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如意的爱心早餐不带打招呼地断然取消,卫生打扫也不管了。
偶有一回,被杨安琪意外碰上,刚强如金大奶奶,居然躲在暗处悲悲切切地捏着手帕潸然泪下,差点惊爆安琪的眼珠。
百忙中心情欠佳的如意,总算得到个不错的消息。
张正义告诉她,自己打算出手的那件宝贝,元代青花缠枝牡丹纹蹲狮钮盖盒,马上就要参与拍卖了。
划重点——拍卖公司的估价为rmb600-700万元。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周一啦,时间过得好快,可爱的小天使们,周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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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050
“真的!”如意喜出望外, “张总, 能成交吗?”
这件国庆长假时在n省淘到的宝贝, 当初花了六十多万如意还嫌贵。
没想到交由实力强大的拍卖公司,对其进行经验丰富、精心策划的宣传包装后,加上古物原本的价值,能评估到这么高的价格。
“说不好,等等看吧,我这次只是想试试这个行当的水深。”再有钱的人也不会嫌弃钱多。尤其是“业余爱好”赚来的钱,别有一番滋味。
不过张正义没有告诉李如意的是,经由此次参与他才晓得,原来这里头隐藏的猫腻,远比他之前了解的更深更多。是个绝对不适合小白花参与的修罗场,对五毒俱全,人脉纵横交错的自己比较合适。
张正义在电话里自嘲:“要是这回真能按他们的评估价成交,我之前缴的‘学费’就全收回来了,你想去拍卖现场看看吗?”
“什么时候?”如意问。
“今明两天预展,28号全天拍卖会,咱们这件应该在下午场。”
“28号?”如意听完叹了口气,“唉, 上午是学校的新年音乐会彩排,下午和晚上都有演出, 接连好几场呢。”她心中遗憾,不能亲临现场了,其实挺想经历一下那令人血脉偾张的拍卖场面。
“又是商演?”张正义对如意玩命赚钱的劲头很不理解, 而且感觉特别心疼。
按说光开给她的薪水每月至少两万,但完全看不出她把钱花哪儿去了。
平日没场合的时候,这姑娘多半是马尾辫平跟鞋,打扮的更像个高中生。瞧瞧公司里那些年轻姑娘,明明赚的比如意少,漂亮衣裳却一套接一套,真假名牌从不离身。
张正义婉转地表达了不满:“如意,是不是我给你开的薪水太低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拼命地赚钱,有必要吗?赚来不花,留着干嘛?”
如意回答的直截了当:“买房子。”
“买房子?”这个答案张正义已经不是头回听到了,始终觉得她在开玩笑,“你是个女孩,今年才多大岁数,现在就考虑买房,难道怕将来嫁的男人穷,没钱给你买房住?”
“嫁人?我可没想那么长远,只是觉得只有自己有房才有底气,男人……”想起马上要飞离帝都的云飞和前世的渣男友,如意恍惚了几秒,“不敢指望。”
男人不敢指望,只有自己有房子才有底气?张正义撂下电话琢磨了半天。
28号上午,准备参加彩排的李如意在后台的小化妆间内对镜梳妆。
整理演出服的功夫,她接到了云飞的电话:“如意,中午忙吗,不忙的话一起吃顿饭,我去接你。”
“中午?”如意看看时间,“恐怕不行,这会儿都十点多了,彩排还没有开始的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嗯,”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如意,我是明天傍晚的飞机,明晚……不能去看你的新年音乐会演出了,这两天你什么时间有空,走前见一面好吗。”
如意的心顿时往下一沉,虽然明白长途航班的起降时间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仍感到有股说不出的深深失望。
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哦,这样啊,没关系……可我这两天的安排很满,都是提前订好的,时间太紧张了,不如等你回来我们再见吧,祝你旅途顺利。”
通话结束,如意在化妆间里握着手机发呆,心里空荡荡的怅然若失。
“有水吗?”如意从化妆间走出来,问后台负责服务的人员,“我有点渴,想喝水,忘了带杯子。”
“有,你等下。”负责后台事务的都是学生会干部,其中一位飞快地替如意拎来瓶矿泉水。
“谢谢你,”如意拧开瓶盖连喝几大口,提出疑问,“咱学校的彩排一向准时,说好的九点半开始,怎么等到现在还没动静?”
“别急,电力系统出了点故障,正在全力抢修,应该很快就好。”学生干部看了看表,“如意,你回化妆间候场吧,开始的时候会有人去通知你。”
“好的,辛苦了,谢谢!”如意拿着水瓶返回化妆间。
忽然间,有种似曾相识,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在她心中翻来滚去,她举起矿泉水瓶,一口气咕咚咚灌下一大半。没用,还是想喝。
自己这是怎么了?
如意突然意识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的怯场感像幽灵一样悄然浮现,循着旧有的道路无比纯熟地纠缠住自己,恶魔附体般死不撒手。
她有点心慌意乱,手开始抖。
凭借毅力,如意努力克制住想继续灌水的冲动,强迫自己扔掉了没喝完的水瓶。做完这些,她闭上眼睛,坐在化妆椅上大口大口地深深呼吸,调整情绪,试图驱赶走这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耳边突然传来轻轻的“啪”的一声。
如意睁开眼,发觉自己陷入一片黑暗,周遭伸手不见五指。
耳畔,传来因为突然断电而造成的几声女孩尖叫,紧接着是磕磕碰碰的走路碰撞声,和走廊里惊慌失措地交谈疑问与混乱的脚步声响。
化妆间的门不知被谁打开,漏进的应急逃生指使灯的惨绿光芒下,是一个个跌跌撞撞,看不清面孔的晃动黑影。
蓦然间,如意被巨大无边的恐惧感淹没,她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栗,瑟缩着从椅子上跌落下地来,因为忌惮某种说不清的畏惧,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自己。
然而她颤抖的根本无法迈步,也不知该躲去何方,只好像捞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抱住她唯一能触摸到的这把椅子,想喊叫却不敢出声,只能任凭泪水不受控地哗哗流淌。
记忆深处有什么?她看不清,也根本不想看清,似乎有触目惊心的斑斑血迹,似乎有孩子稚嫩恐怖的哭喊,是自己的声音吗?
那声音太过凄惨太过绝望……如同锐利的刀片一样反复刮过她脆弱的耳膜,刺穿她惊骇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