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心为我,请出去搬救兵。”我也是急了。
他淡淡笑了:“苏晨,你何苦用这个诳我出去?你也知道,这个人是纪叙梵的敌人,即使没有我通知,他也会让人通知纪叙梵。”
“原来是他。”
小花园中的推测,这时尘埃落定。
“这个人不好惹。”他微叹了口气。
我微微苦笑,我也知道了抱着我的这人是谁,即使,他后来看我眼睛有问题有意改变了嗓音。
拍掌声在诡谲的空气中传来。
“都说完了吗?苏小姐是个有趣的女人,怪不得连纪叙梵也动了心,能请得苏小姐到鄙舍,我今晚真是开心极了。没用的东西,还不过去把苏小姐请过来?”
那人仍是轻声笑着说话,他嗓音醇和好听,末了,语锋一转,竟透出数分戾意。
我身旁的男人抱着我的手一紧,呼吸一重,像只蓄势的狮子。倒没想到这个男子也有这样一面。
眼前境况,我心里恐惧万分,却又突然有些失神。纪叙梵,她暂时安全了,你高不高兴?你这么聪明,每一步,都在计算之内。
男人很快走到我们前面,将我们包围起来。
“他奶奶的,你们就只会欺负她。”
这时,一阵机车引擎声响起,有人愤怒喝道。
那声音,我认得。我不禁苦笑,这下可更麻烦了。
“什么人?”
一直在不远处发号施令的男人淡淡问道。
“真是可恶之极,我一个不留神,苏晨你又给人欺负了去。”
这个男人很危险,可惜他却问错了对象,来的这个女人,从不按牌理出牌,她甚至懒得搭理他,只顾自说自话。
我叹了口气:“琪琪,你怎么来了?”
“是凌未行,他让人打电话给我,说担心你有事。我正诧异他怎么有我电话呢,还真是神通广大,也不知道他怎么查到的。苏晨,是不是纪叙梵又欺负你了?”
行,我一愣,这个人总是为我想得多,为自己想得少。
我想着,好气又好笑:“琪琪,现在这情况,你说你该跑出来吗?”
“你有危险,我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对呀,我应该去通知凌未行或者姓纪的混蛋。”方琪号叫了一声。
接着是拳脚相交的声音,方琪和他们打了起来!
我心疼着,突听她痛叫了一声,顿时焦躁起来:“琪琪,你怎么了?”
“她被那人捉住了。”
身旁的男人苦笑道。
“他奶奶的,放开老子。”
方琪的声音又急又怒。
“野女人,”对方声音一冷,接着又淡淡笑道,“正怕苏小姐寂寞,你既然是她的朋友,随我一起回去吧。”
“都说两阵交锋,不斩来使,再说,阁下也需要送信的人,我跟你走就是,把他们都放了吧。”我向着暗处男子的方向道。
男人笑道:“苏小姐是聪明人,可我让手下的人通知不也行?”
“你手下的人未必如张秘书和我朋友现场经历说得精彩。”
“好,这话深得我心。只是以一易二,我却是亏了,这可有违我做生意的宗旨。我给你十秒时间考虑,这一男一女,你挑一人留下。”
方琪道:“苏晨,如果你把我撂下,那么我和你的交情完蛋了。”
男人道:“想不到你这丫头虽野,倒也有几分情义。”
方琪冷笑:“野你娘的。”
一记耳光过后,只听得方琪呲牙咧嘴地在抽气,我一惊,怒道:“阁下有种就找纪叙梵去,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好汉?”
男子不怒反笑,语气慵懒:“是那野丫头先咬人,我才动的手,我从不打女人,但仅限我爱的女人。除此,我是个卑鄙小人,ok?”
方琪咬了他?这个方琪,倒是搁哪里也不吃亏。明明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我忍不住有丝失笑,脑中遽痛减弱,一直模糊的视力也渐渐恢复过来。
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果然是他。
纪叙梵最得力的手下之一,张凡。
我知道,方琪是绝不会走的,想起他方才说的话,有些不安,做了决定,道:“今天张秘书和我说过的话,我已经忘记了。谢谢一番维护,后面的事,有劳了。”
“对不起,我不该将你带到这里,让人有机可乘。我一定会通知纪先生将你从庄霈扬手上救出来。”他深深看我一眼,苦笑离开。
车窗外,灯光点点,随着车子行驶,缓缓消失在城市的背后。
加长型的车子,车上放着小型的冰箱和桌椅。
除去司机,我和方琪坐一起,对座的沙发上只坐着那个男人,整个华丽的空间,显得异常宽敞。
几辆轿车紧跟其后。
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这个男人。他身材颀长,相貌算不上俊美,然而,眉目间却是不容逼视的气度。
那种气场,和纪叙梵很相似。
无论如何,我也没想到把我们带走的竟是这个男人。
我是做时尚杂志的,所以对于一些信息还算清楚。在宁遥这个城市,没有人不知道纪叙梵,正如,在海澜市没有人不知道庄霈扬。海澜庄家,雄霸国内汽车制造业半壁江山的庄家少东正是庄霈扬。
作为纪叙梵的敌人,这两人可谓旗鼓相当。
我以为,我和纪叙梵之间再也不会有纠葛,没有想到……只是,他不会来救我了。
“苏小姐,盯着陌生男子看可不是好女子的行为。”庄霈扬轻笑,反唇微讥。
“哪来的精神病,跑错地方还是年代了,做你老婆可不得了,得学阿拉伯女人将自己从头到脚罩个结实。”方琪翻翻白眼道。
庄霈扬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眼神却冷蔑。
我心中一疼,道:“琪琪,我有事和庄总说,你别插科打诨。”
方琪哼了一声,扭头看向窗外。
“庄总,给人量刑也得有个罪名。恕苏晨冒昧,不知道纪总和你是怎么结下的梁子?”
庄霈扬眸光一扬,笑道:“苏小姐想来还记得管仲修吧,即使心里不记得也不要紧,身体应该是记住了。”
他果然看到管仲修的动作!
我尚未答话,方琪已是又惊又怒:“姓庄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着攥紧我的衣衫:“姓管那疯子碰了你?”
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她向来和我心意相通,这才松了口气,一双清水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庄霈扬,听他说话。
庄霈扬却宛如未见,淡淡道:“疯子,这话倒是不错,那姓管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连自己的未婚妻也保护不好,算什么男人?”
管仲修的未婚妻?她曾和纪叙梵……我心下一颤,微微别过头,随即想起什么:“管仲修的未婚妻……”
庄霈扬何等的人,自是一下就看出我的疑问:“他的未婚妻,是我的表妹,因父母早逝,自小就养在我父母身边,改名庄霈容。纪叙梵与她发生关系本来也没什么,只要她喜欢,那个男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他冷冷而笑:“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她一片深情,他却弃如敝屣,致使我妹妹最后割腕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