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是跟贺臣泽复合了……
很显然,这不是贺臣泽想要的答案。他听到这些话,心里比当初她离开自己还要冰凉,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最可怕的不是她恨自己,而是从此以后要就和他划分界限,要把曾经属于他们所有的回忆都抹平。
贺臣泽哽了一下,如果她原谅自己的前提是以后再也不见面,他宁愿时莺一直恨自己,“我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他逃避着话题,时莺却不让他逃避,“贺臣泽,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时莺的意思是,如果这个台阶他不愿意下,以后他们的关系只会更糟糕,甚至连表面的平和都将维持不住。
“那就像以前一样。”贺臣泽逼迫自己在她面前不失态,“你可以厌恶我,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我随你支配。”
说完,大概是怕时莺拒绝,贺臣泽起身往外走。
一直到了自己的房间,男人才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片刻后,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心里压抑的情绪才缓解了不少。
从酒店退房,时莺坐上节目组的车,工作人员过来问候,“时老师身体好点了吗?昨天晚上知道你病了,贺导看起来很着急,特意去买的药。”
她抿了抿唇,沉默了几秒钟后说,“已经没事了。”
时莺为了不把病毒传给别人,脸上戴着口罩,一张小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她坐上之后,不一会儿贺臣泽来了,他穿着黑色的t恤,背上背着一个包。
时莺看了他一眼,然后咳嗽了起来,明显感冒还没好。
贺臣泽没说话,上车之前绕到司机那跟他说把空调开低一点,然后坐到时莺身边,看到她穿的是短裙,贺臣泽轻声问,“感冒了还穿这么少?”
所以感冒了,大夏天就要把自己捂成一个球?
她本来不想搭理贺臣泽,想到刚工作人员说的话,念在他照顾自己的份上“嗯”了一声,敷衍,“下次会注意,穿得更短。”
贺臣泽拧了拧眉,“还想短到哪里去?”
他伸手拽了拽她的裙摆,又拿了条毯子过来,把她的膝盖整个包裹起来。时莺腿上还有他指尖温热的触感,他低着头时,时莺突然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不是以前惯用的那一款,而是自己喜欢的青柠味。
时莺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被弄得好像一个冬天里畏寒的老年人。
他拿出保温杯,倒了杯热水给她喝。时莺有些忍不住了,“这个天气,你想通过这种方式谋杀我?”
“……”
她的声音猝不及防地提高,贺臣泽被她凶得动作停了一秒,然后他没忍住笑了一声,“好,等水放温了再喝好不好?”
前面坐着两个工作人员,听到他们打情骂俏没忍住笑了起来。
时莺听到他温柔的嗓音,别开眼。过了一会儿,她想起自己还没有跟粉丝报平安,于是发了条微博,“让大家担心了,虽然遇到了山体滑坡,但我和其他工作人员都没有受伤,请大家放心~”
传言得到了验证,粉丝立即激动起来——
“天啊,抱抱老婆,一定要注意安全。”
“工作室的人能不能上点心,让我女鹅独自承受一切?”
微博刚发完,祁燃就打了电话过来。时莺拿起手机一看,不用接都知道他是来关心自己的。她一接通,果然那头出现祁燃焦急的声音,“时莺姐,我刚看到微博,你没事吧?”
“没事,我不是说了吗?”
祁燃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怕你是为了不让粉丝担心,所以故意说自己没事吗?”
“真的没事。”
“那我就放心了。”
一旁的贺臣泽虽然没看时莺,但是注意力全部都放在祁燃的声音上,听完之后他眯了眯眼,心里有些不高兴。
然而时莺挂完电话没三分钟,又一个电话打了起来。时莺一接,这回是岑欲,“没事吧?我刚打你电话怎么打不通?”
时莺没想到这两人关心这么及时,“刚在跟别人通话,我没事。”
“真的没事?”岑欲想了想,“哦,我差点忘了,贺臣泽跟你在同一辆车上,他会让你有事?”
她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于是没说话。
“回来之后我们见一面,我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事。”
时莺扶了扶额,“视频电话吧,我回去之后想休息。”
话刚说完,岑欲就挂断电话,紧接着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时莺摘下口罩一点开,一张俊脸就出现在了屏幕上。岑欲先是好好观察了一下时莺,确认她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贺臣泽在你旁边吗?我想看看他。”
时莺一言难尽地看着岑欲,这是有多关心贺臣泽,想知道他怎么样了还特意打个电话给自己。
她把镜头对向贺臣泽,对方用敌对的眼神看着岑欲,贺臣泽当然知道岑欲不可能关心自己,不过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嘲讽。
“贺臣泽你怎么还没出事?”
“?”
岑欲一脸失望,甚至还叹了口气,“真没意思,我还以为能欣赏一下你狼狈的样子。”
贺臣泽懒得跟他计较,“电话打完了吗?”说完他就抬手挂断了岑欲的视频电话,似乎一点也不想给岑欲继续见时莺的机会。末了他心里带着几分自嘲,他都没有时莺的微信。
时莺收回手机,这时岑欲发了个“?”过来,她觉得好笑,没忍住撩起了唇角。
刚想把手机放好,一抬头,时莺对上了贺臣泽的目光。视线交缠一秒后,贺臣泽移开眼,他不安地坐了一会儿,没听到时莺的手机继续响一颗心才放下来。
漫长的车程后终于到达了机场,时莺坐了飞机回去。一到机场时莺就碰到了粉丝,他们十分关心地凑上来问时莺的情况。
“我没事。”
然后粉丝就看到时莺后面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们定睛一看居然是贺臣泽。不过想了想好像也不是那么意外,毕竟两人好像一起录制节目回来的。
贺臣泽跟上来,不由分说地拿走时莺的行李箱。
“不用,我自己拿。”她想拿回来,但是抢不过贺臣泽,这种场合,又不好因为这么点小事和他起冲突。
有粉丝注意到十分紧张,“时莺时莺,你该不会是跟贺臣泽复合了吧?”
问完这个问题,几乎旁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时莺身上,就连贺臣泽都有些紧张地看向她。
“什么复合?我和贺导只是合作关系。”
粉丝松了口气,贺臣泽却像是被扎了一刀。
“那以后也会是合作关系吧?”
问问题的那个人意思是,以后应该也都是朋友,不会有什么其他关系,比如男女朋友什么的。
时莺想了想,“不一定,也许合作关系都没有。”
贺臣泽放在行李箱上的手凸出几根青筋,当初他施加在时莺身上的痛苦,如今原封不动地还到了他身上。他终于知道自己当初到底因为自己的自私,伤时莺有多深。
他哽了一下,心口密密麻麻地疼。
出了机场,两人即将分道扬镳。俞铃的车已经过来接时莺了,时莺想拿回自己的行李箱,但贺臣泽没放手。她按下自己的不耐烦,尽量以公事公办的口气问,“还有什么事吗?贺导。”
“以前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贺臣泽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对不起。”
时莺没想到他会突然道歉,看了他半晌,然后她想,他们之间早就不是几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解决的了。但是她也没跟贺臣泽说明自己内心的想法,她点了点头,“嗯。”
贺臣泽诚挚的道歉,只得来了一个敷衍的回答。她好像在说,不重要了。他无力地松开行李箱,张了张唇想说什么,最后只化作一句,“回去记得按时吃药。”
时莺没回复,直接上了车。
贺臣泽这才发觉,这些年他以为自己在感情里掌握了主动权,但其实他自己才是离不开大海的那条鱼,是被困在笼子里无法飞向天空的鸟。
他离不开时莺,只能用一次又一次用逃避去抑制自己的感情。
车窗外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远,俞铃看向时莺,“你怎么不摘口罩?毁容了?”
时莺被逗笑了,“没有,只是感冒而已,怕传染给你们。”
“还好你没事,下次参加这种节目我一定要陪你去。”许婷说。
俞铃想到刚刚窗外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试探,“你和贺导和好了?”
“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
得到这样的答案,俞铃咳嗽了一声,心想贺导我该帮你的都帮你了呀,时莺参加综艺也提前告诉你了,你这不争气可不能怪我。
一段时间后,《向远方出发》第一期就剪辑播出了。
因为综艺采用的是边录制边播出的方式,所以其实后面的几期还在录制当中。这样播出的好处是可以及时收到观众的反馈,从而在后面的节目录制里调整。
得到播出消息时,各家粉丝都很激动,纷纷在官博底下留言。尤其是时莺粉丝,第一集要播出的时候他们才知道时莺居然是神秘嘉宾!
“时莺老婆粉已经就位了。”
“时莺居然接综艺,有生之年!”
“等一会儿,这个岑欲是谁?该不会是时莺背后的金主吧?”
“我的天嗑到了,霸道总裁为了陪小明星,不惜抽出时间假装嘉宾和她一起录制节目。”
“楼上能别乱嗑吗,人家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是待在时莺床底下了,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岑欲的存在,第一集的播放量出奇地高。一开始,时莺和黄璇的对话引起了激烈的讨论,有人说黄璇绿茶有人说时莺刻薄。
但明眼人都知道时莺只是反击,打脸绿茶还是挺爽的。但是渐渐地就不对劲了,去摘杨梅的时候时莺怎么都没怎么干活,还好意思指使黄璇做事?
后面时莺帮黄璇的片段也不见了。再往后看,又一次集体活动,时莺基本没做什么事,却在那摆脸色,好像对大家的矫情很不满似的。
弹幕都炸了——
“时莺这人设崩得稀碎啊,一直跟个大小姐一样站在旁边,她怎么好意思看别人干活的?”
“时影后该不会觉得自己是公主吧?怎么就开始欺负后辈了?”
“原本还挺喜欢时莺的,没想到她是这种人,真是令人下头。”
俞铃看到这些之后立即打电话给了时莺,“综艺播出了看了吗?你被恶意剪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