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羡道:“拔掉针盖,直接注射。看太子的情况,如若还算乐观,可做静脉注射,便是直接注进他的血管里,如若情况不乐观,便直接打进他的心脏。”
江意心头跳了跳,对此她一丝一毫的经验都没有。
来羡道:“到时,你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但是你要想好,做这些的时候最好不要叫人瞧见,否则如若努力过后仍是没救回来,后果则你也凶险万分。”
江意背靠着车壁,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却度日如年,感到万分煎熬。
因为速度快,马车里颠簸非常,终于到宫门口时,马车还没停稳,她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
江意和来羡理所当然地被拦在了宫门口。
江意当即抬手往前,手里拿有东宫令牌,神色肃然,镇定道:“我乃镇西侯之女,今夜进宫,是有十万火急之事觐见太子。”
禁卫见确确是东宫的令牌,只是眼下这个时辰,即便是有令牌,宫门值守的禁卫也不能随便放行。
禁卫看在令牌的面子上,对江意还算客气,道:“东宫今夜不太平,小姐再有十万火急之事,也请明日再来。”
江意抬眼看向禁卫,眼神明亮非凡,缓声道:“即便是有关太子殿下生死的事,也要等到明日再来吗?”
禁卫神色微震。
真要是那样,他们岂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太子殿下能熬过一劫便罢了,倘若没能熬过,他们今晚把江意拦在宫外,明日一旦她到皇帝或者太上皇面前有什么话说,那今晚值守的这些个禁卫全都得脑袋搬家。
禁卫权衡之下,很快做了决定,道:“既然小姐如是说,又有令牌在手,我等自然不敢强加阻拦。可倘若小姐硬要此时进宫,到时追究下来,还请小姐自担此责。”
江意扫了一眼禁卫众人,道:“有诸位在场作证,我也赖不掉。”
于是禁卫给她放了行。
江意带着来羡一入宫门,一人一狗就往前猛跑。
她也不知东宫具体在何处,但今晚怕是就东宫最是灯火通明,来羡顺着棵树爬上高处一望,便有了大致的方向。
一人一狗一路往那方向跑,越近可见宫人来往匆匆,越是人影频繁。
江意和来羡终于到得太子东宫,凭着东宫令牌一路畅通无阻。
当他俩跑去谢玧平时居住的内院时,可见内院里跪满了宫人,还有侍卫值守,那灯火明亮的寝殿门口,苏薄正守在那里不曾离去。
他身上满是血迹的衣袍也未来得及更换。
苏薄侧头看见江意和来羡进得内院时,冷如渊底的神色里忽然有了一丝裂痕。
不等江意一鼓作气跑进寝殿里去,苏薄便三两步走下台阶,横臂就一把将她拦住了去。
江意满头大汗,眼眶发热地望着苏薄,大口喘息着问:“他怎么样了?”
苏薄低低开口,精简凝练道:“回去。”
江意摇头,涩哑道:“不,我得进去看看。”
只是不管她如何想绕开苏薄,苏薄却始终挡在她面前,不会准她进去半步。
在外面跪着的这些宫人们看来,苏薄只是例行公事,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可江意来都来了,她不可能还什么都没做就这样甘心回去。她像头小蛮牛一样,被苏薄半圈半拦在臂弯里,正使劲往前奔。
苏薄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旁道:“听话,回去。”
江意没吭声,转头就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她那一口咬得不轻,在他动作微微一滞时,冷不防被她从他的手臂下方灵活地钻了过去。
然,她刚一踏入殿门,抬头就见寝殿外间,太上皇坐在轮椅上正沉着脸色等候,旁边还坐着身着龙袍的皇帝。
她甫一进来,皇帝和太上皇两双锐利的眼神登时射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