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两只手便在肚皮处交叠。
他的手,她的手,还有肚皮下他们的孩子。
萧珩一直没说话,顾穗儿也没言语。
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幸福。
睁开眼睛,她看天上的云。
透亮的白云仿佛被扯下的一块棉絮,飘洒在高高的天上。
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去地里摘棉花,她累了,便躺在地头上,那时候的天和现在一样呢。
她忍不住笑了下,再次闭上眼睛。
一把柔软的青丝流泻在萧珩的腿上,萧珩看了一会儿那青丝,便捻在了手里。
“你以前在乡下骑过马吗?”
“没。”
两个人声音都低低的,是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
没有刻意压低,只是在那轻风桂花之中,声音都不自觉地轻淡了而已。
“想骑吗?”
“我不会。”
“以后等你生了,我教你骑马。”小蝌蚪已经不再打嗝儿,他怅然若失,大手在她浑圆的肚皮上游走,仿佛在寻找着那肉乎乎的小东西。
“我行吗……”
她低声喃喃,也不知道在和萧珩说,还是在问自己。
在乡下,马是很稀罕很贵的,其实别说马,就是驴子都不便宜。
顾穗儿小时候家里养过一头驴,后来爹得病,把那头驴卖掉了,再后来到了农忙的时候,便借用下别人家的驴,给人家送的吃食,如果实在借不到,只能靠自己卖力气。
她没奢望过可以去触碰一匹马,更不要说像萧槿那样骑在马背上。
骑在马背上,那是什么滋味儿?
“怎么不行?”男人寻不到小蝌蚪了,便放开手,握住她的那缕头发,轻轻地捻在手里。
“我是不是很笨?”
“不笨。”
萧珩斩钉截铁地这么道。
他让她学认字,让她背诗,原本没指望什么,想着能记住多少是多少,可是她记性好有天分,又肯下功夫,才多少天就已经背下两本子诗集了。
顾穗儿眨眨眼睛:“他们都说我笨。”
萧珩轻轻揉了下她的脑袋:“如果要去考状元,你确实笨。”
考状元?她是女儿家啊,怎么会去考状元?
顾穗儿开始不懂,后来终于想明白,他竟然在打趣自己。
偷偷地抬眼瞥了他一下,只见他面上清清冷冷的,实在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话。
当下抿唇轻笑了下,脑袋也忍不住在他腿上磨蹭了下。
她现在觉得,靠在他腿上真是舒服,比枕头都舒服。
萧珩摸着手底下女人的长发,低声道:“如果你累了,可以去那边暖房歇息。”
“暖房里可以歇息?”
“嗯,可以躺下睡一会儿。”
这桂园里设置有各样游玩之处,和外面街市一样的,只不过更为精致罢了。
这暖房里面只是有个暖阁矮塌躺下歇息而已,那价格就是惊人得很。因为来桂园的都是燕京城豪门贵族,最次的也是正四品官员的家眷,而设置的暖房又不多,如此一来,自然是只能开个天价。
不过顾穗儿显然是不需要知道这些。
萧珩也不需要计较银钱上的事。
他虽然被养在睿定侯府,可是皇上对他的供养却是远超寻常人的。
“好。”顾穗儿哪里懂得那暖房是多么金贵,在这桂花盛开的时节,有些官员便是有再多银子都未必能为家眷订下一间暖房。
萧珩见她答应,便扶着她起来。
谁知道就在这时,鞭子滑动的声音刺破了这一片宁静淡香,紧接着就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小贱人,我抽死你!”
伴随而来的还有女子蹬蹬蹬跑过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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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当吃播》by后简
来自2185的吃播陆小婉这次被传送到了华夏国古代。
带着分家的幼弟卖早点,开酒楼,西式甜品铺子,火锅连锁,只有观众们想不到的,没有陆小婉做不到的。打赏哗啦啦,银子也哗啦啦。
生活美滋滋。
只是中途陆小婉在酒楼后院捡了个浑身是血的傻子,傻子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一直粘着陆小婉。
陆小婉心地善良,还是把傻子收留了——谁让人长得好看呢。
然而,三个月之后。
满京城都在传,大齐摄政王亲自到登月楼向登月楼老板娘提亲。
陆小婉提着菜刀:梁小七!你白吃白喝就算了,提个亲居然还空手,我不要面子啊!
某摄政王微微一笑,掏出摄政王印,双手奉上:那夫人觉得这个聘礼如何?
陆小婉瞥了一眼:什么玩意?我才不稀罕。
围观众人:???祸水啊!!!
☆、第21章 第 21 章
顾穗儿惊讶地抬头看过去, 只见有个女子,红裙被掀开系在了腰间, 露出下面靛青长裤劲装, 脚上则是蹬着马靴。
这女子手里拿着长鞭,一脸愤恨, 面上透红, 咬牙切齿地正冲着自己这边而来。
“看鞭!”女子见到了顾穗儿, 不由分说, 伸出鞭子,直接甩过来。
鞭尾划过长空, 发出刺耳的声响。
顾穗儿浑身的血几乎瞬间聚向头顶。
心里明白,那根鞭子就要打在自己脸上, 甚至仿佛闻到了接下来的血腥味,可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到了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她的手脚仿佛失去了知觉。
而就在这时, 萧珩也不知道怎么伸出了手。
当那鞭子停下的时候,顾穗儿只看到那女子咬牙怒瞪着萧珩。
她手里死死地拽着鞭子,想把那鞭子从萧珩手里拽出来。
不过使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根本没办法撼动那鞭子分毫。
“萧珩, 你竟然这样对我!”她眼里突然涌出来泪, 恨恨地盯着萧珩:“放开我的鞭子!”
萧珩听到这话, 非但没放开鞭子, 反而是手一扯, 直接将那鞭子拽在手里。
那力气太大了, 女子的身体被突然扯向前,之后鞭子离手,落了空,她狼狈地往前摔,最后啪的一声跪倒在了凉亭边缘。
若再差一步,她就要摔到旁边的湖里去了。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瞬间而已,可以说,当那女子摔倒在地上的时候,顾穗儿还茫茫然地不明白为什么预期中可怕的疼痛并没有来临。
之后,瘫软地坐在那里,她的大脑中回放着刚才眼睛所看到的一幕,才慢慢地明白过来。
侥幸躲过一场大难后,后怕的惊恐袭击而来,她浑身发凉,手脚颤抖。肚子里的小蝌蚪也仿佛感受到了这种惊吓,在肚皮某一处弹跳不止,她一手紧紧地攥住了萧珩的衣角,一手抚摸着肚子,语音模糊地低声喃喃,安抚着小蝌蚪。
她心里很怕很怕,可是她更担心她的小蝌蚪。
她的小蝌蚪还是个小胎儿,一定感觉到了什么,他一定是被吓到了。
萧珩低头,看她泛白的指尖颤抖着努力地抚摸肚皮,嘴里喃喃的言语细碎模糊,明白她是被吓傻了,反握住她的手道:“没事。”
她好像在情绪受到剧烈冲击的时候,很习惯这样低声喃喃自言自语。
上一次她说什么他没听到,这次他却听清楚了。
她说“爹爹在这里”。
爹爹就是他。
萧珩一直都知道她腹中的孩儿是自己的,也知道自己将要成为一个父亲,不过这种感觉还很不具体,只是想想而已,他不知道要做人父亲是什么滋味。
可是现在,顾穗儿说,爹爹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个从乡下过来的姑娘的脆弱,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是怎么样娇软的小东西。
那都是需要他去保护的。
他握着她发颤的手,抿唇定定地望着她,墨黑的眸子在这一瞬间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情绪。
而这时候旁边呼啦啦涌上来一群人,是侍卫,皇宫里的侍卫,也有丫鬟,其实应该是叫宫女的。
宫女和侍卫冲过来,把旁边的女子扶起来。
女子是当朝的昭阳公主,当今皇后最宠爱的女儿。
昭阳公主在被宫女扶起来后,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盯着眼前的萧珩,以及萧珩身边的那个大肚子女人,她一口银牙咬碎。
“萧珩,你太过分了!”她大声道:“你还未娶正妻,竟然就让一个地位低贱的奴婢怀下了孩子!”
正握着顾穗儿手的萧珩,此时心中自是不知道多少感触,听得此言,淡漠地瞥了她一眼,不悦地道:“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