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夜麟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了敲,语气漫不经心的说道:“等郭先生来,剩下的事你们商量着处理。”
像是早就习惯一般,听到他这样吩咐,白衫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是,属下会办好的。”
夜麟轻点着桌面,杀了这里的管事,重新任命管事管理这里的事务,便是他需要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就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了。
处理完了这些需要他做决断的事,夜麟便想出去找点乐子,这些庶务对他来说有些过于无趣了。就在这时,就听到白衫开口朝着自己说道:“王,属下还有一事需要禀告。”
夜麟抬眼看他,示意他直说。
看着王的示意,白衫便将刚才管家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有个自称西家大公子的年轻人送来了拜帖和很多宝贝,想要求见王一面,不知道王意下如何?”
夜麟听到他这样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道:“往日来人该如何接待,这个就如何接待。”
白衫小心的打量了夜麟一样,发现王一如既往的不在意来人是谁,应声便离开了,“是,我会吩咐下面人去办妥的。”
夜麟抬眼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颇有些无聊的想着,待会儿要给自己找点什么乐子。
这样一想,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西吉那张既生气又怂的脸,想到自己离开之后那小东西气急败坏的样子,便觉得有趣。
想来,有时候太无聊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
白衫离开夜王临时用来办公的书房,便去外面同等着的管家交代了一句,“西家来的人,便也按照往日里其他客人的规格来招待,王没有功夫接待。”
听到他这样说,管家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不敢有异议的去执行了。
夜王对带来的那位小公子的宠爱,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旁人不知道那小公子的来历,但他这样的人精,早就打听到了一星半点儿的东西。
以至于那西家派人来送礼物,话里话外都是在打听那小公子在王身边受的待遇时,他便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些不同。将人留在了客厅,特地前来请示,只是现在看来,王对他们西家倒是不怎么在意。
告别了比自己地位高的白衫,管事带着消息重新回到了客厅,看着坐在那里,颇有几分气度的西家公子,客气的说道:“西公子,王有事,还请西公子先回吧。”
听到他这样说,西信的眼神闪了闪,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也不多做纠缠,站了起来朝着那管事行了一个礼,客客气气的说道:
“王事务繁多,我等只是一介小民,也不奢望能见到王。只是幼弟离家多时,家中父母甚是挂念,若是可能还是希望能得到他的消息。还望管事能在王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若是王什么时候想起小民了,小民随时恭候王的信使。”
说完,还将手里准备好的一个小荷包朝着那管事递了过去,在那管事拒绝收取之后,依旧客客气气的道别,脸上的表情始终无懈可击。
等到西信离开之后,管事看着他的背影,点了点头,觉得这西家少爷做事稳妥,什么都想好了。想到刚才递过来的荷包,顿时又觉得可惜起来。东西虽好,可惜不是他能收的。
西信踏出行馆的一瞬间,家里的老管家立即就迎了上来,急切的问道:“少爷,如何?”
西信回头看了一眼那戒备森严的行馆,淡淡的说道:“先回去,等见到父亲他们再说。”
“是。”
坐在马车上,西信想到刚才套到的那些情况,确定了那夜王宠着的小哥儿,果然就是他的那个庶弟,西吉。
想到他的那张脸,那身段,转动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扳指,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若非母亲说日后有用,他早就将人收为己用了,可惜了现在便宜别人了。
……
城外只有半天路程的地方。
“娘亲,我们还要搬多少水啊?”只有四五岁的小童拿着一个破烂的木桶,吃力的将打回来的河水同娘亲一起倒进田里。
他叫娘亲的女子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他的头,看着田地里疏疏落落的庄稼,声音沙哑,脸上全是麻木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要看老天爷什么时候开恩,可怜可怜我们,给降点雨水。
不然,我们只能一桶接着一桶的打水,浇灌这些快要渴死的庄稼。若是庄稼收成不好,我们也活不成了。”
他们全家,除了一个还不满一岁只会走路的孩子,其他人都不分昼夜的到那几里路之外的河边取水,浇灌这些庄稼。就这样,才堪堪勉强保住了这些庄稼。
只希望老天爷看在他们那么拼命的份上,让地里能够多结一点粮食出来,不然他们家今年依旧还是会有人饿死。
想到去岁饿死的女儿,女人擦了擦自己眼角早就晒干了的泪,随后又拿起自己手里的木桶,带着自己八岁大的孩子去河边打水去了。
在她周围,也有很多人和她一样的人,麻木的挑着扁担,来来往往的往自家田地里浇水。
等到她来来回回不知道挑了多少水,太阳都快要下山的时候,终于见到自家男人回来了。
看着自家男人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女人赶紧迎了上去,焦急的问道:“当家的,你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男人一脸的愁苦,看着自家婆娘,皱着眉头说道:“那韩家的确被灭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