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好怕。
哥哥,你在哪里啊?
哥哥……
琴酒揉了揉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眼神罕见的放空了十几秒。
他又梦到以前的风祭言了,那个孩子抱着他曾经送出的小抱枕躲在角落里,眼中充满了恐惧与迷茫,不停的呢喃着。
他喊着哥哥,却对他最是恐惧,见他靠近便瑟瑟发抖地窝成一团,丝毫不敢抬头看他,连手指也因过度用力折了一根。
然而他却仿佛无知无觉一般,继续用外折的手指抱紧抱枕,像是疯了。
不。
琴酒抿起嘴,脸色有些发白。
是已经疯了。
疯的彻彻底底,却又时刻记得那个小时候照看了他四年的哥哥,嘴里除了“哥哥”再不会喊其他东西,甚至都意识不到疼痛是什么了。
想到这里,琴酒的表情变得更加痛苦,他颤抖着手,像是寻找速效救心丸的心脏病患者,从衬衣里侧靠近心脏的位置掏出一张三寸照片,胡乱擦了擦再已被汗水浸湿的手心,将照片轻轻握住。
片刻后,他缓慢的张开手心,满是枪茧的手指仔细的摩挲着左边笑着的少年,眼睛深沉的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在脑子里。
——那是风祭言苏醒的第三年,他们逛游乐场时照的照片,也是他们唯一一次合照。
上面的少年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笑的格外开心,完全看不见曾经的恐惧与痛苦,曾经被折断的手指也好好地握住他的衣服,没有任何异常。
就像做梦一样。
“阿言……”
琴酒将额头抵住照片中的少年,捏着照片的手青筋暴起,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几秒后,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将某种情感重新吞进了肚子里,脸上的表情又变回了常见的冷漠。
他小心翼翼的捏着照片,将它重新放了回去,想了想,拿起手机拨通了备注名为“言”的电话号码。
“摩西摩西,哥哥下午好啊~”
琴酒听见少年的声音一顿,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看了眼窗户外的天空。
只见窗外一片黑沉沉的,太阳也差不多落完了。
怎么回事,他居然睡了六个小时!
琴酒烦躁的握紧手机,脑袋彻底清醒过来,伸手摸了摸额头,手心意料之中的感受到了明显的滚烫。
果然发烧了啊,怪不得会突然梦到这些。
“哥哥?”对面见琴酒一直不说话,疑惑的喊了句。
“嗯,我在。”琴酒应了声,有些后悔打了这个电话。
这个时间,要是耽误到阿言吃饭就不好了。
“哥哥是有什么事吗?”
风祭言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平时的琴酒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拨通电话一言不发,除非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比如生病,又比如想起了原身。
是的,他早就意识到了琴酒对原身的态度特别奇怪,像是愧疚,又像是悔恨,连带着他的精神状态也有些不对。
他记得琴酒以前每次梦见原身都会偷偷跑去他的房间,盯着他看到天亮,眼神放空,经常连他没有睡着都发现不了,甚至就算和他说话也会半天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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