有趁机杀她,反而处处保护她的原因。
若真的能杀她,他早就出手了。现在的人族如此弱小,杀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可如果杀了她,万一年发疯起来,反过来将自己杀了,那他做这些有什么意义?他处心机虑地想要杀她,其实也不过是为自己为其他的神兽争取一线生机。
不过狰也没有伟大到为了所有的神兽舍己为人的地步。
狰叹了口气,“算了,真是没劲。”他坐下来,盯着她看,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很在乎年,要不……你自裁吧,当作为了年,你应该不忍心年以后消亡吧?”
看来他还是不死心,迟萻对此有些无语。
“人类的寿命不过百年,难道你连这么点时间都等不了?”迟萻奇怪地问。
狰双眸微黯。
“要不,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自裁行么?”迟萻很诚恳地问。
狰差点气笑了,这个人类果然很狡猾,“当然不行!除夕后,你就应该自裁!”
迟萻眨了眨眼睛,突然道:“你还是快走吧,小心年回来又要揍你。”
狰仿佛才想起他是趁着年不在进来的,马上跳起就要跑出去。
不过已经太迟了,年推门开,一袭赤色长袍被冰冷的夜风吹得飒飒作响,那隐在月色中的脸庞阴冷如神魔,走过来将他拖出去,不客气地胖揍。
迟萻一点也不同情狰,听着外面啪啪啪的胖揍起,还挺可乐的。
直到声音停歇后,年端着热腾腾的肉汤进来,用火石点亮油灯,微弱的光线驱除室内的黑暗。
年将热汤端给她,坐在床前盯着她喝汤,突然道:“狰的话,你不用理会。”
迟萻顿了下,抬头看他,说道:“你不怕么?”
他安静地看着她,神色未变,忽闪的灯光下,他俊美的面容如同大理石般坚毅冷淡,淡淡地开口道:“没什么怕不怕的,活太久了,已经没有感觉。”
迟萻听到这话,不知怎么地有些难受。
许是看出她的情绪不对,他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说道:“天道循环,往复不息,就算没有你,也有其他的人族,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
迟萻瞅着他,心里头依然难受。
等她吃完东西,年端来热水给她洗漱过后,就搂着她上床休息,说道:“你睡吧,夕兽来时,我会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