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半天了,这县城里也没有你说的那种集市呀。!”慕容沛撅起小嘴说道。
“可能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霍小山也很失望。
他知道农村的城镇在一定时候都会赶大集的,他很想在集买架马车,以马代步,然后按照慕容沛所说的路径,坐着马车到哈尔滨,再想办法坐往南去的火车入关,这是他和慕容沛的初步计划。
慕容沛这回是在周列宝的保护下出的家门知道外面世界的事情较多但终究不是自己去做,而霍小山远门没少出却都是在山林里转,这回要跋涉千山万水,要经过很多大城市,两个人却都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
“呜啊~呜啊~”在这时街角另一侧传来了毛驴的叫声。
霍小山若有所思,一拉慕容沛便向街角走去。
刚转过街角,看见一群人站在一边笑呵呵地看热闹,一个老头正怒气冲冲地用手里的鞭子抽着一个毛驴,那毛驴套了一架驴车,驴车还扣了个篷。
“你个犟驴子,我还犟!我叫你犟!我叫你犟!”老头一边骂着,手的鞭杆儿一边实的惠地抽在那驴身。
这头青驴长长的耳朵,大大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精神,只是真是一副驴脾气,无论那老头是抽是打还是前拉后推,竟然生生一步也不走,如同了唐三藏的紧箍咒般定在了地。
“犟驴子,你真地惹我生气了,我决定把你卖了,绝不后悔!”老头边喘着粗气边发狠说道,这一阵忙活让他累得够呛,汗水顺着花白的鬓角往下直流。
“爷们,你这驴要卖也得有人能牵得走算哪!”旁边一个年轻人打趣道。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谁要能牵走,我卖给谁!价好商量,杀驴卖肉的钱多行!”老头确实发了狠,看来这老头真急了。
这老头本来也是村里有名的犟种,这头毛驴平常的驴要高大不小,跑起来象风一样,拉车劲也大,可是脾气大,不顺心眼子的时候他还犟。
一开始买到手里老头还采取了点怀柔政策,想以教育感化的手段达到不战而屈驴之心的目的,但那驴是真不买帐啊。老头一急犟脾气也来了,心里寻思我不信打不服你,可是,事实确实未能如他所愿,是真没打服啊!
哄笑声,围观的人里还真有几个人先后来试着来赶驴,可那驴要么是一阵呜啊地叫,要么干脆一抬后蹄,直接蹄在了一个倒霉蛋的腿,将那个人蹬了个仰八叉儿,人群的哄笑更响了。
“我来试试!”霍小山走前去。
“这小身板能行吗,别让驴再踢着。”众人见霍小山明显也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虽说看去别的同龄孩子要结实很多,但终究显得单细。
霍小山也不理众人,走到驴跟前,用手轻轻的摩沙了几下驴脑袋,然后轻轻一拉辔头说道:“走!”
“走了,那驴走了!”在众人的惊呼,那驴竟然动了,踢踢踏踏地走了起来!不但踢踢踏踏地走起来了,竟然小跑起来了,且越跑越快!
“哎!哎!我的驴呀!小伙子你还没给钱呢!”老头急了,忙追了去。
人群之再次爆发出一阵哄笑。
红日当头。
一架驴车在土道风一般地飞跑着,道边都是郁郁茐茐的青山。
驴跑得快,这车颠簸得厉害。
车的霍小山此时坐在那车前头挥舞着手里的鞭子赶着驴,身体随着那车下起伏着,仿佛和那驴那车融为一体,怡然自得的很!
而慕容沛不行了,伸双手死死把住那车篷边,可是依旧颠得她东倒西歪。
前面有一个大点的土坑,那驴车猛地一晃,慕容沛惊叫一声便撞到了霍小山的身,霍小山顺势一化依旧赶他的车,而慕容沛只好抓住霍小山没拿鞭子的那条胳膊,虽然脸有点羞涩但却同样兴奋的紧。
这驴跑得太快了!
前面大路有一架马车小跑着,那驴好胜心竟是极重,未等霍小山挥鞭,便“呜啊、呜啊”地边叫边加速。
“好样的,超他!超他!”霍小山兴奋地嚷着,慕容沛也跟着大呼小叫的。
这驴也真争气,竟真超过了那马车,一会功夫把那马车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霍小山非常兴奋,脱口便夸了那驴一句:“真特么的是头好驴呀!”刚说完心里感觉不对劲,一低头却看见把着他胳膊的慕容沛正冲着他翻白眼,那眼神的意思霍小山不用想也明白,那意思是“你咋这粗俗泥?”
霍小山这才注意到慕容沛正紧搂着自己的胳脯,臂肘处有一种弹性柔软的感觉。
霍小山感觉到自己的脸正在变红,忙收笼缰绳,让那驴慢下来。
慕容沛早已被驴车颠得七晕八素,却未曾注意到霍小山的异样,依旧想着刚才霍小山的那句粗话。
“我夸的不好听是吗,那你夸一句我听听。”霍小山说道,他这只是随口说的,其实是下意识地掩饰臂肘处那绵软给自己带来的尴尬。
慕容沛见车已不再晃了,自然而然地松开了抱着的霍小山的胳膊,又用手抓住那车篷边,歪着头想了想却说道:“这驴是不错,不知道能不能象讲评书的人说的‘夜行八百昼行一千’?”
“对啊,对啊,夜行八百昼行一千,古有千里马今有千里驴!”霍小山接口道,紧接着又说道,“还真是……”
未等他说出来,慕容沛也接了来:“还真是他……”她说的高兴竟然也把那粗字说出了一半,霍小山哈哈大笑。
“你诓我,坏蛋!”慕容沛伸出自己的一个小拳头要锤霍小山,举到一半却终究又放下了,自己也笑了。
驴车慢了下来,悠悠地向前走着,虽然是盛夏,林区里却依旧有一种微湿的感觉。
慕容沛自打刚才笑,脸的笑意始终挂着。
她笑的不只是霍小山还真象一个车把式,还有其他的。
因为这几天在这个县城里呆的很有意思。霍小山以十块大洋的价格从那老头那儿买下了毛驴车,当初他让那驴快跑起来正是故意把那老头引到没有人的地方,毕竟满洲国的地界不敢明目张胆地花大洋。
至于霍小山怎么会有招让这犟毛驴能听他的话,慕容沛虽然好却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在她的印象里,霍小山对付牲口野兽确实有一套,霍小山讲的在天坑里的遇她听着象神话,自己是抱着一种姑且信之的态度,可回那日本鬼子凶巴巴的大狼狗都不敢咬他这可是慕容沛亲眼所见的事情,如此说来,让一头犟毛驴能听他的话好象也并不是什么难度太高的事情。
这几天里霍小山可没有闲着,他把那从金矿那里得到的狗头金和沙金还有装人参的匣子都藏到了车板的下面,面又钉了块板,这样没有人会发现这么年轻的“车把式”会夹带着如此贵重的东西。
霍小山还找了一块厚木板,将那把雁翎刀藏了进去,好在这雁翎刀平常的大刀片要短要窄而那木板又足够厚,如果不弄断木板,没有人知道里面会藏着一把利刃。
可让慕容沛感到搞笑的是,霍小山竟又花钱找人在那长条板写了几个大字,竟然是“先考王二狗之灵位”!还象模象样地做了一个骨灰盒,那骨灰盒足有一尺长的样子,里面装的却是那满洲国的玉玺。
他还给自己和慕容沛一人弄了一条白布的腰带,做出一副奔丧的架势。
霍小山还说等碰到合适的再一匹和这驴个头差不多的马,好让它们换班拉车。
霍小山所做的这一切既让慕容沛暗自佩服他心思的慎密又感到好笑无。
“你不是会日本话吗?”霍小山的问话打断了慕容沛的遐想
“是啊,怎么?”慕容沛问道。
“我想咱们得正经走好长一段路呢,反正也没事,你教我学日本话吧,以后打鬼子说不定能用。”霍小山说道。
“好啊。”慕容沛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这样,在以后的日子里,霍小山便开始跟慕容沛学日语。
国人学日语的发音相对讲还是要学英语要容易的,这和每个人所在国家民族的母语有关。
霍小山本聪明,学日语发音也有自己的办法。吃饭叫咪西,混蛋叫八嘎自不必说,他把别的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如日语里手枪的读音是屁死头鲁,霍小山记成劈死头驴,武士的读音是洒木拉衣,霍小山记成傻啦八唧,其余的如什么手榴弹叫胎那当该,什么掷弹筒叫胎给当涛,霍小山也全有自己的办法熟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