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晃悠……头晕……”
“好好好,我不动,不动的殿下。”
怎么千金郡主似乎声音都有些变化,难道自己头晕听着连声音也会变?李浦只觉着头沉重得像被人塞了一块石头进去。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去叫太医?”罗梦雪见勤王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很是担忧。内心却激动不已,太子殿下居然私底下派人约见自己,听姨祖母说这次敦淑贵妃娘娘举办此次宴会便是为勤王择妻。姨母说已经和敦淑贵妃娘娘内定好立自己为勤王妃。
只怕勤王已经知晓此事特意私底下面见自己,是想看看自己这个未来的妻子?罗梦雪羞涩一笑,几乎能看见将来幸福美好、夫妻和睦的婚后生活。
想到这些便更加卖力的照顾起勤王来。
听得女声道要去找人来,是要走开,勤王立刻很是使劲攥着女子的手道:“别走,别走。”
“好,好,我不走啊殿下,殿下你别急,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陪着殿下。”
罗梦雪顺势把另一只手也放在李浦手中,远远望去两人就像携手相握靠坐在护栏便耳鬓厮磨。太过于美好的画面很快便被打破,先是一声宫女声响起。
“那儿怎会有人在私下相会?”
“不得了了,快去禀告敦淑贵妃娘娘。”另一宫女看见顿时喊出声来。
整个“砚亭”霎时间热闹起来,前殿中开始混乱,闻声纷纷出来。徽王妃见两个女儿久久不见回来,心下“咯噔”。这该不会与两个女儿有关吧……
勤王见已经惊动众人,也懒得睁开沉重的眼皮。只是将手中的玉手抓的更紧一点。
敦淑贵妃威风凛凛来到“砚亭”,想要看看是哪些不要脸的人居然敢在宫里乱来。
然而一到亭子里面一看,居然是自个儿的儿子和母亲的宝贝侄女,这……这……真是气煞她。当即便发怒,将扶着她的宫女推开,三两步并走到勤王面前,一个巴掌顿时朝罗梦雪脸上拍去。
“你这小贱蹄子,光天白日的谁唆使你勾引皇子的?”
忠勇国公夫人见此立马上前扶住罗梦雪,见敦淑贵妃盛怒之下也不敢随意开口劝解。
罗梦雪脸上被抽的五个手指印鲜红欲滴,捂住脸十分委屈:“方才我不小心路过“砚亭”,见殿下身体不适倒在一边这才上来询问。我们没有……”
“一路走来那么长时间你扶一把扶到本宫来了也不撒手?”敦淑贵妃听言更加愤怒,原以为这是个听话的,谁曾想这如此……“不用辩解,从今日起你再也不许给本宫进宫里来。国公夫人,还不快把她带走?”
国公夫人?李浦更加头疼,怎么会是国公夫人不应该是徽王妃吗李浦使劲睁开眼一瞧,眼前这人分明是罗梦雪,哪里是什么千金郡主。
“你……”李浦长袖一抬,袖子里的香囊顿时掉落下来。
人群中不知谁眼尖说了一句:“这不是罗小姐先前挂在腰间的香囊吗?怎的在勤王殿下袖中去了?”
若这证据都在眼前还不叫相会,只怕众夫人都要怀疑敦淑贵妃的行为眼力如何了!
罗梦雪看在眼里更加开心,原来殿下心里是有她的。原以为这香囊是掉了,想不到被勤王藏起来,勤王也真是的,若是喜欢,自己特意给他绣多少都可以。
李浦听见别人说这香囊是罗梦雪的,手上青筋凸起,傻子也能明白过来是千金摆了自己一道。真真是最毒妇人心。事已至此也不辩解,看来若是不娶了罗梦雪,只怕自己会失去忠勇国公的支持。
要知道忠勇国公不知为何将罗梦雪看的比自己还重要。做好抉择,李浦也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
千金在人群中一直冷冷注视着,看到罗梦雪被敦淑贵妃一巴掌打下,心里甭提多爽。
上辈子因着自己身份敦淑贵妃原本没拿自己如何,就是这罗梦雪心有嫉妒出言挑拨,导致敦淑贵妃一巴掌扇了下来。
那时候除了阿娘,没人帮衬自己。人人都说她败坏家门门风,阿爹也因为此时伤心至极卧病在床。
这一世重来罗梦雪也算还清了。自己便加把劲助她成为勤王妃送予勤王一个美娇娘。便信步走到前边道:“娘娘何须如此如此动怒,事已至此不如成人之美方才更好不是么?”
见千金此刻一身坦然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勤王的眼光几乎快将千金瞪出个窟窿。
敦淑贵妃听千金说的有理,又看母亲一脸殷切的盯着自己,想着自己本身也答应母亲梦雪和浦儿的婚事。奈何这梦雪如此下作不争气,竟然……
看浦儿也是对梦雪有意的样子,不如准了这门婚事算了。于是敦淑贵妃便赐下这门婚事。此事虽得了一个圆满的结局,但众夫人对此事的行径颇有微词,碍于皇家不敢乱说。
待温瑶如厕出来见到这副局面悔之晚矣,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引得那个千金姐姐前来,怎么会落得这个局面。此事办砸只怕勤王那便......
勤王府
李浦站立在书房窗前,身后跪着一黑衣男子。
“可有查出来那香囊里是什么药物?”
“属下无能,访便所有名医都查不出里面究竟是什么致人昏迷。”
“查不出来?”李浦声音瞬间又沉下去。
曲含颦,千金郡主,你好样的,此事我绝不会这么轻易算完!
千金想着今日事情圆满成功,笑着对芙蓉说:“你这小机灵惯会使坏,看来日后我可得小心免
得哪一日惹恼了你,你给我也下个什么药。”
芙蓉顿时不依:“哪有,我只是帮衬郡主,听郡主吩咐行事而已。再说那药还不是您给弄来的吗?”
是啊,若不是有孙思邈配的迷药,恐怕此事也不容易办成。此药一遇男子身上便发挥效用,不过五息便渐渐消散。让人无所遁查。
甚好,甚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挑拨离间
又是一场大雨过后,满树的花瓣被吹落在地上,旋起的微风带的花瓣都成旋涡状。偶尔那么一两朵花瓣还顽强的立在枝头,带着滴滴雨珠要滴未滴的样子。
如今闲在家中不必见外客千金便将三千青丝披于双肩之上,一身素白略显得柔美,星星点点的花瓣不时坠落头发上。只愣愣盯着远方走神,样子说不出的迷人,蕴含别样风采。
千金见风景如此优美,便抱了一把瑶琴坐在嘱咐丫鬟搬来案台放置树下。十分惬意的在树下谈起瑶琴。
温瑶一入千金院落便是见到这副情景,尽管同为女子,仍然为千金这副淡然如水的气质吸引,然后是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这么相似的面容,她曲含颦就可以得到父母的宠爱,皇帝的荣封。自己呢?不过是个无人疼宠的女子。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凭什么她曲含颦就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她得不到的,别人都别想得到。
温瑶站在千金身后瞪了千金许久,又默默离去。千金正闭眼沉迷琴中不动,丝毫没有发觉温瑶曾经来过。
千金边谈边理清思绪,如今李浦虽然娶了罗梦雪,但势必对自己不会善罢甘休。得提防他破罐子破摔坏自己名誉逼的自己不得不嫁给他。
李浦!李浦!
千金心中似有一把无名怒火在烧,眼前又浮现上辈子李浦突然一道圣旨下来,说她为后失仪失德,妒忌成性谋害曲贵人腹中皇子废去后位。
也是在那一天,阿爹被刘哲刘御史参了一本说阿爹私通辽贼通敌卖国,王府一家尽数被斩首。刘哲是李浦的人,若没有他的授意刘御史又怎么可能胡乱参奏阿爹?
阿爹的亲人在乱世尽数被辽贼所杀,又怎么可能私通辽贼?那一日自己得知消息。在长门外整整跪了两天两夜也没能跪的求见李浦一面,直至阿爹他们被斩首的消息传来,自己这才绝望。
所谓狡兔死,走狗烹,大抵不过如此……
千金越想越是愤怒,手下的琴越谈越快,越谈越快,终于一个承受不住“锵”一声断了。
低头看着十指被磨得通红,自嘲一笑。看来自己还是不够心静,想要复仇,急不得……
当今圣上成年的皇子有二皇子李策,好书画不喜权位。因此被皇帝所喜,李浦也因此并不针对李策。其生母刘贵人色衰位份并不高。
四皇子李浦,生母敦淑皇贵妃年岁虽大却仍旧风韵犹存,一直荣宠不衰,身后又有忠勇国公府。
五皇子李恪,喜骑射好武力,其生母乃是圣上后宫由别小国所献的宗室女完颜贵人所生。因不善言辞不会讨好卖乖不被当今圣上所喜。
这最后一个八皇子李治虽然只有十二岁年纪,却天资聪颖,好学。长得丰神俊秀,俏似其母,很是让人喜欢。其母丽妃有殊色,宠冠后宫。因此圣上很是喜欢这位八皇子。
李浦也是将这八皇子视为最大的敌人。上辈子李浦登基以后立马命人一杯鸩酒毒害了八皇子,其母丽妃被敦淑贵妃制成人彘惨死。
若是利用得当,只怕这有殊色之称的丽妃会是自己很好的一把刀。要怎么样才好与丽妃有所交情……
芙蓉听琴声停了,这次上去禀告道:“方才二小姐来过,见郡主在弹琴便说不想打扰,请郡主谈完以后到她那儿去下,说有要事相商。”
当年双胞胎出生封号还没至小的便被抱走,因此后来独独千金被封号封赏。如今温瑶虽说是被寻了回来,徽亲王爷却辞了圣上的封诰,道家中已有一尊大佛,别再加上一尊日后嫁不出去徽亲王府可养不起。
因此府中下人便叫这温瑶二小姐,叫千金郡主。
温瑶?她方才来过?怎么来了又不进去?这些日子以来温瑶时常来找自己聊聊家常,想促进感情。无奈千金油烟不进,怎的今天这么早便立刻了?
请自己过去只怕是没安好心,千金起身,淡淡道:“日后不论何时,若是有人前来必须禀告。”
芙蓉愣愣点头说“好”,想着不过是二小姐来过,这有什么好在意的?除了千金和徽王爷,其他人并不知道温瑶是冒充的。
千金便换了一身衣服随意用玉簪在头上挽了一个发髻便前往温瑶处。
等千金走进屋子里的时候温瑶正看着满床的衣服发呆,看样子是不知道选哪样好。
见千金信步走来便下床千金的手腕拉到床边:“姐姐,娘亲新给我做的这么多好看的衣裳,你看多漂亮啊!我都不知道选哪一件等会穿着陪娘亲去“万芳阁”拿首饰。”
“去“万芳阁”?我怎么没有听阿娘提起过?”
温瑶听千金这么一说顿时收起笑意变得畏畏缩缩起来,小心翼翼道:“姐姐,你可是怪妹妹一回来便瓜分了娘亲对你一个人的宠爱,若是姐姐心里怨恨,请不要怪娘亲,温瑶定当……定当……”
说着还做出一副快要哭的样子,千金看着不免觉得好笑:“你当如何?”
声音清冷,在不知情的人听来只觉得千金在欺负温瑶。果然温瑶竟然留下泪来,啜泣道:“若是姐姐不喜,温瑶一个人躲得远远儿便是。万万不可对娘亲生出不满之心。”
“你真的肯走?”千金很是纳闷,今日这究竟唱的哪出?
“我……我……温瑶自幼不得母亲陪伴,如今好不容易认回母亲,温瑶很是舍不得,可若是姐姐不愿我分享母亲的爱意,我……”
千金一脸好笑,又继续问道:“你究竟准备怎么?我今日且听听。”
温瑶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心下一横说道:“如是能让姐姐不对母亲心生埋怨,温瑶自当哪里来回哪里去。”
哟?今儿个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这女子竟然说要走?然而还不待千金答话,屋外便被人“刷”一下推开。
徽王妃进屋便用一种很是痛心的眼神看着千金,说道:“千金,我自生下你们两个又失去你妹妹以后便偏疼于你,以至于养成你目中无人自私自利的娇惯性子。她可是你嫡亲妹妹,你怎可如此待她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温瑶见此更加装作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啜泣道:“娘亲,不关姐姐的事,是温瑶的错。温瑶不讨姐姐喜欢罢了。”
“好了,快别哭啊。”徽王妃见温瑶这幅样子心疼不已,上前将温瑶抱入怀中。“这管你什么事,娘亲心里都清楚,明白着呢”
瞧着徽王妃痛心的样子千金不由跟着也是一阵痛心,想起前世自己清白被毁嫁入勤王府中时阿娘也是这般样子,便呐呐道:“阿娘……”
“你不用说了,从今往后你有的你妹妹半点不会少。我会把这些年欠你妹妹的全部弥补回来。你若实在容不下你妹妹,就是容不得我。那干脆我两个搬出去住你可满意?”徽王妃很是伤心,想不到自己的偏疼竟然会让千金养成这幅性子。
“阿娘,我没有,我……”
“好了,没有那是最好不过。温瑶,你起来,去娘亲那坐坐,娘亲有些首饰要给你。”说完就哄着温瑶出了屋子,根本不曾听千金半点辩解。
千金站在原地,除去上辈子自己做了让阿娘伤心的是,阿娘还从未这么严厉的苛责自己。
曲温瑶,你厉害。这次竟然上了你的当。原来你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怪不得一直重复说着让自己不要对阿娘心怀怨恨。感情是早就请了阿娘在门外听着。
当晚徽王爷回府听闻此事,很是意味深长对徽王府说道:“有些事情可不能光看表面一概而论。”
徽王妃当即摆起脸色:“我就知道你是偏帮千金丫头的。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知道不好选择,可我一想到温瑶自幼吃了那么多苦我心里就一阵疼,我不管,你可得好好管管千金。这样下去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