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慕清浅特意炖了汤带来,或许是为了弥补她心里的愧疚,对待厉洲便格外的耐心。
“妈咪,这是给我的吗?”厉洲眼巴巴的盯着饭盒,眼里放着光。
“嗯,都是给你带的。”
厉洲见爹地进来,询问道:“那爹地的那一份呢?”
她将盛在碗中的鸡汤捧起,放在嘴边吹了两下:“你爹地用不着。”
“啊,那爹地好可怜啊。”厉洲炫耀的看向慕清浅的身后,“爹地,你喝不到妈咪做的汤啦。”
闻言,慕清浅回头,对上了男人那双深邃的眸子,当下便别开了目光。
“厉洲是病人。”她似乎是在解释给厉夜珩听,也似乎是在叮嘱不要在意其他人,尤其是厉夜珩。
但越是不在意,心里就越加的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
由于厉洲不方便,她便喂他喝汤,而她能够感觉到,厉夜珩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
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有移开过。
而此时厉夜珩,他认真的凝视着慕清浅的侧颜,越加觉得和夜染十分相似。
心里的怀疑,让他很是烦躁,为何他老是认为夜染一个男人,是慕清浅呢?
“爹地,你想喝点吗?妈咪的厨艺可好了,很好喝的。”厉洲眨巴了下无辜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是想要妈咪也给爹地喝一点尝尝。
慕清浅才不会给厉夜珩:“厉洲啊,你的伤口需要补充营养后才能好的快。”
她的拒绝,已经很明显了。
厉夜珩见慕清浅如此小孩子心性的一幕,不由低笑出声。
“我待会还要去公司一趟,你们继续。”说完,他便离开,将空间留给了母子两人。
离开的时候,他特意交代席风,派人加强看守,尤其是不能让厉鸿阳接近厉洲丝毫。
“妈咪,你怎么不留爹地多坐一会,爹地好不容易才来的。”厉洲有些不高兴了,甚至觉得可惜。
爹地和妈咪要是关系没搞好,那妈咪以后不还是想要离开吗?
经过几次的经验,厉洲想明白了,只有让妈咪彻底的爱上了爹地,妈咪才不会想着离开家。
但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能够促进爹地妈咪感情的方法。
愁得他一晚上没有睡好觉。
两日后,厉洲好的差不多了,医生说次日便可以出院。
夜幕四合,这晚,厉洲睡的十分不踏实。
“妈咪……妈咪你别走。”睡梦中,他一直呼喊着妈咪。
刚进病房的慕清浅,听到动静之后,赶紧上前查看,听到他口中的呓语,愣住了。
她潋滟的眸子中满是愧疚,都是她的错,可是,她总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啊。
等他出院之后,她和厉洲之间,便彻底没了关系。
她本来是想找机会告诉厉洲,跟这孩子解释清楚的,可看到这孩子的那双清澈的眸子,她便不忍心。
每次快要说出口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柔和的光线下,厉洲的眉梢紧紧的皱在一块,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没事了厉洲,我在呢。”她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身边安慰着他。
此时睡梦中的厉洲,似乎听到了妈咪的声音,继而安静了不少,逐渐趋于平稳。
没多久,护士来查房。
“这是厉洲今晚需要服下的药。”护士拿着药,解释道。
慕清浅扫了一眼,蹙眉:“厉洲一直没有用过内服的药,只是挂水而已,而且昨日便停了挂水,怎么今晚忽然又开药给厉洲了?厉洲的身体是哪又出问题了吗?”
不是她质疑,而是这护士的举动就有些怪异,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这是王医生开的药,您有什么疑问,可以去问王医生,不过这药,我得先喂下,不然王医生到时候查起来,责任得是我担着,希望您体谅下。”护士解释道。
慕清浅半信半疑,护士手中的药是个胶囊,厉洲情况已经稳定了,这药……
“等等,药先放这吧!待会我来喂厉洲。”她按住了护士的手。
护士犹豫了下,而后将药给了她。
在慕清浅没有看到的时候,护士的眼底闪过一抹紧张,而后假装没事一样离开。
慕清浅盯着药看了几秒,而后放在了桌上,想着等厉洲醒来之后再给人吃下。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打了一个哈欠,眼泪汪汪,困意上头。
于是,在困意的侵蚀之下,逐渐在厉洲的病床边倒下。
半夜,厉夜珩回来,见病房中的灯还是亮着的,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进去之后见两人都睡着了,便后退出了门。
“我不在期间,有谁来过?”他询问门口的保镖。
保镖颔首道:“一切正常,期间只有一个护士来查房过,其他没有人来过。”
男人微微点了头,然后让人拿来了毯子之后,进了病房。
轻手轻脚的来到了慕清浅的身侧,将毯子披在她的身上。
或许是动作太大,慕清浅惊醒,手下意识的放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修长的手指落入眼底,她愣了下,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度以为自己在梦中。
奇怪,怎么在梦中,还能梦见厉夜珩的手,她一定是魔怔了。
“呵。”头顶传来了男人的低笑,抬眸,对上了男人那双带着戏谑的目光。
她吓得赶紧收回了手,脸色红了一片。
原来不是在做梦,是他真的来了!可恶。
男子的眼底,看到了慕清浅微红的耳垂,顿时觉得她可爱极了。
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奶猫。
让他有种想伸手去揉她的脑袋的冲动。
“外面。”她站起,将毯子放在床脚,然后用眼神示意去外面说。
悠长的走廊外,两人对视着,安静的诡异。
“大晚上,你怎么来了。”她似乎是为了缓和尴尬,而随便找了一个话题。
“不放心你们,所以来看看。”他简单道。
其实,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有另外一方面的原因是,他害怕厉鸿阳会在暗地里对他们母子两人不利。
虽然他派人盯着,但还是不放心。
厉鸿阳的手段,他是领教过的,再加上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厉洲……
一想到这,男人的眼底闪过一道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