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姜婷婷低声问道。
张也无奈地耸了耸肩，将手机调成手电筒模式，然后黑色纸张盖了上去，想要试试透光查看，却发现黑色纸张明明不厚，却一丝光亮都透不过来。然后又试着在水龙头上沾了点水抹在其上，却发现水根本就渗不进去！
“什么情况……既不透光，又不渗水……这张纸表面涂了什么奇怪的涂层吗……”张也不禁嘟囔了一句。
不对！
既然黑色纸张根本就不会渗水，为什么还要用黑色塑料袋包裹起来？
张也一怔，旋即从姜婷婷手中拿过黑色塑料袋，然后继续用手机的闪光灯照在了上面。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黑色塑料袋底部背光线透过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副图画！张也有些兴奋地想要仔细查看，却突然听到了厕所大门开启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
张也一愣，旋即拉起姜婷婷就躲进了最后的隔间，并且快速关上门，锁了起来。
张也的动作几乎一气呵成，直到他已经锁好了门，姜婷婷似乎才反应过来，一向高冷的脸上莫名出现了一丝红晕，但却什么话都没说。
张也没有注意到姜婷婷的羞态，此刻他正将耳朵贴在隔间的门上，仔细聆听着外面的情况。
“陈少，待会儿……我们续……续摊啊……”
听到这个七分醉态中夹杂着十二分猥琐的声音，张也的眉毛自然而然地皱了起来，因为这正是自诩“人类高质量男性”的李博瀚的声音。
“嗝……行！待会我请你们去……去‘尊泽’！那里的‘服务’……很好……嘿嘿……”
这个公鸭嗓的声音更不用说，就是陈少斌的声音。
张也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目光不禁瞥向了身旁的姜婷婷。作为一个成年男性，他自然知道陈少斌口中的“服务”是什么。
自己虽然已经和姜婷婷分了手，但对方毕竟是自己曾经最为珍惜的人儿，如今却听到她的新男友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张也的心中极为愤怒。
虽然姜婷婷没有像张也一样将耳朵贴在隔间的门上，但是陈少斌似乎已经喝醉了，说话声音格外大，姜婷婷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张也抬头的时候，猛地发现姜婷婷也在看着他，于是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压低声音问道：“这就是你选的男人？”
姜婷婷柳眉瞬间倒竖，轻哼一声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却极为难看。
张也左右扭了扭脖子，继而啪嗒一声打开了隔间的门锁，在姜婷婷震惊的目光中猛地拉开了隔间门，大步迈出。
“喂……”
姜婷婷立刻轻呼一声，想要拉住张也，他却轻轻将隔间门带上。
“喂，你们两个！”
张也大步走到正在小解的李博瀚与陈少斌身后，故意大吼一嗓子。
“卧槽！”
李博瀚被吓了一跳，神色瞬间清醒，却不小心尿了一裤子。
陈少斌也没好到哪去，但他比李博瀚喝得还要多，因此张也这一嗓子并没有把他吓醒。
“谁啊？特么的找死啊？”
陈少斌慢悠悠回过头来，却看到一脸凶神恶煞的张也正咬着牙盯着他。
李博瀚此时也转过身来，一看到是张也，不禁破口大骂。
“张也！我艸你大……”
“爷”字还没说出口，他整个人就连同没说完的话一起被张也踹出去了三米多，脑袋砰一声撞到墙上，当场晕了过去。
“艸！超……超人啊！”
陈少斌实在醉得太厉害，并没有认出张也来。
“你刚才说……‘尊泽’的‘服务’很好……是什么意思？”张也冷声问道。
“诶嘿嘿……”陈少斌猥琐地笑了起来，然后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当然是……‘尊泽’的姑娘啊……一个个的……前凸……后翘，风骚……那个妖娆！水灵的……水灵……娇羞的……娇羞……总之就是……”
陈少斌依旧在滔滔不绝描绘着少儿不宜的画面，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张也此刻噬人般的目光以及青筋暴起的额头。
“……上次我和那个谁……就是美术学院那个……忘了名字啦……总之我们……挑了四个极品美女……你不知道哇……”
张也忍无可忍，左脚狠狠踢向了陈少斌的胯下。
“嘭……”
“嗷——”
陈少斌惨叫一声，整个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继而像是虾米一样蜷缩起来，身体不住抽搐着。
“啪嗒——”
身后隔间的门猛地被推开，姜婷婷面色惨白地看着眼前一幕，继而快步走到张也身前，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
姜婷婷这一巴掌打的很重，张也的脑袋都被打侧过去了。
“你疯了？！”姜婷婷怒视着张也，心中一片懊悔。
早知道就不该理会他的，谁知道会闹到这般地步……
张也被打懵了。
他不明白，打了一个肆意玩弄女性感情，把劈腿玩女人不当回事的渣滓，怎么就成了被“惩罚”的一方了？
“我是替你……”张也忍不住辩解。
“替我什么？”姜婷婷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替我拆散我们的关系？替我制造麻烦？替我得罪青川最有钱的商人？”
张也突然愣住了。
他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姜婷婷早就知道陈少斌的为人！她知道对方每日花天酒地、吃喝玩乐，知道他肆意去享受那些不该有的“服务”，知道他可能不只有她一个女人！
但她选择了默然。
“呵呵……”张也突然笑了起来。
“你还笑？！”姜婷婷勃然大怒，指着张也道：“张也，你知不知道给我惹了多大麻烦？你从前就不懂顾及别人的感受，现在……你依旧没变！不，我看你是变本加厉了！”
“你说的没错。”张也自嘲一笑，道：“我的确从来就不懂得顾及别人的感受。但你，姜婷婷，你并没有比我好多少。或许你不知道这些天我经历了什么，或许你也猜不到、也不在乎因为你的绝情……我对你仍有‘妄想’……呵呵，没错，现在我懂了，就是妄想……人啊，果然不能有侥幸心理……”
张也不禁想起了在许家大院那晚，在幻境中拾月变换成姜婷婷的模样，陪自己一起疯、一起闹的场景，心中莫名一痛。
“你有病啊？”姜婷婷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吗？”
看着眼前的姜婷婷嫌弃、恼怒的模样，张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和她，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原来，当一个人不再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不论对方说什么，她都会觉得刺耳。不论对方做什么，她都觉得过分……因为她并不在乎对方是不是为了她，只会考虑对方的做法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姜婷婷，你比我成熟。但你也比我绝情！”张也喃喃道。
“你说什么？”姜婷婷皱着眉头看像张也，眼中的厌烦毫不掩饰。
“陈少斌的事你不用担心。”张也冷声道：“人是我打的，不论会有什么结果，自然有我负责……”
“你付……”
“你不用管我负不负得起责任！”张也突然暴喝一声，把姜婷婷吓了一跳。
“现在……”张也背过身去，看也不看她一眼，道：“给凌小桃打电话让她过来！今晚的‘合作任务’我想要好好商量一下了。至于陈少斌，报警还是叫人，都随你。我人就在这里，不会跑的。”
说完之后，张也走到一旁，竟直接盘膝坐在了地上，继而闭上了双眼，默默运转起了“先天罡气”。
姜婷婷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感到一股令自己心神俱裂的气息从张也身上散发出来，令她险些跪伏在地！
真是什么？！
他……真的是张也？
为何他身上有这么可怕的气息？
一时间，姜婷婷竟然愣在当场……
凌小桃来得很快。
姜婷婷最终也没有选择报警，也没有找人，只是叫来了救护车。
看着陈少斌与李博瀚都被救护车拉走，姜婷婷这才将事情大略的转述给了凌小桃，询问她的意见。
“张也，你的想法呢？”
凌小桃依旧是厚重齐刘海遮住半张脸的样子，让人只能看到她尖翘的下巴以及诱人的红唇。
张也已经运行完了一个大周天，此刻正斜靠在门口的柱子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关于今晚的合作任务，我有几条线索要说。”
言罢，张也便将彭臻宇被阴灵附身，以及在姜婷婷的提示下找到黑色塑料袋和黑色纸张的事，最后还将两样物品交到了凌小桃手上。
“这些‘怪谈’们越来越猖狂了。”凌小桃的声音有些冷冽。
“怪谈？”张也愣了一下，继而邪笑道：“这是你们给阴灵起的称呼？”
“不只是阴灵。”凌小桃看了眼手中的黑色纸张，开口解释道：“妖、魔、鬼、怪、灵，一切不与世俗界相容的怪诞之物与灵异事件，都称之为‘怪谈’。如同这张黑纸……若是我没猜错，这应该是某种妖物的皮！”
“皮？”
张也的眉头不禁一挑，姜婷婷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毕竟两人可是都反复摸过这张“黑纸”。
“凌队，陈少斌的事……”姜婷婷低声提醒。
“张也，你的想法呢？”凌小桃依旧问张也。
看到凌小桃两次询问张也的态度，姜婷婷的脸色终于变了。
张也……真的变得不一样了！连凌队都要询问他的意见……
姜婷婷瞬间觉得，在感情的事上，自己似乎……错了。
张也皱紧了眉头，继而看向凌小桃，试探着问道：“27所……能处理这件事吗？”
“我们只处理与‘怪谈’相关的灵异事件。”凌小桃回答。
张也点了点头，道：“那你的建议是什么？”
张也问完就看向凌小桃。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凌小桃的嘴角似乎弯起了一个极好看的弧度，但是一闪而逝。张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虽然27所并不会处理这种……感情纠纷，但我可以替你斡旋一下。”凌小桃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而看了眼姜婷婷，又看了眼张也，这才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打人都是不对的，该接受的处罚自然也要接受。”
“我懂。”张也点头。
“张也，有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凌小桃的语气突然严厉了起来，“陈少斌的父亲是青川最大的房地产商人，可以说是青川最有钱的人。不论你打人的理由是什么、不论陈少斌犯了什么错，陈家一定会报复你的！有些事我能替你斡旋，但有的事……你得自己承担责任。”
张也自然明白凌小桃的意思，原本他心中还有些怨气和不服，但此刻听到凌小桃的话，他不禁开始反思自己的做法。
“桃子……你说得对！”张也苦笑一声，道：“这件事我实在是太冲动了，根本没有考虑过后果……”
凌小桃却是一笑，道：“虽然从法律、理性等角度来说，我非常不赞成你的做法。但从感性上来说……干得好！那种肆意玩弄女人感情的人渣，就该让他变太监！”
张也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
凌小桃也笑了起来。
唯有姜婷婷，看两人的颜色突然变得怪异起来。
良久之后，姜婷婷才幽幽开口：“张也，你叫凌队……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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