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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05 太子难道凭空消失了?

高昌刚出了殿门口,便遇上了陈宝急匆匆而来,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两句,高昌脸色大变,急步进到殿中,扑通跪地:“皇上,不好了,太子殿下不见了!”

凤血岑霜同时刷地一声,从高座上起身,看向殿中的陈宝,惊呼:“什么?”

凤血朝陈宝吼道:“怎么回事,快说!”

陈宝跪在地上,猛地磕头,吓得脸色苍白道:“奴婢去给太子殿下准备宴会穿的衣服,谁知回来一看,太子就不见了,奴婢以为是其他待婢抱去了,四处找寻,可是整个东尧宫都找遍了,也未找到太子!”

凤血眉头紧蹙,狠狠看了陈宝一眼,怒道:“身为太子的管事麽麽,却将太子弄丢了,等找到太子,朕再治你!”

陈宝吓得连连磕头,却不开口求饶。

凤血即刻命道:“文书,立即派人将每道宫门守住,朕相信那贼没这么快出宫!”

“文书领旨!”文书抱拳一礼,赶紧转身出了朝阳殿。

“司徒!”凤血又朝司徒秀命道:“立即命五龙将东尧宫守住,不准任何人出入,你带人将皇宫上下搜索一遍,务必要找出贼人!”

“司徒秀领旨!”司徒秀也抱拳一拜,出了朝阳殿。

凤血扫了众官员一眼道:“众爱卿先在此等候,未找到太子前,所有人不得离开朝阳殿半步!”

“是!”一众官员惶恐低头。

“霜儿,我们去东尧宫。”凤血看向岑霜道。

岑霜也正有此意,若是有人进宫偷走子衿,必会在东尧宫留下线索。

两人甩袖而去。

风华四人紧随其后,高昌陈宝带着一众宫人亦跟随而去。

满殿的文武百官皆面色大变,吓得坐在座位上,不敢动弹!

太子满月之日,失踪了,这可不是件小事,弄不好所有人都得掉脑袋啊!

孙青面色最为凝重,难道是她?

到了东尧宫,五龙已带人将东尧宫围了个水泄不通,见到凤血过来,立即齐声跪地拜道:“参见皇上,男后。”

凤血扫了五龙一眼,见五人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倒像个待卫统领的样子。

“起来吧,好好守着。”凤血淡淡说了句,带着人进了东尧宫,此刻他哪有心思去管这五个人像不像待卫统领,他只想将子衿找回来,然后宰了那个偷儿。

“是!”一众人听令,然后起身,规规矩矩地站好。

进到内殿,一宫的婢女皆整齐候立,个个全身发抖,听到凤血他们来了,赶紧跪地大呼:“参见皇上男后。”

凤血岑霜怒扫了众人一眼,并不理会,而是径直进了子衿的寝宫。

岑霜发现,寝宫内四处整整齐齐,无半点翻动过的痕迹,这小偷看来不是进来偷钱的,而是为了子衿而来。

看过之后,岑霜已有结论:“皇宫大内,重重守卫,太子宫又有重兵把守,如若不是内贼,很难进入皇宫,而且是冲着太子而来,就算进入了皇宫,偷走了太子,亦无法出宫,现在有两种可能!”

凤血点头:“霜儿分析得有理,有哪两种可能呢?”

“一,太子还未出宫,二,有人内外接应,太子已经出宫。”岑霜眸中阴寒,再道:“不过无论是出宫还是没出宫,都能肯定一点,就是太子宫有奸细!”

凤血亦眸中森寒,扫向陈宝,怒道:“说,太子在哪?”凤血总觉得这个陈宝有些不对劲。

陈宝跪地惊呼:“不是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太子怎么会不见了,奴婢走的时候,有很多宫人可以作证,奴婢真的没机会偷走太子!”

“那守门的是谁?”岑霜问。

“是郑禧与张芳儿两人。”陈宝如实禀报。

“给朕带上来。”凤血怒道。

立即有宫人出去,将两名宫婢女带到凤血面前。

两人一来到凤血面前,赶紧扑通跪地求道:“皇上饶命啊,奴婢等自陈麽麽走后,便一直守在太子寝宫门口,连一只苍蝇也未曾放出去过,奴婢等真不知道太子是何时被偷的!”

“大胆!”凤血一声怒吼:“敢在朕面前胡说八道,如果未曾有人进出过太子寝宫,太子难道凭空消失了?”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查!”两名宫婢女吓得再次磕头。

“来人,将二人拉下去砍了!”凤血怒极,这两人明明守门不当,却编出这种肤浅的谎言来蒙骗他,简直该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两人吓得全身颤抖,头磕在地上砰砰地响,很快便染红了地上的大理石。

高昌得令,朝宫人示意,立即有四名太监向前,拉起两人。

“慢。”岑霜出声阻止。

太监停下,听候岑霜命令。

“凤血,这两人所言虽蹊跷,却也有可信之处,不如先禁足在此,等找回太子证实他二人所言虚假再杀也不迟。”岑霜看着凤血道。

凤血见岑霜眸中似乎有了线索,点了点头:“你二人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太子宫半步。”

“奴婢谢皇上不杀之恩!”两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凤血又看向陈宝,道:“陈宝,此刻起,你亦不得离开朕的视线范围。”

“奴婢遵旨。”陈宝惶恐不安答道。

“接下来,马上命人审问各宫门口的守卫,看有无可疑人进出皇宫。”岑霜眸中深沉看向风华四人道:“这件事,你们四人去办。”

“是,主人!”四人立即转身出去。

“霜儿,我们先回圣血殿等消息吧!”凤血搂进岑霜的肩轻轻拍了拍道。

岑霜点头,抬步离开,低头间,发现地上有几个脏污的脚印,岑霜眸中深隧,扫了陈宝一眼,不是她?

却并未作声,与凤血一同出了寝宫。

来到前殿,众宫婢仍旧颤抖地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岑霜朝众人的脚扫去,发现所有人的鞋子都干干净净,只有一人,鞋子上有污秽,且颤抖得极其厉害。

岑霜看了凤血一眼,然后扫向那宫婢女。

凤血顺着岑霜的视线扫去,并不明白岑霜何意,却按照他的意思,往那宫婢面前一站,紧紧盯着她。

那宫婢感到凤血的视线像利剑般盯着自己,不由得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凤血挑眉问:“朕又没说是你偷走了太子,你为何如此害怕?”

“奴婢、奴婢是被皇上的威严吓到的,奴婢没有偷走太子殿下,奴婢没有。”宫婢被凤血吓得露了马脚,赶紧辩解道。

岑霜亦走过去,问道:“你叫什么?”

“奴婢孙红。”宫婢颤抖着回答。

“孙红?”凤血脑中闪现一个人来,问:“孙青是你什么人?”

“孙青是奴婢的亲弟弟。”孙红怯怕地答道。

凤血岑霜相视一眼,凤血怒道:“把此人带到圣血殿,传孙青。”说罢与岑霜怒气而去。

“是!”宫人立即将孙红押上,跟上凤血离去。

回了圣血殿,刚坐下喝了口水,司徒秀四人与风华四人就回来了,司徒秀禀道:“皇上,属下将整个皇宫都搜查过了,未找到太子殿下。”

风华也抱拳禀道:“属下也盘问了各宫门的守卫,未见得异常人等出入皇宫,不过,其中有两位大人进出过皇宫两次。”

“谁?”凤血放下茶杯问。

“一位是丞相孙青孙大人,一位是吏部侍郎王好驺王大人!”风华答。

“传朕旨意将王好驺也带过来。”凤血眸中森寒道。

“是。”司徒秀立即转身带王好驺。

很快两人便被带了进来,看到殿中跪着的孙红,都是面上一惊,孙青眸中尽是痛恨,而王好驺却吓得低了头。

两人来到凤血面前,跪地拜道:“微臣参见皇上。”

凤血沉脸问道:“孙青,这殿中之人,你可认得?”

孙青道:“认得,是微臣的姐姐孙红。”

凤血闻言,立即拍案怒道:“好你个孙青,既然敢蒙蔽朕,内外接应偷走朕的太子,朕砍了你!”

孙青面色大变道:“微臣冤枉,太子不是微臣所偷!”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狡辩?”凤血怒极,枉他如此看中孙青,将丞相一职交由他手,他却以怨报德,偷走太子。

“微臣所言字字属实,太子并非微臣所偷,望皇上明查!”孙青眸中尽是痛恨地看向孙红,问道:“你把太子藏哪了,快交出来!”

孙红怒道:“你别血口喷人,我没有偷太子。”

凤血怒视着他们,看他们唱什么大戏。

岑霜淡淡抬眸,扫向殿中三人,最后将视线落在孙红身上,问道:“孙红,你可曾去过宫门口?”

孙红心头一惊,答道:“没有,奴婢一整天都在东尧宫,未曾去过宫门口。”

岑霜再问:“你确定?”

孙红低头:“确、确定。”

“那你脚上的污秽作何解释?”岑霜眸中锐利问道。

孙红立即转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她的鞋子脏了,一定是去宫门口时弄脏了。

她惊慌地看了王好驺一眼道:“奴婢是给太子殿下洗衣服时踩脏的。”

岑霜眸中利光一闪道:“胡说,近日天气异常干糙,整个皇宫在登基前大肆清扫过,一尘不染,太子宫更是重地,哪来的污秽?

而近日因为太子征选宫婢及太子满月一事,进出宫的人数较多,只有宫外的人才带进尘土来,最脏的地方在朝阳宫与宫门口,朝阳宫中是各官及家眷,你并未以孙大人家眷进出朝阳宫,那便是在宫门口脏了鞋,你身为太子贴身宫婢,不在太子宫中伺候,却去了宫门口,是何意?”

凤血闻言连连点头,霜儿真厉害!

风华四人亦敬佩地看着岑霜,这人的小技俩怎么会逃过主人的法眼?

孙红闻听岑霜之言,已吓得大汗淋漓,不敢答话,却看向旁边跪着的王好驺。

岑霜说罢又看向王好驺问道:“请问吏部王大人?”

“微、微臣在。”王好驺早被岑霜所言吓得全身发抖,如今听到岑霜叫他的名字,连声音也颤抖起来了。

“敢问王大人,既然入宫参加太子满月宴,何日两次出入宫门?”岑霜看着王好驺问。

“这、这,这是因为小女身子突然不适,所以微臣送她回府休息。”王好驺紧张道。

“是吗?那你女儿现在可在府中休息?”岑霜再问。

“在、在的。”王好驺满头冷汗直流。

“如此,就劳烦令千金再入宫一次吧!”岑霜看了王好驺一眼,对风华四人道:“即刻出宫,将王小姐带进宫来。”

“属下领命。”风华四人快速离去。

岑霜又看向孙青,问道:“那孙大人又为何进出皇宫两次?”

孙青道:“这本是微臣家丑,但既然此事牵连到微臣清白,微臣便也不隐瞒了,微臣今日进出宫两次,是因为孙红向微臣要银子还赌债,微臣只好回府去取银子。”

凤血怒道:“孙红是你的胞姐,既然在太子宫中任职,以她的品行,你该告知朕一声,为何隐瞒?”

孙青悲痛道:“孙氏一门人脉单薄,到了微臣这一代只有我们姐弟,爹娘去年双去,便只有我们姐弟相依为命,孙家本是大户,但孙红好赌成性,不但挥霍了家产,还欠了一大堆赌债,微臣心中痛恨不已,却始终顾及姐弟之情。

微臣当初不愿让她入宫,她不听,微臣以为是皇上与男后亲自征选,她必不会入选,没想到她却中了选,一方面暗中劝她出宫,一方面不想让皇上知道这等家丑,今日她突然约微臣见面,说只要再给她一笔钱,她就会出宫,微臣便出宫将最后的积蓄拿来交给了她,没想到……”

凤血岑霜闻言有所动容,孙青才华横溢,傲骨天成,没想到却有一个这般不堪的姐姐,他怕遭人笑柄也实属情理之中。

凤血看向孙红,此人他无印像,应该不是他选入宫中的人,这其中必有中饱私囊之人,岂有此理,凤岑国才立没多久,蛀虫倒是长得快。

“你不必在此低贱我,当初爹娘在时,便将一切倾付在你身上,供你上学,请最好的师傅教你琴棋书画,将你培养成才,而我呢,同样是他们的孩子,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学,既然不想让我学好,那我就学坏,败光你们的家产,让你们后悔!”孙红痛恨道。

“你可以报复我,但你为何要偷走太子?”孙青怒问。

“好玩啊,我想害你丢官去职,哈哈哈。”孙红突然大笑起来。

众人眸光齐刷刷扫向孙红,不打自招了!

孙红突然愣住,她中计了,孙青故意使苦肉计激她,套她的话,他好卑鄙!

孙青紧了紧拳头,怒道:“孙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说罢起身朝孙红一巴掌扇去。

孙红被打倒在地,一张脸肿了起来,看向孙青怨毒道:“你打死我最好,你就永远不会知道太子的下落。”

“你!”孙青指着孙红,抬手又要朝孙红打去。

“孙青,住手,朕在此,用不着你动手,如果真是孙红偷走了太子,朕一定不会饶她!”凤血厉声道。

孙青收手,重新跪地。

这时,风华四人从宫外回来了,朝岑霜凤血禀道:“王家小姐根本不在府中。”

凤血怒极:“王好驺,快说,太子在哪?不说朕立马宰了你!”

王好驺颤抖着道:“皇上微臣不知,微臣真的只是送小女回去,便进了宫。”

“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将王好驺的手砍掉一只。”凤血满眸杀气道。

“是!”司徒秀向前,拔剑而起,朝王好驺砍去。

“皇上饶命啊,别砍他的手,奴婢说,奴婢说。”孙红一把扑到王好驺面前,求道。

凤血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哟,原来是姘头,难怪会合谋偷走太子,说为何偷走太子?”

孙红咬了咬嘴唇答:“自然是为了钱,太子多值钱,只要带到民间,就能卖个好价钱!”

“放肆!”凤血豁然起身:“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拿太子去卖钱?说太子在哪?”

孙红被凤血吓得龟缩在地,吞吐道:“已经卖出凤都城了,现在不知道卖去了哪里。”

“你就不怕死?”凤血走向孙红犀利问道。

孙红道:“如果没被男后发现,此刻奴婢已经和他出了宫,远走高飞了。”

“是吗?那朕就送你们俩下地府飞吧!”凤血一脚朝孙红踹去,将孙红踹到了殿中的柱子上,孙红口吐鲜血,痛得爬倒在地,说不出话来。

岑霜道:“等等,还有很多疑点没解开,我要问清楚。”

凤血负手走回去,坐下:“霜儿有何疑点?”

岑霜道:“她是如何在有人守门的情况下偷走太子,而未让人发现的?”

“快说!如果不说,朕立即杀了你!”凤血朝孙红怒吼。

孙红痛得脸色大变,极力忍住胸口的痛意,慢慢道来:“其实,我是事先潜伏进太子寝宫的,等陈麽麽走后,便将太子迷晕,然后再藏起来。等陈麽麽回来,发现太子不见了,肯定第一时间带人去找,这时大家哪会想到,其实太子还在寝宫中,我趁混乱,将太子抱到宫门口,交给王好驺,由他带出宫去。”

“原来如此。”岑霜明白了,立即对凤血道:“即刻调动人马,追捕王家小姐,只要找到她便能知道太子的下落。”

凤血点头:“传朕旨意,调集兵马,兵分数路,一定要追回太子。”

“是。”司徒秀立即带人出去找文书调动兵马。

“朕还有一事不明,王大人身居吏部,自然最清楚国家律吏,何以知法犯法?”凤血看向殿中抖如塞糠的王好驺道。

王好驺赶紧答道:“是孙红输光了微臣的家产,微臣日夜遭人围攻讨债,才不得已走了这条路,皇上开恩啊,微臣再也不敢了!”

“贩卖儿童可是死罪,霜儿,你说如何处置?”凤血看向岑霜。

“这两人……”岑霜眸中阴狠地看向王好驺与孙红:“……五马分尸!”

凤血赞同,朝高昌道:“听了没有,马上执行!”

“皇上饶命啊,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王好驺跪地求道。

“拉下去!”凤血锐利喊道。

“是!”高昌立即命人将两人拉去行刑。

很快便传来了两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在寒夜中极为刺耳。

孙青听着这喊声,拳头紧了紧,眸中却是一种解脱。

朝阳殿的一众官员听到这痛喊声,个个吓得脸色大变,坐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司徒秀及文书回来了,见到凤血欣喜道:“皇上,太子找到了。”

凤血立即起身,惊喜问:“在哪?”

司徒秀出去将人带了进来。

凤血见到一名长得如花似玉的女子,怀中抱着个孩子,走了进来,见到那女子的容貌后,凤血脸色一暗,云霞?

岑霜并未见过云霞,不知道凤血为何见到眼前那名如花女子后,会如此惊讶,赶紧起身过去,接过她怀中的孩子,发现真的是子衿,立即搂在怀中,心疼不已,天气这么冷,他在外面受苦了。

岑霜赶紧让风华去传无毒过来,给子衿看看,有没有受伤。

凤血却一直盯着云霞,发现她眸中有一道精光闪过,心中有丝诧异,低头沉思了片刻,再看向云霞时,她眸中却只有一片空洞。

云霞见到凤血站在殿中,大笑着冲向过去,拉住凤血的手臂道:“好看的哥哥,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娘亲说你当了皇帝,可是皇帝是什么呢?好不好吃?”

众人大骇,傻子?

是这个傻子找到了太子?

凤血看向司徒秀道:“除了她,可还有人?”

司徒秀道:“还有一名妇女,现在宫外候着。”

“带进来!”凤血任云霞拉着自己,朝陈宝看了一眼,见陈宝眸中有丝不明的情绪,心中更加疑团重重,这事,不简单。

司徒秀很快将那妇人带了进来,果然是以前的出云国皇后。

只见她身着深蓝色罗裙,绣着海棠花,满身贵气,虽然已落迫,却仍旧有着皇后的高贵气度。

她一进来,立即跪地道:“民妇吴若兰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凤血疑重地看着她道:“起来吧。”

吴若兰起身,见云霞抱着凤血的手臂,立即过去拉过云霞,对凤血道:“请皇上赎罪,小女痴傻,冒犯了皇上。”

岑霜见凤血与那对母女甚是奇怪,不由得心中疑惑,这时无毒被请了过来,岑霜顾不得他们,抱着子衿进了内殿。

凤血奇怪地问吴若兰:“你们是如何寻得太子的?”

吴若兰道:“我们母女本居住在城郊外,今日进城买些日常用品,小女贪玩,耽误了时间,回去得晚了。

在路途中,却发现一名年轻女子抱了个孩子与几名江湖人氏在吵闹,应是意见不和,那女子抱着孩子要走,却被那几人杀了,还抢走了孩子。

民妇发现不对劲,所以打伤了那几名江湖人氏,抢回了孩子,本来想报官,正遇上有官兵而来,这才得知这个孩子是太子殿下,因而亲自送回宫来。”

凤血惊讶,她会武功?

看了吴若兰半响,见她神情平静,并不像是撒谎,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你们俩人是太子的救命恩人,朕定会好好感谢你们,高昌!”

“奴才在!”高昌向前。

“将太子殿下的恩人安排住下来,朕改日亲自设宴款待!”凤血命道。

“奴才遵旨。”高昌点头领旨。

“多谢皇上美意了,民妇不过举手之劳,不必挂齿,皇宫重地,不便多留,民妇还是回去吧!”吴若兰推却道。

“不,我要和漂亮哥哥玩,我不走。”云霞又吵闹起来。

凤血笑道:“云姑娘不想走就不走,天色晚了,就算要回去,也等明日天亮,朕派人送二位回去,今晚就先住下来吧!”

吴若兰推却不过,只好答道:“那就谢皇上恩典了。”

吴若兰朝凤血一拜,跟着高昌离去。

两人转身那一刻,凤血觉得异常熟悉,脑中思索着什么。

朝陈宝看了一眼,见她低头站在那里,并无异样。

雨过天晴了,可是天色也晚了,满月宴自然也没心情吃了,凤血叹了口气,这孩子一生波折啊,还这么小就经受如此多的磨难,真令人心疼。

“皇上!”这时孙青开口了。

凤血看过去,并不说话,看着孙青。

孙青取下官帽,磕了一个头,道:“微臣有罪,自愿辞去丞相一职,回家反省。”

凤血眸中一变道:“朕何时说要罢免你的官职?”

孙青看向凤血,眸中亮光闪烁道:“皇上……”

“孙青,孙红虽然是你的亲姐姐,又犯下死罪,朕相信你不知情,此事你虽有罪,却罪不至罢官,朕就罚你三个月的俸禄,以示警戒!”

孙青立即感动应道:“谢主隆恩!”

“你回去吧,好好思过!”凤血朝他扬手道。

“臣领旨,告退!”孙青拿起官帽,起身离去,心中暗下决定,一定要尽心为朝廷做事,以报皇恩浩荡。

孙青走后凤血对高昌道:“去朝阳殿,将文武百官放出去,太子的满月宴推到除夕夜宴时再一同举办,让众位大人到时再携家眷参加。”

“奴才领旨。”高昌带着人转身而去。

凤血看向陈宝道:“这一次朕就饶了你,罚俸禄三个月,再有差池,朕定不轻饶!”

“奴婢谢主隆恩!”陈宝松了口气,赶紧跪地谢恩:“奴婢告退。”

凤血看着陈宝转身的瞬间,那种熟悉感又重现脑海,眸中闪过一道利光。

看来那孙红与王好驺杀错了!

看了片刻,他转身进了内殿,正巧遇上无毒出来,赶紧问道:“子衿如何?”

无毒道:“受了风寒,又发高热了,我得去熬药,马上给他服下。”

“你快去吧,朕进去看看。”凤血拍了拍无毒的肩膀转身进了内殿。

无毒一愣,转头看向大步跨进内殿的凤血一眼,眸中一沉,转身出了门。

朝阳殿内,一众官员及家眷都等得焦急万分,先是孙青被带走了,然后是王好驺被带走,然后传来惨叫声,这事牵扯两位大臣,他们都担心今晚能不能离宫。

不知道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动太子,那小祖宗可是皇上心中的至宝,动他这不是找死嘛,自己找死就算了,还连累他们,这个杀千刀的。

一众家眷亦暗怨四起,他们本来要在皇上面前一展才华的,如今计划被打乱,还被禁足在此,怎越想越郁闷。

正当朝阳殿内一片哀怨时,高昌的声音响起来了:“皇上有旨,各位大人可以出宫了,太子满月宴改在除夕夜宴同时举行,界时各位大人再携家眷参加!”

“吾皇万岁万万岁。”殿中众人立即起身跪地。

高昌说罢转身回去复命。

众人起身,心中松了口气,脸上这才有了喜色,除夕夜宴,他们一定要博得龙颜一悦。

个个打着如意算盘,然后纷纷离了朝阳殿,出了皇宫。

凤血进到内殿,发现岑霜正坐在床上看着已经熟睡的小子衿,身影凄寒,看得凤血心头一痛,走过去,轻轻唤道:“霜儿。”

岑霜不抬头,嫩白的手轻轻拍着子衿的小身子让他安心入睡。

凤血坐下来,从身后抱住岑霜心疼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想到会在今日出这样的事,让子衿受苦了。”

在岑霜面前,他只是凤血,不是皇帝。

岑霜仍旧不说话。

凤血没看到岑霜此刻脸上的表情,却是能感觉到岑霜此刻定是愁容满面,难过万分。

孩子在岑吟肚子里时,就承受着万般痛苦,出生后无父无母,就连满月之日还要遭受这般罪,岑霜心中一定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岑吟。

“霜儿,别难过,好吗?你难过,我的心也跟着痛。”凤血紧紧抱着岑霜安慰道。

“孩子太可怜了,吟儿若地下有知,一定会难过的,凤血,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保护好她就算了,却连她唯一的血脉也无法保护,我是不是很没用?”岑霜声音嘶哑,似好久好久没有说过话般。

听到岑霜的声音,凤血心头猛地一抽,将岑霜的身子转过来,对着自己,紧紧看着他道:“谁说我的霜儿没用,我的霜儿是世上最有用的人,霜儿,无论何时何地,你在凤血心中都是最捧的!”

岑霜低头,合下悲痛的眸子:“可是我却让子衿受了这么多苦,先是爹娘惨死,我无能为力,再是岑府破败,我无能为力,然后吟儿中毒,我无能为力,现在连吟儿唯一托付给我的子衿我亦无法照顾好,我……”

“霜儿!”凤血捧住岑霜的脸,吻上他的唇,慢慢地,轻轻地抚慰着他的伤痛。

岑霜任凤血吻着自己,感到凤血的柔情与暖意,心中的痛意慢慢淡去。

吻了一会儿,凤血放开岑霜,定定道:“霜儿何不这样想,‘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像我,是死过一次的,像你也倍受波折,说不定吟儿此处也在天上过着幸福的日子,我们的子衿将来一定是个才能兼备的人物,所以这些苦不过是上天给他的考验罢了!”

岑霜眸中一怔,豁然开朗,眸中有了丝神色了,看着凤血道:“谢谢你,凤血。”

谢谢你永远这么在意我,

谢谢你在我难过的时候百般耐心地开解我,

谢谢你将这么没用的我捧在手心,当成至宝疼着爱着。

凤血,谢谢你的爱!

凤血开怀大笑道:“霜儿,是不是很感动啊,感动的话,来亲一下为夫!”

岑霜摇头,这个男人,变脸跟变天一样,一会儿感动得他要死,一会儿气得他要死,一会儿又逗得他开心,一会儿又让他无语。

岑霜不知道的是,这是他的情绪被凤血左右了的原因。

“霜儿,来来,亲一下。”凤血耍起赖来。

岑霜淡淡笑道,不语也不理他。

“好啊,霜儿竟然无视朕,看朕怎么惩罚你,就罚你今晚伺寝,不伺候朕满意不准睡觉。”凤血威胁道。

岑霜浅笑:“你打得赢我再说。”

“打不赢你?开玩笑吧!”凤血挽袖就要开打。

这时,高昌的声音响了起来:“墨王殿下,你不能进去,皇上和男后在陪太子殿下。”

“滚开,凤血,你给我出来!”齐墨冰寒的声音传来。

“大胆,墨王,皇上的名号,岂是你能直呼的!”高昌大喝一声。

“你最好让开,否则别怪我的剑不认人!”齐墨暗想,直呼他名字怎么了,他今天要给凤血点颜色看看。

“墨王,没有主人和皇上的命令,你不可进入!”守在寝殿门口的风华四人闻声向前道。

“让开,我不想与你们动手!”齐墨看着四人,这四人是岑霜的人,他不会与他们动手。

凤血蹙眉,这个齐墨是不是小日子过得太好了,活腻了?

岑霜亦淡了笑容,子衿刚睡着,齐墨这般吵闹成何体统,而且凤血现在是一国之君,岂容他这般放肆?

凤血朝外面道:“让他进来。”看他想干什么?

风华四人及高昌这才让开了路。

齐墨快步进了殿中,见到凤血后,声音冰寒道:“凤血,我不会娶什么秦家小姐的,要娶你娶!”

风华四人及高昌也跟了进来,高昌面色紧张地看着凤血道:“皇上,他他……”

却被齐墨一个眼神阻了后话,站在一旁不敢再说话。

凤血闻言起身,压下心中的不爽,对齐墨道:“朕金口已开,秦家小姐才貌双全,你有何理由不娶她?”

齐墨道:“我说不娶就不娶,哪需要什么理由?”

凤血再忍:“说不出理由你就必须娶!”

“凤血,你当你的皇帝,你何必要管我?”齐墨冷道。

“你是凤室皇族之人,不再是江湖杀手,你有了封号,有了王府,便要为凤室皇族延续子息,朕当你是兄弟,所以管你!”凤血语气严厉道。

“我不稀罕什么封号王爷,我就做消息楼的主人就不错,帮你守着这江山便可,凤血,你是皇帝,这皇室血脉的延续自然由你自己搞定,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娶秦家小姐!”齐墨冷若冰寒,凤血打什么算盘他很清楚,他不会让凤血如意的。

“放肆!”凤血怒不可遏:“齐墨,朕也再说一遍,秦家小姐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如若你敢抗旨,朕随时杀了你!”

齐墨挥剑而上:“那我们现在就试试。”

“齐墨。”正当齐墨挥剑向前朝凤血杀来之时,岑霜抬头看向齐墨。

齐墨顿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岑霜,多日不见,他风华依旧。

“你该记得你的身份,如今凤血是皇帝,你是王爷,我们都不再是江湖中人,我希望你记得你当初对我所说的话!”岑霜淡淡道。

齐墨慢慢收了剑,定定看着岑霜道:“我从没忘记我说过的话,但他让我娶不喜欢的女人,我是决对不同意的!”

“你该成家了。”岑霜面无神情,淡漠如风。

“你真的这样认为?”齐墨眸中很受伤,别人不知道,难道他也不知道?他心中喜欢的人是他岑霜呀!

岑霜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齐墨不再说话,手中的剑紧紧握着。

凤血亦怒气盯着齐墨。

岑霜眸中无波无澜,齐墨,执迷下去,只会让一切变得不可收拾。

高昌及一众宫人皆愣在那里,这局面,可不是他们能插嘴的。

“药来了,快给太子服下。”这时,无毒亲自端了药进来,看到众人皆神色各异地站在那里,殿内安静异常,自己的声音十分响亮,不由得面上尴尬。

凤血冷哼一声,走到无毒面前道:“来,给朕吧。”

无毒看了众人一眼,猜了七七八八,想必是齐墨得知凤血赐婚一事,然后过来闹事,将药给了凤血后,拉了拉齐墨道:“走吧,这么久没见,去我那喝一杯。”

齐墨看了无毒一眼,点点头,再看了岑霜一眼,眸中一痛,转身离去。

齐墨走后,凤血问岑霜:“齐墨以前对你说了什么话?”

岑霜看了凤血一眼道:“没什么,不过是随便聊聊。”说罢接过凤血手中的药,喂给子衿服下。

凤血自然不信,但岑霜不想说,他也不再问。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独澜小院。

“来,喝一杯,自从凤血登基以来,你就没有出现过,这些日子过得如何?”无毒拿起酒杯与齐墨碰杯。

齐墨与他一碰,饮尽,然后道:“没什么,不过日日喝酒睡觉。”打量着无毒这院落,觉得清静幽雅,十分不错,道:“你这处倒不错。”

无毒道:“我要研药,徒的就是清静,宫中人太多,凤血又不让我出宫,所以凤血给我安排了这么一处院落,我也挺喜欢的,这比以前住山上是要强一些!”说着又举起酒杯与齐墨喝酒。

而且这处院落是凤血曾经住过的。

齐墨点头:“还是你好,有目标,哪像我,整个人就没有什么事做。”

无毒惊讶道:“你是墨王,朝堂之事那么繁忙,怎么会没事做?”

“朝事?”齐墨独自仰头饮尽一杯酒道:“那不是我所好!”

“你所好的是岑霜是吗?”无毒直接开门见山问。

“你所好的是凤血?”齐墨亦脱口而出。

两人愣住,相视未说话,就这样看着对方。

夜深了,小院极其安静,风呼呼地吹着,两人坐在挂满灯笼的院中,坐在石桌前,烫过的酒冒着热气,让两人的心境突然有丝升华。

半响,两人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来,喝,为了我们各自的所好!”无毒举杯道。

齐墨亦举杯:“好,一醉方休!”

酒逢自已千杯少!

两人越聊越欢,笑声不断渲染着这个寂静的小院。

无毒从来没觉得这辈子笑过这么多,齐墨这辈子也没像今夜这般说过这么多话。

醉了,两人思绪缭乱起来。

看到对方的脸都扭曲起来。

齐墨起身问:“茅草在哪?”

无毒亦起身道:“后院,天黑路滑,我带你去吧!”起身时,自己踩滑了一脚,朝身后倒去。

齐墨见状赶紧扶住无毒,却头一阵眩晕,脚下一软,抱着无毒倒在了地上,无毒重重在压在了自己身上。

四目相对,波光肆意。

两双雾气迷离的眸子相撞,撞出无数火花,在这寒夜中沙沙作响。

诡异的空气,凝固着两人的气息。

升华升华再升华。

齐墨舔了舔嘴唇,这个动作,对无毒再说,无疑不是个致命的诱惑。

醉酒后的思绪变得异常松懈,异常不受控制,异常容易沉沦!

更何况齐墨还做了个如此诱人的动作,无毒身子火热,慢慢低下头去……

------题外话------

好吧,大家想不想看无毒与齐墨那个那个呢?

想看的举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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