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影打开屋门，搬进刚刚新买的椅子，丁寒捧着一束鲜花跟着进来。
“花就放桌上。”桑影说。
“这不放桌上也没地儿，”丁寒说，“你真的确定在这间小破屋里跟人大公司谈合作？”
屋子真的是又小又寒酸，加了一把椅子后这里连个转身的地儿都没了。
“夏总说了，要看看我们直播的地方，”桑影收拾着小屋，“没事儿，我们要坦诚以对。”
丁寒环顾这间屋子，小到一秒钟可以看完全屋，她真的觉得拿不出手，生怕让别人觉得她们是个小作坊。
当然，跟小作坊也差不多了。
桑影收拾起来手脚利索，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玻璃瓶，将鲜花放进去摆在桌子中间，简陋的木板桌配上简陋的花瓶，不伦不类。
“怎么样？”桑影颇满意。
丁寒扶额，桑影这人做事向来坦坦荡荡，性格真诚笔直，也从不会觉得这里寒酸又怎么样。
她耸耸肩，默默祈祷夏总不要看到她们这样的地方从而反悔。
弄好一切两人下楼等着，约好的是下午六点钟，六点零三分一辆黑色幻影从远处开向她们。
车子在她们面前停下，副驾驶打开门，下来一个健壮魁梧的男alpha，穿着一身黑，这人她们认识，丁寒看了眼桑影。
这人不就是前几天在别墅门口遇见的保镖？丁寒捂着嘴，小声说，“这个夏总该不会就是那天帮我们的那位omega吧？”
桑影紧盯着车，想起电话里的女声似乎是有一点熟悉。
保镖绕到驾驶后排，打开门，先出现的是一双白色高跟靴，再是灰色棉麻阔腿裤，一位身穿白色羊毛大衣的女人从车里出来。
丁寒倒吸一口气，还真是那个omega。
桑影比她先反应过来，凑上前，“您好，是夏总吗？”
夏听望仰头看着眼前破败的小楼，昨天下过雨地上有些坑坑洼洼，这一切不及桑影的声音让她喜悦。
“是，”夏听望伸出白嫩的右手，“夏听望。”
桑影伸手回握，夏听望垂眼，她的手没有自己的白嫩，却比自己修长许多，握上去一触即分，只觉得手指骨感。
“夏总您好，我是丁寒，”丁寒也连忙伸手，“‘青灯护肤’是我们俩共同创立。”
夏听望这才注意到丁寒，也是个alpha，但是她的声音在夏听望耳朵里是泯然于大众的机械音，她没有兴趣，敷衍地握了一下手。
夏听望跟着桑影进了楼里，楼里灯光昏暗，没有电梯，夏听望抓着庄岩的手臂，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台阶。
忽然一道亮光照着夏听望的脚下，她抬头，是桑影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贴心的为她照着路。
“您小心一些。”桑影说。
原本沙哑的声音变得轻柔，夏听望没由来的红了脸，她淡定移开目光，“嗯。”
回答的很镇定，殊不知抓着庄岩的手却不自觉用了力。
走到了三楼，夏听望被破烂不堪、堆满了各种杂物的楼道吓到了，肮脏、浑浊，散发着霉味和不知道是什么发烂发臭的恶心味道。
夏听望皱眉，用极大的休养克制自己不去嫌弃。
穿过让人窒息的走廊，桑影打开最后一间小屋的门，走到这边难闻的味道淡了很多，夏听望看了眼小屋。
很干净，虽然小，也没什么装修，尤其是在经过那犹如垃圾堆一般的走道后，夏听望对这个干净的小屋好感度上升。
屋子里唯一装饰的一面墙夏听望很熟悉，那是她每晚都看的直播背景。
其实就是墙上贴着一张很大的墙纸，上面印有‘青灯护肤’的字样。
桑影拉开椅子，招呼着，“夏总您坐。”
椅子是很简单的木头椅子，上面还有一个黄色可爱的圆靠枕，再看一眼其余两张椅子则是什么都没有。
明显是为了她准备的。
夏听望侧目，“你下去等我。”
庄岩颔首，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夏听望，转身下楼去了。
三人面对面坐在桌子前，桑影说，“夏总，这是我们的营业执照和我们产品的检验报告。”
夏听望端坐在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这个小小的品牌资料倒是齐全，她也不吃惊，这是开店必须准备的。
夏听望翻着检验报告，桑影她们委托的实验室是一家小到未从听过的，专业程度也比不上她自家的实验室。
屋子里阴冷，夏听望搓着双手，说，“那天你说产品是自己做的，你们有自己的实验室？”
那天说的是在别墅区门口。
“没有，”桑影说，“我们是对面文大的学生，化学系，这些产品是在学校实验室做出的配方，随后花钱在外面的工厂加工出来的。”
原来如此，解决了夏听望心里的疑惑，她转头看着小屋，墙角边立着一个简易木架子，架子上摆放着未拆封的产品。
夏听望说，“冬天屋里干燥阴冷，这样放着不碍事，等到了天气一热，这里会潮湿阴暗，便容易滋生霉菌。”
这个问题桑影考虑到了，她说的坦荡，“嗯，这里是暂时存放，等天气热了，会另外想办法。”
她看了眼夏听望，主要到她不停搓手，蹲下身打开了桌子下的取暖器。
夏听望感觉到脚边突然一暖，吓得站起了身，“这是什么！”
“取暖器，”桑影也被她的反应惊道，起身安抚，“您别怕。”
桌子底下一个就像是电风扇但是又没有扇叶的东西发着橘黄色灯光，夏听望坐回椅子上，小小的取暖器让她不再冷。
温度渐渐回身，夏听望清清嗓子，掩饰刚才的小尴尬，“vw你们了解吗？”
“了解！”丁寒抢先回答，“vw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一直以来都是都是追求纯植物提取，走的是健康养肤路线，其实我和桑影一直都是vw的粉丝，虽然我们买不起vw的产品，但我们创立‘青灯’，真的是学习了vw。”
这番话不是拍马屁，她们很喜欢vw，桑影却在丁寒说完后有点不好意思，这话真的很像是在当着夏听望的面拍马屁。
夏听望确实听着很舒服，加上取暖器起了效果，她浑身暖洋洋的，靠在椅子里，腰抵着靠枕。
“找你们合作是想让你们帮忙卖vw的产品，”夏听望终于说到正题，“我们提供场地和平台，你们只需要出人就可。”
夏听望打开手边的文件袋，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桑影面前，“你看一下。”
桑影垂眼，是合作的合同，她呼吸紧了紧，伸手翻开。
夏听望转动着食指上的戒指，闻着空气里淡淡的薄荷信息素，心情甚好。
丁寒凑着头跟桑影一起看合同，合同上写着甲方也就是vw方，提供一切资金，乙方‘青灯护肤’只需要出人卖货，会根据市场上规定的销售额度给提成与工资。
丁寒有点不解，“这是在招主播吗？”
合同上看上去就是来找主播的啊，跟她们‘青灯护肤’有什么关系？
“不，”夏听望说，“你们的产品将作为赠品送给消费者。”
“！！！”
桑影抬头，震惊的无以复加，丁寒更是直接张大嘴巴。
“别惊讶，”夏听望淡淡道，身上总裁的气场又很强大，“你们目前是个新品牌，做为赠品先打出知名度，况且你们的产品如何我不知道消费者也不知道，但是以赠品的名义让消费者用，哪怕不好用，也不会遭受到非议，相反，如果很好用，那么结果是什么样的你们自己心里明白。”
两人琢磨着夏听望的话，vw知名度广，蹭着它的名气打出自己的名气这无疑是最好的方案。
“什么期限呢？”桑影问，“作为赠品总会有个时间。”
夏听望比了个三，“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你们的产品反响不错，那么就可以正式在直播间销售。”
这是一个诱人的合同，桑影没理由拒绝，签下了合同。
夏听望在合同尾页盖上了自己个人印章，递给了桑影一份，“从明天起，合同正式生效，另外”
她拿出手机，“我们加个微信。”
桑影赶忙加上她微信，为了像那么回事，夏听望也加上了丁寒的微信，建立了一个三人工作群，夏听望看着桑影微信头像上的向日葵轻轻弯了眉眼。
看了半晌反应了过来，对面的两人还在看着自己，她放下手机看着桑影，“晚上要直播？”
“是，七点。”
现在已经六点四十，夏听望说，“不介意我旁听吧？”
两人一愣，她赶紧又说道，“我得看看你们是否专业。”
“不介意，”桑影说，“可能会有些无聊。”
夏听望摆手表示无事，怎么会无聊，单就听这个声音，她就不会无聊。
七点钟直播准时开始，夏听望坐在镜头后面，第一次面对面看着桑影直播，她目不转睛，没有了屏幕的阻挡，桑影真切的声音和真实的人在她面前晃。
夏听望闭起眼睛，享受这份独特的味道，空气里是她的信息素和她的声音，当然，如果没有那个丁寒的信息素，这个小破屋子，会让夏听望觉得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