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妈妈在一旁笑,“没关系,夏阿姨不是坏人,她喜欢融融才送你东西。”
融融终于伸出手,拿走那只小兔子,也给夏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摸摸融融的头,继续走向下一床。
这里躺着的是一个泌尿管回流,导致全身细菌感染,正在医院做抗生素治疗的一岁多小女孩。
将来等她长大一些,如果症状没改善,还得再进行手术,做输尿管出口的开口整形术。
每张床的每个孩子,都有一个令人不舍的故事,说也说不完。
夏澄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让孩子们少受一点痛苦。
忙到告一段落,她回到护士站,开始打病历报告。
也许是她太过专注,所以没留意到身后来了一个人,默默地看着她工作时的背影。
夏澄好不容易打完,先是按了按已经僵硬的脖子,再很不淑女地大大伸了一个懒腰。
她后仰着头,这才发现小苏恒站在那里。
“咦,这个时间你怎么有空过来?”
“都快要六点了,你是不是忙到忘记时间?”
夏澄望向远处的窗户,还真的是。
都要黄昏了,她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对了,我都忘了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出于当医生的习惯,她关心地问,“不会是你生病了吧?”
“不是。”苏恒说,“你看你,忙到都忘记今天要跟干爹干妈他们去餐厅吃饭。”
夏澄说:“我记得,不过这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也有邀请我。”苏恒停住片刻,提醒她,“我是你爸的干儿子,也就是你的干哥,这点请你牢牢记在心上。”
夏澄没什么良心地笑出声,谁知道她跟小苏恒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呢?
但无所谓,她对他虽然没有男女之情,却不妨碍她跟他成为朋友。
苏恒提议由他开车,夏澄不置可否,她上了一天班,实在很累。
她累得一上车,倒头就睡。
半路上,苏恒拿来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衣服上的味道,让夏澄觉得熟悉,她睡得更熟了,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
晚上的车况不好,他们堵了半个多小时的车,才到达那间仿古的中餐厅。
他们到的时候,夏澄的爸妈还没到,他们两个只好先进包厢入坐。
夏澄剥起瓜子,想起什么,顺口说了一句,“你工作很轻松啊,不然怎么老看你无所事事地在我家跟我爸下棋。”
苏恒失笑,“时间这种东西,挤一挤还是会有的,端看人自己怎么运用。”
夏澄点点头,“听我爸说,你已经出来创业,怎样,情况还好吗?”
苏恒摇头,“不好,前期投入的资金太多,一直在烧钱。”他苦笑,“我担心投资的老板受不了,会拒绝更进一步的投资。”
夏澄垂下眼眸,“你们做这个是有些冒险,大家现在还不习惯在网络上买卖东西,但前景是可期的,就是要抢市,刚开始必须先承担巨额的亏损。”
苏恒很讶异她竟然懂这么多,所以也打开了话匣子,“对,我们第一步做运费减免,接下来打算取消商品的上架费,只收取微薄的手续费,让大家习惯使用我们的网络平台购物。”
夏澄“嗯”了一声,她犹豫了一会儿,才适度发表自己的“高见”。
“最重要是弄好交易的机制,让卖家与买家的交易风险降至最低,大家觉得安心,你们的生意自然就会越做越好。”
“看不出来,你当医生,不去做生意,还真是可惜了。”他恭维她。
夏澄摆摆手,“我随口胡诌的,你去大学里,随便拉一个商科学生,他们肯定说得比我还要好。”
刚好这时候夏振池夫妇也到了。
“你们两个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爸,我在跟你干儿子聊有关他工作的事。”
夏振池说:“非典后,百业萧条,我认为电商这个产业,前景非常看好。”
傅嫚说:“我不同意,商店的必要性是不可能完全由网络取代的,像我们开服装公司,你总不能希望顾客没经过试穿,就愿意花大钱购买我们家的衣服。”
夏澄说: “可以的,只要退换货机制做得好,让顾客在家里试穿,不喜欢再退回来,虽然损失运费,但却能将销售范围扩展到全国各地,甚至未来还能到海外,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不过做生意,就是要看准先机,不是吗?”
苏恒一直看着她,不作声。
这顿饭,夏澄吃得如坐针毡,她被苏恒看得有些头皮发麻。
她不是很喜欢跟人透露有关未来的事,如果她真想靠自己懂的东西来获取财富,她就不会投身医界。
她是个很随遇而安的人,也一直认为人生的快乐不只来自于金钱。
前世她拥有那么多,物质生活从来不余匮乏,可她却活得异常痛苦。
苏恒送他们回到家后,才再开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