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拓风动作轻柔,与以往那狠厉的模样极为不同。
还时不时用热水浇灌她的后背。
因为沈青弦不愿意下水,他害怕背上一直光溜溜的露着,会容易着凉。
若是沈青弦醒来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定会羞愧的直接晕过去。
当然。
如果楚拓风也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怕他也会将自己关在书房,几日不出来了。
没错!
其实楚拓风也醉了。
虽然他酒量不错,但他今日从早上开始便一只在灌酒,特别是中午在风月楼那会儿,光是他一个人,就足足喝光了六坛。
唯有与沈青弦温存之时他才放下了酒杯。
结果晚上回来又喝了不少。
其实他早就醉了,只是到现在,自己还未察觉。
浴池的温度很是舒适,在这种大冷天里泡着,更会让人生出了困顿之意。
楚拓风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洗过的最久的一次澡。
自己的皮肤都泡皱了,这才处理还自己与沈青弦的身体,给两人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楚拓风房间的床铺很是绵软。
沈青弦刚滚上去就舒服的发出了一丝轻哼,在睡梦中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楚拓风吹灭蜡烛,掀被而上。
将娇小的身子全部压至于身下,借着星星散散的月光,看着她的睫毛,看着她的脸颊。
他什么时候对这个女人这么感兴趣了?
.......
直到下人们收拾完了整个王府,路过北王的卧房时,他们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
各个羞红着脸装作没听见,连忙加快了脚步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直到整个王府都归于宁静,这些个丫鬟小厮们才真的睡着。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再从房间里出来。
阿青在西厢院内点着灯等了好一会,结果主子没等来,等来的却是拿着夜宵的霜儿。
霜儿将摆着糕点的盘子放在了桌上,随意的桌下,叹息道:“你也早点去睡吧,我估摸着沈姑娘今儿是不会回来睡了。”
“主子是惹王爷生气了么?为什么不让主子回来睡?”阿青懵懂的眨了眨眼睛。
正在吃糕点的霜儿笑的喷了阿青一脸,连忙抱歉的拿着帕子一边帮阿青擦拭一边道:“你这都看不出来?王爷这时候喜欢沈姑娘才不让她回来的好吧。”
霜儿擦掉了阿青脸上最后一刻粉末,这才塞回了帕子,解释道:“在咱们苍月啊,只要主子想要,府中的女眷们都能给给主子侍寝,但若是要说道过夜,那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霜儿一脸欣喜的挑眉:“只有正妻才有资格留下自己的夫君过去,其他的侧室妾室,按照规矩,都不可以将自家夫君留下来。”
虽然他们的主子是王爷,王爷也算皇家人,皇家的人向来不受约束。
但王爷现在明显是以正妃的态度来对待沈姑娘。
阿青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偷偷摸摸的笑着道:“那霜儿姐的意思是……我家主子是有机会成为王妃啦?”
“能不能成为王妃还得王爷说了算,不过现在整个王府上下都觉得王爷对沈姑娘有意思,只怕八九不离十了吧。”
两个姐妹再这边唠着睡前家常。
而楚拓风的卧房内,两人抱做一团,沈青弦就所在楚拓风的怀里沉沉睡去,这是她穿越以来从未有过的安心和舒适。
直到第二日正午,楚拓风才从床榻上睁开了眼。
看到怀里香软嫩滑的女人,顿时楞在了原地,眼睛久久出神。
他竟然将沈青弦带过来了。
还让她在自己卧房里留了一夜!
对于昨夜的事情,楚拓风大抵有些印象,只是印象十分模糊,就更那些事情都是在梦里做的一般。
自己只是睡了一觉罢了。
平静的脸色下,是眼中快要藏不住的复杂。
他侧头看着怀里还在熟睡的女人发愣,自从离开逍遥宗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手足无措是什么感觉。
不应该!
他本就不应该这么做。
规矩和礼法的抗拒与内心萌生出来的满足和享受让他矛盾焦灼。
楚拓风目光变得愈发深邃低沉。
他的手划光洁的脖子,最后停留在她脖间的红痕上。
楚拓风又稍稍掀开被子往里看去。
微微的凉风顺着被口往里灌,沈青弦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往楚拓风怀里钻了钻。
但楚拓风还是都看到了。
他有些无力的扶了扶额头。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借着酒劲做出了如此疯狂的事来。
虽然平日里他与沈青弦做的也不必昨日的轻柔。
但他从来不会在沈青弦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目前还没有要立妃的打算,留下痕迹无论对沈青弦还是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楚拓风懵着神色翻身走了出去。眼神中带着难得一见的慌乱,快速穿好了衣服。
大门紧闭,房间内只剩下沈青弦一个人。
沈青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直到霜儿端着热水过来喊她,她才惺忪的睁开了眼。
一扭头,就对上了霜儿满是笑意的眼睛,“姑娘快起来,再不用膳,饭菜就要凉了。”
沈青弦还以为这是自己卧房呢,习惯性的想要去扶床边的架子。
谁知手劲儿一空,整个人又跌回了床内。
她这才被甩了个清醒,懵懵的看着房内,眼底惊诧一片:“这是北王的房间!”
“是啊姑娘,昨个您就在这宿下了。”霜儿笑的脸上都开了花。
特别是当霜儿看到沈青弦身上的那些痕迹后,笑意更是憋不住,嘴角都快要裂开了。
“今日朝中有些事情,王爷刚起就出了府,怕是不能同姑娘吃饭了,姑娘一会儿可以去厨房看看菜色,想吃什么跟厨子说,晚上的菜就凭姑娘做主。”
沈青弦可以感受到王府这群人对她的态度是真的好啊。
一个个都把她当准王妃供着,吃的穿的,一点都不敢怠慢。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带着一脸的伸开了手臂,任由霜儿为她穿着。
对着镜子是,沈青弦这才发现自己脖子上的痕迹,不由的睁大眼里,立刻扯开的衣领,对着镜子细细翻找。
我去!
“王爷是属狗的吗?”沈青弦看着那一团团的红痕,嘴角不禁颤了颤:“霜儿,有没有领子更高一点的衣服,这衣服遮不住!”
沈青弦在心里骂楚拓风骂的厉害。
但她却不知道,属“狗”的,可不单单只有楚拓风一个人。
今日,以新丞相张煜为首的一帮人,借着猎魂丹的由头,弹劾北王,企图治他一个管理不当之罪。
而这件事情本就是皇家密谋已久,楚拓风早就知道皇帝一定会借此机会收回他手里这只兵权,但当他真的等到这一日之时,难免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新丞相张煜看上去只有二十三四的模样,但相当狡猾奸诈,弹劾的每一个点都恰好好处。
足以见得其心思缜密,且有要与北王府作对的趋势。
张煜看了一眼北王,脸色不经意从他的脖子上划过,脸色一顿,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不只张煜一个。
剩下的那些官员各个都是如此。
就连楚拓风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些都是朝中的大官,并非市井小民,怎的见到他连话都说的不通顺了。
楚拓风是带着怒意回来的,一回府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桌上的公文罗列了一排。
大多都是军营交接的程序,看的他脸色阴婺,带着一股股狠劲。
“辰肃,可都安排好了?”低沉的声音将整个气氛显得更为低迷。
明明他的脸上有从窗户上落入的日光,却半点没有提升里面的气氛,反而将他的一双眸子衬托的更为深不见底。
辰肃带着一抹得意,笑着跪地抬起了头:“放心吧王爷,姜刘楚肃四位将军已经与属下交换的文书,愿意辅佐王爷。况且季将军与王爷交情颇深,就算皇上收回了兵权,也收不了您在季将军那儿的人心。”
只是辰肃所这话的时候,语气也与那些官员一样,有着突然一顿。
楚拓风虽微微皱眉,但并没有在意,而是双手微微拧紧,眼神里露出势在必得的光。
就在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大门传来轻轻碰撞的声音。
双目顿时一寒,紧接着,便是清脆的敲门声响起:“王爷,是我。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我是来给军营送第二阶段用药的。”
沈青弦脸色一片为难。
她的运气也太差了吧!
非要想不开在这时候过来送方子。谁知道好巧不巧竟然将这种见不得人的大秘密给听到了。
这下可好了,她好不容易才留下的小命现在又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沈青弦此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毕竟这种事情涉及到的可是皇权纷争,关乎到楚拓风和皇家的性命,她自己可没有本事能保证楚拓风能留下她一条命来。
眼下只能听着自己的心跳,在内心不断乞求一个相对不那么惨烈的结果。
房内的楚拓风给辰肃使了个眼色,一张脸冷的好似冰块一般。
辰肃出去时将沈青弦带了进来。
沈青弦这一抬头,心里就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