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零夏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家人,既然贺连祁说一切由着她,那就先瞒着吧。
一切等她考上大学再做定论,不过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贺连祁想必也知道赵零夏的心思,主动把车子停到马路对面。
赵零夏上车的时候,发现他脸上竟然挂了彩。
“贺大哥,是出了什么事吗?”她下意识以为那些罪犯出了什么问题。
贺连祁扯着嘴角笑了下,“不小心碰的。”
不小心能碰到嘴角和眼眶?
赵零夏当然不信,只是他不说也不好追问,只能作罢。
贺连祁当然不会告诉她,这伤是孙少宁打的。
一想到孙连听说自己喜欢赵零夏后那副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的样子,贺连祁就忍不住想骂人。
又不是亲叔叔,逞什么威风。
还说什么他们年龄不合适,他自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哪来的道理?
要不是看在他多少算个长辈的份上,贺连祁也不会吃这么大亏,只想着让他发泄一下便没事了。
谁知道姓孙的下手毫不留情,还专门往脸上招呼。
不过就算挨了打,却还是阻挡不住贺连祁愉悦的心情。
扭头看见她眼底隐隐的青色,不由问了句:“昨晚没有睡好吗?”
赵零夏闷闷地嗯了一声,突然多了个男朋友,能睡好才怪。
贺连祁显然也意识到了,眸底的笑意深了深。
“我也没睡好。”
赵零夏听出他的意有所指,脸又开始热了。
贺连祁不敢追得太紧,主动提起了昨天的行动。
他特意避开重要的细节,只把设定好的计划和最后的结果说了。
“昨晚我们连夜提审了这个犯罪团伙的两个头目,他们把这个煤矿当据点已经快一个月了。要不是锦东那边出了事故,等最后一批货到位,就要联系渠道销售出去。”
“江林这边全线戒严,他们逃不出去。而这次的任务没有办法保密,我们的行动其实也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要不是有你提供的线索,等我们排查到大丰坝之前,那些军火可能就已经被提前引爆,来个鱼死网破了。”
贺连祁说到这,赞许的看了赵零夏一眼。
“所以这次,你又立了个大功。”
赵零夏不傻,原本制定好的行动计划因为她的一句话做了更改。
虽然不知道贺大哥因此背负了多大的压力,但也可以想象到其中的艰难。
她当然不敢居功,“是你相信我,要是换了别人,恐怕只会当我说胡话。”
“对了,魏龙的爸爸呢?”
前世她不知道大丰坝老板最后的下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参与进去。
“他也是这个犯罪团伙的人,这个煤矿底下的矿藏其实根本没有多少,开设煤矿不过是个幌子。”
赵零夏心中惊骇,她不知道前世贺连祁有没有参与这次行动,但既然最后整个煤矿里的工人都没有逃脱,岂不是说明,军警两方的行动没有成功。
而包括哥哥在内的那些矿工,都是被犯罪团伙的人引爆炸药才全部丧命在里边?
赵零夏不由脊背生寒,如果不是自己多活一世,又恰巧知道了这件事,大丰坝很可能再次成为人间炼狱。
这是多狠毒的心肠,用这么多人命去为他们的犯罪行为买单?
同时,她也心惊贺连祁任务的危险性,明知危险重重却还要勇往直前,是不是就应了后世的那句话?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有人为你负重前行。
如今真实的人就坐在自己身边,赵零夏才真正的感同身受。
再想到前世自己经历的爆炸,军人的形象在她心中更加凛然高大起来。
就在她的心思百转千回间,车子已经开到了学校对面。
为了避免家里人看见贺连祁来接她,赵零夏特地早出来一些,再加上汽车的车速本来就快。
此时学校大门还没有开,只有寥寥几个学生等在校门外。
贺连祁看了眼,“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
“我还没吃,陪我去吃点。”太阳已经上来了,怎么可以放她一个人等在这。
赵零夏想了想,答应了。
早点摊子隔着一条街,正是通往学校的主路边。
车子开过去,刚要下车,赵零夏就看见钱新国刚付了钱从早点摊里出来。
她皱了皱眉,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贺连祁停下车,瞧见她突然冷下的脸,顺着目光看过去。
“认识?”
“嗯,之前带晓天去书店,他帮过我。然后就缠着我说要交朋友,昨天我去医院之前,他又堵在校门口假装偶遇。”
虽然前世的事不能说,钱新国这几天来的诡异之处她可不想帮着隐瞒。
贺连祁闻言眸光也锐利起来,“你在这坐着,我去会会他。”
说着就要去推车门。
“贺大哥不用,你能帮我好好查查他的底细吗,我总觉得他接近我别有目的。”
赵零夏不想贺连祁一番警告就让钱新国退缩,她要知道两世来这个男人都不放过自己的真正目的。
贺连祁收回开门的手,“好。”
想起那个跟江大舅有拐着弯的亲戚的女人,赵零夏便全说了出来。
贺连祁还记得那次毛驴受惊的事,那是两人第二次见面。
虽然因为那件事自己才再次跟赵零夏有了交集,但这并不能成为别人妄图加害他的人的理由。
鼻尖微不可查的冷哼一声,正好这边任务结束了,找点事解解闷子倒是正合他意。
毕竟离学校太近,赵零夏还是多少有点心慌,万幸贺连祁吃饭速度很快,几分钟就把早饭搞定了。
贺连祁将自行车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走远,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但也知道要她彻底把他当做‘自己人’,需要时间。
却偏偏,他最多的就是耐心,还有狩猎。
赵零夏骑着车子到了校门口,果然看见钱新国正等在那里。
压下心底的厌恶目不斜视的走过去,还没走近校门就被拦住了。
“同学。”钱新国再次腆着厚脸皮挡在了前边。
“昨天是不是我的冒昧吓到你了?我担心你出事,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现在看见你什么事都没有,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