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道讲什么的其他人:……
醉酒对于彝族村落并不是一件坏事,赤尔奶奶妈妈已经去给客人备解酒汤。而其他女眷继续杀小猪,准备做鲜麻香辣的彝族坨坨肉,这可是火把家年年特色。
两只醉酒红豆丁乖乖排排坐,仿佛刚刚的徒手捏碗,根本不存在,但刘强东屁股往旁边挪动两下,生怕自己也变成渣渣。
至于仅喝一口、起身醉得抱着木柱子跳舞的刘强东,以及没喝杂粮酒、裹着一件长袖外套依旧骨头发凉的陈教授,早就被醉酒娃娃抛到九霄云外。
好在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醉酒的甜妹儿,还在赤尔姐姐帮助下,换上一套漂亮的民族服饰,贴身精巧小背心与五彩百花长裙,柔顺黑发插上一支银簪花,淋漓尽致地展现少女的甜美可爱,比传说中的小仙女更漂亮。
叶三叔愁长大一女百家求。
旁边长辈们看得好想偷回家里养,至于刚结婚的小年轻夫妇们,突然想回房造一个萌萌哒的小闺女。
彝族姑娘心里明白,恐怕今年火把节选美冠军,再怎么都比不过不到一米五的外村小姑娘,虽她相貌未完全张开,但那周身气质却比其他大人强更多,不容任何人忽视。
而醉酒的山绅脸色更红,心跳加速,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精致漂亮的小姑娘,一直无意识地歪头傻笑,那模样更像地主家傻儿子。
她眨两下长而翘的睫毛,霸气宣布道:
“我最漂亮!”
“嗯哼,你最漂亮……”
山绅傻乎乎嘀咕呢喃,旁人也听不太清楚具体内容,只当是小鬼酒话。
迷迷糊糊的甜妹儿,混混沌沌中度过整个白天,意识清醒后,见到就是旁人各种复杂的神情,还有羞意冲天的刘强龙,以及唇色变浅的陈教授。
“原来米酒也能醉人!”
两豆丁被勒令远离一切酒坛酒碗,包括酸酸甜甜的米酒酿。
在火把节准备的最后时间里,见到赤尔爷爷的甜妹儿,抽空问一句:“毕摩爷爷,那位水族水书先生——”
话语未尽,老毕摩拿着祭拜用品离开前,只讲三个词语。
“过阴人!”
**
夜幕降临时,邻近所有村寨彝族村落的村民们,聚集在一起,这是所有毕摩共同挑选的燃火地点。
因为非本族人,甜妹儿等人拿着还未点燃的火把挤在人群后方,他们附近,还有盛装出席的其他村落的人。
对于唯一出现的汉族客人,很多民族的男女老少投向打量目光,尤其对身穿彝族服饰的甜妹儿。
穿得美美的甜妹儿心情不错,维持着灿烂夺目的笑容,惹得许多各民族少年男孩,或偷偷把花扔过来,或光明正大送花。被护犊子叶三叔全部狠狠瞪回去。
山绅松一口气,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
甜妹儿环视四周,看到距离不远处的白发水族鬼师,他身边都是几位不同民族的老人,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皱纹横生、浑身散发恐怖气息的老婆婆最特别。
不等她多瞄几眼,此刻在人群中央,由一位最年长的一位毕摩以最以传统方式击打燧石点燃圣火,然后开始诵经祭火。
他把整个猪头摆放在神台中央,再又把煮好的土鸡、糍粑、糯米饭、醇粮酒,整齐有序地摆放在神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叶子:外婆生日浪一天,明天恢复正常,争取两章,加油加油。
亲人朋友都在问什么时候结婚-_-#-_-#,感觉太……到下午吃饭之前,手机已经没电,在山庄里充电器忘记带,旁边的接口不一样。
下午一直保持着尴尬不失有礼的微笑。
第264章 祭祀与头骨
年长毕摩衣服庄重,戴着“法帽”, 此帽状似斗笠, 外包黑羊毛毡,帽上置一类似塔形的柱体, 拿着法铃。
他神情十分专注,态度虔诚, 额头皱纹夹着热汗,从眼睛边滑落,也丝毫不能引起他的半分注意, 嘴里念念有词。
所有彝族同胞亦然如此, 包括被邀请参加火把节的外族村民们,都维持最基本的礼貌与尊重, 这也是大家伙能在同一个山头和平生活的重要原因。
甜妹儿不再东张西望,把注意力集中到人生中第一次所见的完整祭拜仪式上,纤长黑睫毛都不眨一下。
但见, 毕摩点燃神台上的香灯腊烛, 再点燃另一把香,插在用竹筒做成的香炉里, 拉出放在神台下的火盆, 开始往火盆子里洒落厚厚一叠深黄色钱纸。
他是站着的, 用香火点燃一张纸钱后, 轻轻一弹,夜晚有从东南方向吹来的山风,但诡异的是, 黄色纸并不会掉落到其他地方,燃烧周围草木。
凡是经过毕摩手心里的一张张轻飘飘的纸钱,最后落点都会飘落在火盆里,哪怕被风吹得翻转或旋转几个圈儿,就仿佛命中率最高的投篮比赛。
神台上升起袅袅青烟,黄纸在接近火盆那一刻,被炽烈红火转瞬吞没成灰。
其中有极少部分的纸钱,在空中燃烧期间,竟像是有人在左右前后争抢,在小范围内的四处方向,飘来飘去许久以后,才落入火盆,最终化成烟灰。
这跟平日祭奠亲人的场景很不一样,刘强东都意外安静下来,脸色偏白,也不知道在低头思考着什么,表现比之前的不已为意好很多。
根据物理计算纸钱抛物线轨迹,这一点都不科学,甜妹儿透过燃烧的火焰,似乎看到一双双无形的手掌。
揉揉莫名酸涩眼睛,手掌又消失不见。
她忽而想起赤尔爷爷所讲的‘过阴人’。
民间传说中的过阴,指的摸吓、下神、下阴,过引人也就是可以从阳间游走到阴间的人,他们通常生而知之,相貌天生异常,虽然都非常聪明,但大多数命都活不久。
过去在汉族村落,在孩童时基本会被亲人丢弃杀害,但对于有信仰的少数民族,只会被人尊重。
毕摩在叽里咕噜念着经文。
心中所感,甜妹儿抬头看向水族鬼师处,像是碰巧,他也转头看向她,慈善和蔼一笑,有种杨神婆的味道。
除去一头白色长发,他五官平平,但眼睛漆黑深邃,里面仿佛藏进万千奥秘,令对视之人有种莫名被看透看穿的诡异感觉。
一大一小相互对视,甜妹儿眼睛微微发热,仿佛在无硝烟的气场较量,她自己都琢磨不透的那种。
“陈教授呢?”
待纸钱烧接近烧完,山绅把目光收回来,左右瞄两眼,这才发现队伍里已经缺少几人,竟不知何时离开。
同样收回视线的甜妹儿:……我竟也没听到他们离开的脚步声。
她有所感抬头,鬼师仍旧站在原地,跟身边几位其他民族老人轻声交谈着,也不知道嘀咕的那一种语言,但那位诡异无比的老阿婆,已经消失不见。
李连长解释道:
“陈教授可能看不太惯关于祭拜的事情,去村里其他地方转转,林君英同志与叶诚同志都跟着离开,走前还命令我看着你们三个,不许惹祸。”
有碧山村武力值不弱的叶三叔,与解放军同志林君英陪着陈教授,应该不会发生意外吧?今天下午,两只豆丁晕乎乎醉酒的时候也没意外发生。
尽管这样,甜妹儿与山绅依旧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详感。
“啊——”
毕摩忽然惊讶失声,打断他们的思考与继续追问。
忽而起到一阵狂风,火盆里燃烧的灰色烟末满天飞舞,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焦味儿,所有彝族同胞喜笑颜开,对着神台方向尊敬作感激礼,场面转观。
站在人群中的甜妹儿忽而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来不及思考,下丹田暖流自动流转,类似空间升级的那种感觉。
四周黑色烟沫渐渐靠近,慢慢变成灰色,又随风飘散。
与她同样周围出现异像的,还有白头发的水族鬼师,以及左边心脏剧烈跳动的山绅,只是鬼师身边的黑渣不消失,都沾落在他的藏青色衣服上,看起来更诡异特殊。
等风停止后,甜妹儿下丹田的暖流更凝实一些,浑身上下也说不出的舒畅通透,身体与精神皆是。
这是,场地里成千上万的男女老少都排成有序长队,围着锅庄边与神台按顺时针转九圈,又按反时针转三圈,然后高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唱着民族歌曲,绕山间、游田野,一个个狂奔在山间村落。
游动的无数火把,像一条条火蛇,从四面八方朝着坝子的运动场地汇集,向前游动,烧红天空。
甜妹儿等人已经沉浸在热闹的民族盛宴中,与热情如火的彝族男女老少,一起举着火把奔跑,笑声闹声洒满一路。
连之前轻视祭祀的刘强龙,此刻已经被盛装打扮的漂漂亮亮姑娘们吸引,眼睛色亮亮的,咧嘴傻笑,逗得一些苗族彝族水族回族羌族姑娘们咯咯咯地笑。
有媳妇的李连长很有定性,强大控制力,令他从美女身上收回目光,继续尽责守着两只豆丁,他可是绝对好男人。
最后,来到场地里。
欢腾的人群有序地将手中的火把投放到篝火堆里,一圈圈一层层地围在火堆周围,火烧得越来越大,火蛇时化为团团冲天的巨龙,照耀大地。
篝火舞会燃起来!
人群举着火把围成一圈又一圈,跟着音乐,手拉手尽情地唱着火热的歌、跳着火辣的舞,活泼可爱的孩子们,不时围在大人的旁边蹦蹦跳跳,指指点点,叽叽喳喳。
最美最会跳舞的自信姑娘们,去邀请她们心宜的阿哥,手牵着手,共同走到圆圈最中央,他们指尖划出令人痴迷的弧度,热情旋转不停歇,身体在微弱的灯光中辗转缠绵。
“三声,去跳舞!”
甜妹儿嘴里叼着一朵盛开的紫色海棠花,拙劣学着电视剧里的男女演员,牵起山绅手亲一下,把鲜花放在他手心,又黑又亮的黑葡萄大眼睛眨巴两下。
电视剧里放电都是这个动作。
围观这一切的李连长:……什么鬼!?
从脚尖到头发颠都散发着羞涩的山绅,恍若真的被电到,僵硬地手脚不知何处放,眼睛四处乱窜。
“哈哈哈哈,干得棒!”
周围围观人群一个个笑着起哄,许多民族姑娘都比内敛羞涩传统的汉族姑娘,火辣热情,他们乐于见到此场景。
最后,僵硬得无法走路的山绅思考过后,终于慎重点头,结果被开心的甜妹儿,大力拎着他贴着地面,来到圈圈中心。
虽然旁人不知真相,但被当成麻布袋拎着的山绅更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各民族男女爆发一阵精彩的掌声。
李连长:……叶诚你家小侄女强抢民男!
没有固定动作,顺心快乐起舞旋转扭腰扭屁股,开心快乐气氛感染整个山间,到最后,内敛小羞涩的山绅也放开手脚,跟着甜妹儿一起蹦蹦跳跳。
“三声,你跳的有点丑!”
“甜甜侄,你跳的舞蹈才怪。”
哈哈呵呵嘿嘿嘻嘻咯咯……篝火舞会的欢笑声响彻云霄。
**
至于提前离场的陈教授、林君英、叶诚,也听到热热闹闹的回音,看着远处的火红色,却无法走出漆黑的丛林。
最开始,他们沿着一条小河往北走。
因为陈教授心闷,一心想远离祭祀晚会,山路走的有点远。
他身后则跟着负责安全的林君英不放心,以及莫名其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上来的叶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