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作死,谁也拦不住。
就如顺容,一心非要嫁给五贝勒。从某种程度上来看,顺容的秉性和五贝勒还真是般配呢。
“对了!”永瑆突然笑了,“你猜我看见谁了?”
盈玥一愣,黑线道:“我哪里猜得到你看见了谁!”
永瑆眼睛一眯,“你那个宝容堂姐,行事大大咧咧,一点也不谨慎,被人钻了空子混做侍女跟了来。”
盈玥瞬间一个激灵,她嗖的站了起来,“顺容?顺容偷偷跟来了?!”
永瑆点头,“是啊,我来的路上还碰见了,她穿着一身丫头的装束,还跟我询问五哥的所在。”
盈玥急忙道:“你告诉她了?”
永瑆笑眯眯翘着二郎腿道:“爷素来热心仁厚,当然是叫了个太监给她引路,送佛送到西。”
盈玥:我看你冷心皮厚。
但是没过多一会儿,号称“送佛送到西”的十一阿哥便瞧见自己的太监领着一个身穿浅水绿衣裳的漂亮丫头朝这边过来了。
永瑆:……
盈玥不厚道地笑了,这打脸来得也忒快了点吧?
“噗嗤!五贝勒在打猎呢,顺容多少有点……”碍事吧?盈玥心中默默补充上这三个字。
顺容莲步轻移走进了水榭中,朝着十一阿哥深深一个万福,她脸带娇羞,柔声道:“多谢十一阿哥方才施以援手,奴才感激不尽。”
永瑆咳嗽了两声来掩饰尴尬:“顺容格格,你怎么没跟我五哥在一起?”
顺容红着脸,娇滴滴道:“五贝勒正在狩猎,怎可叨扰?奴才只要能见贝勒爷一面,便心满意足了。”
盈玥:顺容不对劲,满脸都是奸情。
那太监忙上去给自己爷打了个千儿道:“爷,五爷托付您,帮忙照料一下五格格。”
永瑆一脸黑云滚滚,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钱。
盈玥差点笑抽,五贝勒居然托付弟弟帮她照顾小蜜?这一波操作,真是666!
顺容见状,羞红了脸道:“不敢劳烦十一阿哥,我和月娘妹妹一块作伴歇息就好,十一阿哥不必费心,只管去打猎便是。”
永瑆更加不悦了,他原本在这歇息得挺好,这个顺容一跑来,居然要撵爷走人?你特么算老几?!
“咳咳!”盈玥忙咳嗽了两声,低声对顺容道:“五姐,十一阿哥没打算打猎,他只想偷懒。”
虽然这话是替永瑆解释,但永瑆脸色更黑沉了,你才想偷懒呢!爷只是懒得跟他们争罢了!
顺容尴尬极了,她忙屈膝道:“是奴才失礼了,还望十一阿哥莫怪。”说着,顺容的目光忍不住在盈玥与十一阿哥之间来回逡巡,莫非……
永瑆摆了摆手:“要不你去找你妹妹吧。”——爷实在受不了这种女人。
听了这话,顺容更加狐疑十一阿哥与盈玥的关系了。
盈玥摸了摸鼻子,道:“五姐应该不太方便去找六姐。”若是让宝容知道,顺容混成她的丫头偷偷跟了来,肯定要发飙。
顺容一脸戚戚然,“月娘说得是,六妹一直不太喜欢我。今早我跟她央求,想跟她一起来,六妹怎么都不肯。我才只好扮作侍女跟了来。”
说着,顺容唉声叹了口气,幽怨地道:“妹妹只口口声声说絮格格不曾邀我,可是明明月前咏兰格格生日,絮格格还邀我去听戏呢。”
盈玥心中呵呵哒了,这一手搬弄是非,实在玩得很溜嘛!
你还好意思说咏兰生日那天!明明兰侄女才是主角,顺容却围着咏絮巴结个没完没了,从旗髻夸衣裳、从妆容到指甲上的蔻丹,拍了一堆马屁,起初咏絮听着还蛮高兴,可马屁多了,会叫人反胃的。
因此不消几回,咏絮反而更与脾性爽直的宝容更投契。
盈玥道:“哦,这个五姐有所不知,六姐没骗你,这回絮格格的确只邀了我和宝容。”
顺容脸色一僵,小脸难看极了。
永瑆窃笑:这个台拆得好、拆得妙!
盈玥没心没肺地笑了:“五姐别介意,毕竟这回是狩猎,而你并不擅长骑射。”
顺容这才勉强扯出个笑容来,“实在是最近忙着学这个那个,实在抽不出时间骑马。”
说着,顺容又艳羡地道:“何况承恩公府实在没有像样的好马,我又比不得宝容妹妹有福气,有那样一匹上好的铁蹄马。”
盈玥:这是嫌弃只送了宝容,没送她?
呵呵哒,老娘自己的东西,爱送谁送谁,你管得着吗?
盈玥挑眉,“五姐不是自己都说了没时间骑马吗?!”
顺容俏脸再度僵住了,被自己的话打脸,是何其丢脸?
永瑆呵呵了:五哥居然看上这么主儿?她总算明白富察盈玥为什么厌恶她了!
第一一〇章、您这是欺君之罪!
永瑆睨了顺容一眼,傅文的这个庶女啊,不但心眼多,还忒小!也就只有五哥才看得上了!
“五哥也真是的,顺容格格好不容易来了,五哥也不好好陪陪你。”永瑆笑着打趣道。
顺容俏脸嗖的涨红了,“毕竟还是打猎比较重要。”
永瑆眯了眯眼,他总觉得顺容见了五哥之后,两个之间说了什么私密话。
盈玥托腮,等一下,打猎比较重要?
忽的她脑中一亮,“对了,方才皇上还说,狩猎最多者,可以酌情满足一个心愿。”她目不转睛盯着顺容的脸。
果然,顺容的脸蛋更红了,红得都要滴血了。
盈玥笑眯眯继续道:“若是五贝勒拔得头筹,不知他会跟皇上求什么呢?”
顺容羞涩不已,“这个……我怎么知道?”
盈玥:反正我是猜到了。
永瑆:“呵呵。”——爷也猜到了。
怪不得顺容被五贝勒赶了过来,却还是如此羞答答甜蜜的模样。
盈玥:只可惜五贝勒没法拔得头筹了。
永瑆:嘿嘿,可惜赢的会是咏絮。
这一瞬,盈玥的脑电波频率出奇地竟和永瑆奇妙地吻合了。
盈玥摸了摸下巴,要不要告诉顺容一声,好增添点乐趣?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着瞄了永瑆一眼。
也是瞧了,永瑆也正瞄向了盈玥,两个人的眼神对撞,心里的坏主意竟再一次雷同了。
这般四目相对,落在顺容眼中,便愈发觉得二人颇有“奸情”了。
顺容心中发出了得意的冷笑,嫡额娘可是一心盼着想让六妹嫁给十一阿哥呢,可没想到九房的月娘竟然和十一阿哥看对了眼。哼,以忠勇公府的权势和君恩,又岂是承恩公府能比的?她这位嫡额娘的愿望看样子只要落空了,真是期待看到嫡额娘嫉妒地发狂的模样。
顺容娇柔一笑,道:“月娘和十一阿哥似乎相熟已久。”
盈玥一愣,“不算熟,只是认识而已。”
“是吗?”顺容掩唇咯咯笑了,“没关系,我一当月娘是亲妹妹一般,一定会替你保密的。”
盈玥黑线了,保密个毛啊!她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她真是越来越不喜欢顺容了,便对十一阿哥道:“我方才听阿哥说,絮格格跟二皇孙在一块儿?”
永瑆别有深意地笑了:“是啊,咏絮这丫头,最鬼灵精了。缠着绵恩帮她狩猎,只怕大有可能拔得头筹呢。”
听了这话,顺容脸色陡然变了,她又气又恼:“这、这太不公平了!絮格格怎么能这样?”
永瑆轻轻一呻,冷冷淡淡说:“汗阿玛又没说不许人帮忙。”
顺容恼怒得俏脸都红了,她死死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恨意。
盈玥没心肝地笑了:“五姐你又何必生气,絮格格想赢,就让她赢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顺容咬牙切齿,“这怎么能行?!五贝勒他……”
盈玥鼓作惊讶之色:“五贝勒怎么了?”
顺容只得咽下喉咙里的话,咬着银牙道:“没、没什么。”然后,她一把抓住盈玥的手腕,“月娘,你陪我去絮格格那儿吧,我想劝劝她。”
盈玥暗道,老娘可没这份闲心,便道:“五姐,我哪里知道咏絮钻那儿打猎去了。而且这时辰也不早了,只怕不消半个时辰太阳就该落山了。”
顺容看了一眼天边的晚霞,愈发急在心头。
盈玥便顺手拿起搁在一旁的鹿角弓,道:“我也得去猎一两样,也省得空手而归,惹人笑话。”
半个时辰后,猎到一只野雉的盈玥骑在马背上,哒哒往皇帝陛下驻跸的揽物亭而去。十一阿哥也收获颇丰,区区半个时辰光景,竟猎到了一只成年梅花鹿外加两只肥兔子,作为一个未成年皇子,这样的收成已经相当不错了。
不过却比不上咏絮的收成,公主府的一对随从正在为她搬运猎物,其中竟然还有一只成年水牛,端的是黝黑庞大,需四人之力才能给抬得动。这东西可皮糙肉厚得很,只怕以咏絮挽力和精准度完全不足以啃下这样一只血厚高防的猎物!
可这只大水牛却被一箭贯穿脖颈,根本没用第二下,就给秒了。
呵呵,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是绵恩猎到的,记在了咏絮名下罢了。
盈玥正要上前打招呼,却瞧见顺容冲了过去,“絮格格,您这是欺君之罪!”
硕大的一顶帽子便盖在了咏絮头上,咏絮当场便懵了,片刻之后,她才回过神来,“顺容?!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丫头有些恼了,她掐腰怒斥:“我可没邀你前来,我额娘的猎场,岂是你可以随便乱闯的!”
一通呵斥之下,顺容没有丝毫胆怯,她屈膝一礼道:“回絮格格的话,我是陪同五妹一起来的。”
这时候,后头传来了一声娇斥:“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带你来!”原来是宝容,这丫头忙活了大半日,也是收获不菲,马背上栓了好几只野鸡和果子狸,虽然个头都不大,但以宝容的年纪,猎到这些东西,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宝容气坏了,她飞快翻身下马快步便冲将了过来,“絮格格,你看她这身衣裳就知道!她是混充做我的丫头,偷偷跟了来!”宝容气得脸都涨红了。
咏絮忍不住睨了顺容的那身衣裳,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这样的目光叫顺容倍觉羞辱,“我、我……”
咏絮冷哼:“我好歹要给承恩公府几分脸面,所以就不罚你什么了。”说罢,咏絮扬声道:“来人,将她给我轰出围场!!”
顺容惊呆了:“不!絮格格,您不能这么做……”
只可惜,咏絮的随从可不管这一套,上前便架住了顺容,不顾她哭嚎,便生生往外拖拽。
然而这个时候,五贝勒也狩猎归来了,远远便瞧见一个绿衣的女子被粗暴硬拽,便赶忙策马近前,见竟是顺容,五贝勒登时冷了脸,扬声斥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这可是承恩公府的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