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24这一日。
耿良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先来到了城门口。
将特制腰牌亮出。
守城官兵们,立即将城门大开。
没一会儿,喧嚣的马蹄子声由远及近传来。
只看,打头的男子,骑在一匹枣红色骏马上,身后跟着一队人。
陆畔于这一日,才驰骋归来。
“少爷回来啦。”
陆畔将马鞭子随手递给门房小厮,大踏步向祖父和祖母的院落而去。
小全子行礼目送陆畔离开后,转脸就面露喜滋滋。
望着顺子的目光,满是欢喜。
师父在家虽然总欺负他,可没有师父在,却又觉得没意思的很。
似是等了好几个月的感觉,给他闲的不行。终于回来了,之前,府里还猜测,会不会过年都赶不回来。
“师父,顺利不?”
“你师父我叫顺子,你说我顺利不,竟问废话。”
小全子笑眯了眼,“师父,门口这些我来,您快去洗把脸。”
发现耿良随后也进了院,小全子又急忙对耿良道:“耿副尉辛苦了,都准备好了,去换件便衣再离府吧。”
耿良点点头,他正好去家将院子里问问兄弟们最近咋样。
却没想到,明明到了兄弟老周换值的时辰,老周却不在。
“在书肆旁边那家点心店听话本子。老耿,他们都疯了,晌午都不在府里吃饭,抽着空倒班也寻寻摸摸惦记去。”
话本子?耿良眼睛一亮,真开讲了,“听多久了?”
“从你走没两日就去听了。”
耿良急忙用皂角打沫子抹脖子,匆忙洗完:“走了,回头唠。”走两步又扭身问:“你在歇着?”
“啊。”
“跟我一起去?正好咱俩是后去的,能搭个伴儿。”
“走这么久,你不回家呀?”
“听完再回去,不差这一会儿,你不是说每日就这时候讲?”
耿良已经提前给自个放假了。
“大娘。”
“嗳呦,耿副尉,等你多久了,怎得才来?快快上楼。”
顺子也从回来后,就回家躺在热炕上,一睡就是一天一宿。
而陆畔倒是最辛苦的。
拜完祖父祖母和母亲,听说父亲腊月二十八前也能赶到家,心里挺高兴的,跟着祖父又去书房谈话。
等回到自个院子,已经是一个半时辰后了。
外祖家又派来了人,问他明日能不能去那面吃饭。
接着,坐在书房,简单处理一下离开之后,神机营堆积的事务。
然后小全子就送进来二十多封邀请的帖子,以及口信儿。
帖子直接扔一边。
姐姐们的口信儿大致意思都是:弟啊,走这么久,姐想你了,你怎么样啊?哪日哪日就回娘家看你。
倒是三姐姐与众不同,她是让陆畔过府去瞧瞧她,就可怜可怜她吧,能不能明日就去瞧瞧,正好你姐夫明日也回来,当给你姐夫面子还不行嘛。
陆畔想起母亲说的,三姐姐怀了。
吐的,都一把岁数,竟回府哭几次,很是没出息。
沉吟了一下,让回话,明日下午就去,晌午去不了,晌午要去外祖家。
然后陆畔又急匆匆赶去饭厅,陪家里人吃饭。
他清楚,每次他陪着,祖母和母亲都能多吃一些。
只要在家,就尽力陪。
吃饭时,陆畔的母亲说:“珉瑞,你觉不觉得是家里人少的事,才会吃饭没滋没味,你瞧瞧满桌的菜,就咱……?”
“不觉得。”陆畔一派从容打断,夹菜塞嘴里。
陆畔的祖母笑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儿媳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她孙子一定会回:“没滋没味,还是不饿。”
可笑着笑着,陆畔祖母嘴角又硬生生抿成一线,在心里问自己:这是什么高兴的事吗?她应该犯愁不是?
她要是再笑,孙子再以为她是鼓励的,更有底气了,他就更不着急成家。
唉,说白了,也不是多么好笑,只是因为孙儿回来,真欢喜。
第二日,陆畔从外祖家赶到齐府。
齐府从上到下,热烈欢迎。
有些时候,陆畔心里明白的很,他来,不止是来看姐姐,也是代表着,他姐怀孕了,不能受委屈,你们要好好对待。别给他稀里糊涂的。
所以,平时陆畔不愿意去几个姐姐家,因为每家都是个大家庭,里头什么人都有。
但是只要听说哪个姐姐最近受委屈,或是像三姐姐一样有身孕,他再不愿意过府串门也会出现的。
齐鸣也是才回来,还想着沐浴一番去国公府呢,没想到小舅子先登门。
既然小舅子难得登门,他俩必须得先喝点。
当陆之婉一手扶着丫鬟,一手扯着才读完书的儿子找去时,俩人已经不见了。
倒是她儿忽然指着天空道:“娘,你看,烟花。”
此时天空上,接连蹿出五道彩虹线。
陆之婉在心里翻白眼:她家齐鸣走之前就惦记,心心念念的。这回妥,才到家就拽上她弟弟,见面没说上一刻钟话,俩人大白天放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