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看着手忙脚乱的大夫,在看一旁神情焦虑的儿子,还有侧着身子脸色苍白的苏浩宇,当那一记暗器飞过来时,他瞳孔一缩,心想活了一把年纪,要将命交代于此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文弱的男人,反应若此快捷,一个挪步就挡在他的面前,形成的一堵肉墙,阻挡了这暗器,那嗤的一声,他都听到了暗器打在肉里面的声音,虽不是致命位置,要不了人的性命,但是那有多疼。
他没心思去思考,他可能会是谁,只是盯着他背上的伤出神。
他叹了一口气,撩起车帘看见越来越近的孟府,一颗惊魂未定的心终于回归。
还好遇见了儿子经过,加以援手,不然他今天必死无疑。
他想不通,那些黑衣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刀刀狠毒,要将他置于死地,在这条街道,他一个朝廷大官若死在这里,不会引起轩然大波吗?
究竟是谁,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付他,头一次感觉到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京城,让他越发的看不懂了。
马车抵达孟府,几个人合力将苏浩宇抬进了门,去了客房那边,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到木床上,那老大夫开始剪开他的衣袍,用烈酒浸泡过的刀子,仔细划开他暗器周围的伤口,将那枚梅花暗器取出来。
这过程中,由于苏浩宇是昏迷过去,除了额头的汗珠大颗滚落,神情痛苦外,听不到他嚎叫的声音。
老大夫感叹这病人强大的意志力,暗器取出后,那鲜血就跟泉水一般涌出,他赶紧洒了一把金疮药,填了这血窟窿。
再用绷带缠绕他的臂膀,他伤的位置是在肩膀下一点,离胳膊很近的距离。
做完这一切后,老大夫已是汗如雨下,刚才被莫名抓来,他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劫匪,这进了府才知道,原来是孟府。
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孟大人格外关心,见他在药箱里找纸笔,忙问道:“大夫,他怎么样了?”
“就是伤口有点深,失血过多,需要调养几日。”大夫说着,大手利落的在宣纸上飞舞,开了一些补血的药方,还开了一盒金疮药跟一卷绷带。
“来人,送老大夫回去,顺便将这些药抓回来。”孟大夫吩咐下人给了银钱,送老大夫回去。
屋里少了这两人,空气似乎都清新了许多,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苏浩宇,给他盖了盖被子。
孟玉清示意他爹出来说话:“爹,今日这场刺杀怎么回事。”
孟大人叹了一口气,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就见孟玉清一副了然的神情:“这分明就是有人精心策划的,爹,你最近可在朝堂上有得罪过人?”
孟大人惊骇,也更加迷惑不解:“应该没有,我也不知为何飞来横祸,这件事我定要派人去查个水落石出。”
朝堂之上,形势复杂,原本就分成几派,很多时候,对某件事情的看法或意见不同,这些文武百官们就会各抒已见的争执一番,但这样若是就招来飞来横祸,今后谁还敢直言?
“爹,应该就是最近发生的事,咱家最近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以后还是小心点,让暗卫暗中保护,一路跟随。”孟玉清拧眉道,他不敢想象若是晚来一步的后果。
孟大人细细思量,最近招惹过什么人?他想了很久,除了为孟玉珍放话出去,想要个贤婿,就没其他事了。
若是因为这个就招来杀身之祸,那也太荒谬了。
刘府,大厅。
正坐在红木雕花椅上喝茶的刘子恒,听到下人带回的消息,心中一震 。
“你说什么?老东西逃过了一劫?”刘子恒一甩手,将手中的杯子砸了出去,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起。
他花了重金,找了那么厉害的杀手,还动不了一个手无缚鸡的老人,这未免太可笑了。
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没有一次性将人解决,后面就麻烦了。
那下人见他发脾气,身子一缩道:“公子,咱们的钱打水漂了,这些杀手行事不利,全军覆没,连孟大人的发丝都没伤着。”
刘子恒一听这话更气了,大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这张买来没多久的桌子又四分五裂:“废物,连个老东西都收拾不了。”
就算取不了他的性命,让他见血也好,却不想连人家的头发丝都没伤着,这些杀手还有何用?
“公子,实在是孟大人运气太好,原本咱们都要得手了,恰巧孟玉清经过,关键时刻老定西都要被暗器给伤了,却被一个年轻的面生公子挡了一记。”
原来这里面还有故事,不仅曲折还巧合。
刘子恒嗤笑:“这个老东西,命还挺大的,这次行动失败,就赶紧收手,若是他们查起来,要将这个事推给丞相家的公子,咱们可要明哲保身。”
那下人忙抱拳道:“公子英明,这一记借刀杀人,足以让他们互相厮杀。”
“那是当然,孟府太目中无人,敢瞧不起本公子,就要给他们点教训尝尝。”刘子恒阴冷道,他从小就在这种受人白眼的环境里长大,最讨厌看不起他家世的人。
孟府对他几次三番抛出橄榄枝,等他以为这个孟家女婿板上钉钉时,又被孟玉珍拒绝的彻底。
这一个耻辱他怎么会忘,这一记不成,栽赃嫁祸也成。
他们刘家人言轻微,就让丞相家的跟他们斗斗,总之让孟府吃吃苦头,至于那个孟玉珍,他势在必得。
那下人赶紧拍着他的马屁:“公子也别气坏了身子,这一次咱们布置好棋局,就等着看他们斗,孟府再厉害也终究是斗不过丞相家的。”
刘子恒道:“哼,那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能不能把这火烧到丞相家,还有那一千两银子,你去要点回来,这任务没完成,自然要返回点银子的。”
“是,公子。他们杀手府办事不利,也没理由不退点银子,小的这就去办。”那下人说着就利索的退下了。
看着午时炽热的阳光,他心思飘渺,盯着院子花坛边那一朵开的最艳丽的花朵道:“孟玉珍,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