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点,一场清爽的秋雨如期而至,沈冬至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担忧的看着前方。
盛怀宣并没有如约给她电话,因为怀森和谭宗铭的拉锯战已经轰轰烈烈的打响了。
和沈冬至担心的一样,谭宗铭确实有后手。
在怀森和投资方举行的补偿协商会上,其他投资方都接受了怀森的补偿方案,唯有谭宗铭表示拒绝,并且现场闹得很不愉快,据说气得盛玉文双手直颤。
谭宗铭还在会议现场放话,上市中断,他作为投资方的利益受到了极大损害,为了一个公道,他一定会把盛怀宣送上法庭。
而且临走前他居然还给盛玉文递水,让他喘口气,简直狂妄到了极点。
他说到做到,第二天就以非法挪用公司资金的罪名将怀兴以及盛怀宣告上了法庭。
在谭宗铭交给警方的证据资料里,包括他在内的投资方共为怀兴科技公司注入了200亿投资,盛怀宣非法挪用了其中的60亿,全数给了怀森集团旗下的怀森重工公司。
因为涉及金额巨大,警方和院方迅速介入了调查,不到两天,整个怀森集团已经陷入舆论的漩涡里。
而且在谭宗铭的推动下,怀森重工被勒令停工,怀兴也几乎处于瘫痪状态,投资方迅速联合成同一阵线,声讨加起诉,称怀兴是金融界的败类蛀虫。
沈冬至觉得盛怀宣现在应该焦头烂额了,所以她没有直接打电话过去打扰她,只是发了一个信息过去,没有回应,这证实了她的猜想。
*
与此同时,在盛玉文的病房里,盛玉文坐在轮椅上望向窗外,盛怀宣则站在他身边。
目前谭宗铭已经正式起诉了怀兴,好在盛家根基在这,目前盛怀宣还没有被带走。
盛玉文在键盘上打字:“他撤诉的条件是什么?”
——在谭宗铭起诉怀兴后,怀森的集团法务中心迅速做出应对,与对方的律师周旋,声称怀兴科技给怀森重工的那60亿是正常业务往来,并提供了许多可查的单据。
为了保险起见,盛玉文还是让盛怀宣和谭宗铭进行了谈判,谭宗铭的条件很“简单”,怀兴的事情他可以不追究,他还可以出钱摆平其他的投资商,但他要收购怀森重工51%的股份。
到这一步,盛怀宣终资源裙贰伍壹捌肆捌伍壹玖,于明白了谭宗铭的目的。
他一开始就是冲着怀森重工来的,谭家是轻工业家族,一直想涉足重工业。
在盛怀柔这颗棋子找上门的时候,他就已经计划好了全部。
上市骗局没有被揭穿,他用上市骗局拿了怀兴再拿怀森。
上市骗局被揭穿,他用对赌拿了怀兴再拿怀森。
还真是算无遗策。
听到这话盛玉文的手猛然颤了一下,长久的沉默后,他在屏幕上打了一行字。
“按照计划来,清查内奸。”
停顿片刻,他又加了一句。
“要细查。”
“嗯,爸你好好休息。”
说完盛怀宣离开盛玉文的病房,来到一楼廊下站着听雨。
现在盛怀宣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怀森有内奸,而且能知悉怀兴内部运作的内奸。
当然,在查内奸之前,他得先解决这次危机。
办法已经有了,只能准备好就放出消息。
这次的事件是盛玉文一个电话解决的,准确说是盛玉文请求沈冬行帮他这个忙。
在电话里,盛玉文挺着要去的身子一字一句跟沈冬行讲怀森如何如何不易,请求他帮帮怀森,这份恩情怀森一定谨记。
面对这个年迈的老者,沈冬行的语气依旧平和,他说既然盛玉文与他的外公有那样的交情,那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还请盛老放心。
盛怀宣莫名有些好奇这个沈冬行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窗外的细雨逐渐转成暴雨,盛家的主宅里,盛怀柔站在窗前紧紧抓着前面的窗帘。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明白,她被谭宗铭耍了。
按照她和谭宗铭的协定,谭宗铭会以沈冬至分析的那种方法在上市后获得怀兴的控制权,后来上市泡汤了,用对赌获得股权一样可以取得怀兴控制权。
盛怀柔本以为这事到此就算结束,他们大获全胜。
谁知谭宗铭却在这时反了水,用她给他的内部消息将怀兴盛怀宣告上了法庭。
其实盛怀柔她只是想要在怀森这块大蛋糕里争权,从来没想过让怀森垮掉,更没想过让盛怀宣入狱。
她现在不关心两家如何博弈,她知道,盛玉文拼了老命也会把怀森救活,她关心的是事情结束以后,盛玉文和盛怀宣的怒火又该往谁身上宣泄呢?
她很肯定,盛玉文一定会查到她身上,一旦查到,她、韩城,还有她的诚阳基金就全完了。
再次抓紧窗帘,盛怀柔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如果盛玉文真的查到她身上的话,那她需要一个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