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今夜不留下?”秦卿叫住了想起的鬼面。
第146章
鬼面停下了脚步,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从门缝递给秦卿:“这把钥匙,可以打开床头那一个上锁的锦盒,你若是睡不着,可打开来看看,尚可打发消磨时间。”
秦卿迟疑地接过了那把钥匙,但他觉得鬼面说辞颇为诡异
“将军这是要送给我礼物?”
秦卿轻缓地握着冰凉的钥匙,迟疑地看了看床边的锦盒,可是他并未得到鬼面的回答。
当他回过头来时,却看到鬼面离去的背影。
他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再看了看这霉臭熏天的室内。
随后,他在床边找了一处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下,他将钥匙放在锦盒上,根本没有打开看的意思。
夜里很凉,屋檐又破了洞,有冷风灌入。
鬼面将他带到这种地方来,似乎是想让他受受苦。
可这地方对秦卿来说,也并不算太差,这些年他吃过的苦,远不止这些。
所以,他在屋里坐了片刻,便在还算干净的床榻上躺下休息了,虽然他这华美一身与这地方极为不陪衬
深夜,整个西洲城笼罩电闪雷鸣的暴雨之中,秦卿所在破屋内,屋檐的大洞处,有许多瓦片从屋梁上掉落,有雨滴飘落在秦卿的身上。
秦卿觉得全身冰凉。
醒来时,他的身上已被雨水湿润了一大片。
天边急促的闪电,照亮了屋内的情况,秦卿将锦盒移至了墙角的桌上,他坐在墙角椅子上,身上湿润的衣袍都紧贴在皮肤上。
轰鸣的炸雷声,惊天动地的响起,这场雨驱散了秦卿的睡意。
他迟疑地注视着手边那宽大的锦盒,黑色的锦盒上,精美的花纹十分诡异,睡着便透着一股森冷怪异之感。
秦卿正犹豫着是否要打开来看看。
此时
院落外的侧院内,鬼面正撑着伞,站在刑房前的别院中,听着刚从衙门赶来的副将汇报情况。
“将军,御史大人现下在衙门闹得不可开交,御史大人请将军过去主持公道,势必要为其女讨一个公道。”披着斗篷的副将,恭敬地抱拳禀报。
“现下丑时已过,派人去请御史大人先回客栈歇息,有何事过两日再谈。”鬼面身形笃定地静立在雨中,那倾盆而下的暴雨敲打在伞上,发出嘈杂的响声,可这喧嚣声却丝毫不影响鬼面的情绪。
副将接到命令,便识趣地退下了。
这个别院是将军府专门用来关押犯人用的,外貌看似普通的,可是这里的刑房不少。
并且,这里还有一个地道直通将军府。
而秦卿所在的那个房间,原本停放被虐死的人用的,只是近来这里没关押什么犯人,也不需要给什么人用刑,便比以往干净一些。
不过,当鬼面想到秦卿看到锦盒里的东西后,会露出某种精彩绝伦的表情时,便发出了幽幽、沉沉地低笑声。
房间内。
秦卿打开了锦盒的锁,他缓慢地打开了锦盒,只是锦盒才刚拉开一条缝,秦卿在看到锦盒中的东西后,便立马颤抖地合拢了锦盒。
那一股扑面的恶臭,与强烈来袭的恶心感,使得秦卿干呕了起来。
几乎是立刻,秦卿推开了手边的锦盒,那摆放在锦盒旁的钥匙,随着锦盒一并掉落在地上。
锦盒翻倒在地上
秦卿不忍直视的远离了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堆“东西”,他站在另一端墙角,避开了视线,捂住了口鼻,止不住的呕吐。
地上那一摊,被金黄色布包裹着的、已经发臭的分明是一个死去的婴儿!!
秦卿脸色惨白,颤抖地扶着墙。
他万般没想到,鬼面竟然送这种东西给他,再加上鬼面逝子,让他根本不敢猜这个孩子的来历。
他越想越害怕
但是,很快他便知晓,这个孩子必定是鬼面死去的那个孩子,若非如此鬼面今夜也不会将他锁在这里。
秦卿脸色惨白的敲门。
“来人,放我出去,我不要留在此地。”秦卿知晓也许不会有人理会,可他还是不想在此地待下去。
地上那死去的孩子,让他全身都寒毛直竖的发冷。
秦卿心中已不知该如何形容鬼面的可恶。
他好可恨
竟然不惜用自己孩子的尸体来惊吓他,还将他们关在一起,满屋的尸臭让秦卿吐得连黄水都吐尽,直至什么都吐不出。
“鬼面!将军!鬼面”
秦卿拍打着房门,语无伦次地朝着外面喊,一会喊“鬼面”,一会叫“将军”,最后甚至还叫了鬼面以前的名字。
他无法冷静的与尸体共处一室,更何况将军还将这个孩子的死都算到他头上。
“放我出去,鬼仆”秦卿喊声渐哑,经过了半个时辰的叫喊,他嗓音略显嘶哑,“希望你念及曾经的情分上,放过我吧,你以前不会如此残忍的,将军”
鬼面老早便听到秦卿的叫喊声。
不但鬼面听到了,就连外面把手的士兵也都隐约的听到了。
虽然今夜的暴雨很大,电闪雷鸣的声音交杂,可秦卿的叫喊声,比鬼面亲自做上秦卿几次,要来得更加的爽快。
比起亲自教训秦卿,鬼面更享受如此的方式。
前阵子,鬼面抱了秦卿一次,那次对鬼面而言简直是乏味到了极点,秦卿不但没给他什么反应,还让他怀疑秦卿这个西洲第一名魁究竟是怎么做的,简直是浪得虚名。
这么多年过去,一点长进都没有。
而现下,秦卿的叫喊声越发大,鬼面的笑声便越发的耐人寻味。
这普天之下,人人都知晓鬼面将军素来不近男色,而在上了秦卿一次之后,他也的确不再想碰秦卿,因为秦卿始终是男人,怎么也没女人好。
男人的身体始终是不及女人的柔软,更没有女人玲珑身姿。
他现下只是要报复秦卿而已。
更加不会跟秦卿这个男人谈什么感情,每当回想起当年的场景,他都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
这些年,那些过去,一直都跟随着他,只要秦卿一天还在,他心里的阴影便不会磨灭。
当初他本不想再与秦卿纠缠,可哪知秦卿偏偏要拦路,成为他的绊脚石,不但搭上了楼雁青,还勾搭上了陆漠寒。
似乎多年不见,秦卿这个贱人,勾搭人的功力可是不减。
毁了脸还不本份,还口口生生以本份为名,干着些不害臊的勾搭。
最重要的是,偷了别人的儿子,还不要脸自己养着,真够不知羞耻的。
他今夜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秦卿,否则他便是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那些为秦卿而死的人。
暴雨声轰鸣。
鬼面缓步从走廊尽头而来,稳稳地站在秦卿所在的厢房前,透过那门缝居高临下地看秦卿:“夜深了,你还叫本将军的大名,可是寂寞难耐了?”
那无害的眼神,询问般的语气,好似不曾见到秦卿脸上的惨白之色。
秦卿脸上的珠帘与面纱早已取下收好,面色难看且憔悴地注视门外的鬼面:“将军,可否放我出去,屋里漏雨了,而且”
而且锦盒他已看过了,知晓将军的“良苦用心”。
鬼面嗅到了自屋内溢出的尸臭气息,可却假装什么都未曾嗅到:“你今夜身上涂了什么香粉,你刚到食府的时候,我便嗅到了。”
香
鬼面还在此时故意提起味道,以至于让秦卿想到那个死婴,秦卿当即便捂住了嘴,难受地、双眸泛红地看鬼面。
鬼面见秦卿如此痛苦的模样,便轻轻地笑了出声,并蹲下,将手伸进了门缝中,残忍地、把玩般地拉开了秦卿捂住口鼻的手。
“你‘千金之躯’在花楼里待惯了,常年都给男人暖被子,不知晓士兵们上战场杀敌的,要面对多少死尸。”鬼面抓住了秦卿的手腕,掰开了秦卿捂住口鼻的手。
见秦卿另一只手想反抗,他干脆将双手都伸入了门缝中,捏住了秦卿的双手,将秦卿直接拖压到门边来。
门缝很宽,能够两手都伸入,可是却无法供人进出。
“现下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便让你如此惊恐,若是要你随军杀敌,你怕也就只能当当军妓。”鬼面捏紧了秦卿的手腕,不给秦卿丝毫闪避的余地。
虽然秦卿之前是吐了,可是秦卿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很清淡,却又无论什么味道都无法将其掩盖。
“告诉我,你涂了什么?”鬼面不依不饶地问秦卿,见秦卿眼神略微躲闪,便更加勾起了鬼面的兴致。
秦卿试图收回双手,想要捂住口鼻,可是挣扎都只是是徒劳。
“你可是用了‘天体香’?”鬼面凑近了秦卿,由于秦卿的脸颊贴在门边的缝隙处,以至于鬼面很轻易便碰到了秦卿的脸颊。
秦卿摇头否认。
天体香,是宫中一种香料。
用了之后会散发的香味,可以让身旁的人,嗅到这种特别的香味,而且有提升情趣的作用。
若嗅上几个时辰之后,会对涂了这种香的人,产生一种特别的感觉。
说白了既是有催情作用的迷香,但前提是要长时间接触涂过这种香的人。
面对鬼面质疑与质问般的眼神,秦卿无奈之下,只好道出实情:“你上次去过我那里之后,说我身上有股药味,所以这些日子我便用了一些沉香掩盖气味。”
但是,他今日出门时,也的确是用了一种香粉,那是西域男人用的东西,也是莫言之送给他的。
是用一个蓝色的小玉盒子装着的
“这种香粉很特别,是用玉粉所致,只有西域都有,你想骗我,可没那么容易。”鬼面嫌弃地嘲笑秦卿的用心良苦,并双手用力将秦卿拉得更近。
秦卿整个人都贴在门缝上,湿润的衣袍紧贴着身体,勾勒出他的身形线条。
加上门缝的挤压,使得秦卿贴在门缝上的衣袍,都在挣扎中微微地滑开了。
秦卿是知晓那些香粉的作用,他并未涂多少,他羞于承认,是不想招来鬼面冷嘲热讽。
“我只是想你温柔一些。”秦卿避开了鬼面的视线,低声而平静的承认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