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河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轻笑一声,“瞎说什么,他若是那么容易死,朕也就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了!”
那太监抹了抹汗,浑身上下颤抖不已,“是真的皇上,摄政王用过午膳之后,便突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太医已经去看过了,确实是…是…咽气了……”
楚惊河的双拳下意识的握紧,唇边的笑容也慢慢的消失,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他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带朕去看看!”
乾清宫偏殿之内,聚集了好几位太医,见到楚惊河之后,众人皆是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皇上,恕臣等无能!”
楚惊河突然定住,转头看向他们,双手不自觉的颤抖,“秦爱卿,到底如何了?”
太医院院判先行站了出来,冲着楚惊河拱手道:“皇上,王爷中了剧毒,这毒已入五脏六腑,已经……去了……”
楚惊河心里是狂喜的,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便收回了情绪。
他不相信,总要亲自过去看一眼。
身旁的小太监见状,忙拦住了他,“皇上,王爷死相恐怖,皇上不要进去。”
楚惊河这种时候倒是突然变得端肃起来,一本正经的开口:“秦爱卿为大楚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他横死在宫里,朕怎么不能去看?”
说完,楚惊河急不可耐的冲了进去。
秦天瞪大着一双眼睛,死相的确有些…可怖!
楚惊河握紧了拳头,不顾身边人的阻拦,亲自上前探了一下鼻息。
果然身子都已经僵硬了,整个人也早已经没有了生气!
他颤颤巍巍的收回了手,激动就要落下泪来。
“来人,告诉朕,摄政王到底是如何死的?”
乾清宫伺候的太监急忙上前,端着其中一碗鱼汤道:“回禀皇上,太医已经验过了,这鱼汤有毒!而且是,剧毒!”
“这汤谁做的?”
楚惊河已经恢复了冷静,面色无波的看着地上跪着一群人。
那小太监忙道:“回禀皇上,是御膳房午膳递上来!”
楚惊河突然正色道:“给朕查,仔细的查,涉及的一干人等,绝不放过。谁杀了朕的爱臣,朕要灭他们九族!”
秦天突然横死在乾清宫的事情,很快便传了出去!
一时间,引起轩然大波,朝野震动!
秦天党羽人人自危,一时间群龙无首。
丰大人等整日里在府里以泪洗面,人人皆道这是皇上偷偷暗害了摄政王,只不过这种事情,谁也不敢在明面上说。
秦天的兵权,以及所有的政权,一时间慢慢归拢到楚惊河的手中。
楚惊河还感念秦天的功劳,十分成全了他死后哀荣,包括秦天生前所倚重的那些人,他都大加安抚,并未降罪。
秦天被安葬在了秦家祖坟,悼词还是楚惊河亲笔题词。满朝上下,皆已皇叔之礼披孝三日,就连楚惊河都几次伤心欲绝,好不悲拗。
皇后娘娘因为身体的原因未能出席,待到丧礼结束之后,楚惊河才宣布,皇后娘娘身怀有孕。
因大皇子离世之后受了严重打击的柔贵妃,被皇后有孕的喜讯打击的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突然意识到,皇后一旦诞下嫡子,必会名正言顺的立为太子,她再这样堕落下去,只会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柔贵妃不会忘记,从前她是如何设计陷害皇后的,她相信,皇后也不会忘记。
大约又过了两日之后,柔贵妃彻底想通,一身正装,跪在祖祠面前,给祖宗请罪,更连日抄写佛经,给大皇子楚离殇哀悼!
她如此高调,终于引起了楚惊河的注意。
那一日,楚惊河亲至皇家祖祠,扶起了正在抄写佛经的柔贵妃,有些心疼的劝慰:“柔儿,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朕答应你,只要我们有了皇子,朕会力排众议,立他为太子!”
“现在的朕,与从前不同了,秦天已经死了,朕已经掌权了,以后,朕想立谁为太子,就立谁为太子!”
柔贵妃靠在楚惊河的胸口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不敢告诉楚惊河,她恐怕再也没有做娘的权利了。
她曾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离殇的身上,如今,一切都破灭了……
她如今能依靠的,唯有楚惊河对她的感情。还有,不能让皇后诞育下皇子!
柔贵妃很快复宠,从前雨露均沾的局面,一下子又变成了柔贵妃独宠后宫,一时间风头无两。
这些日子,柔贵妃虽然小动作不断,但都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波澜,毕竟妙缘师父就住在长乐宫,她想要用毒,是绝对不可能的。
起初,妙缘师父察觉到有人暗害皇后娘娘的时候,也明里暗里跟楚惊河说了几次。
每次说到柔贵妃的时候,楚惊河都打马虎眼,认为柔贵妃不可能做此事。
后来,皇后娘娘不再计较,妙缘师父也气的不再说了。
转眼到了楚惊鸿出月的日子,柔贵妃还是没能得手。
而从江息谷,又快马加鞭回来了一个人。
正是消失多日的惊鸿长公主!
秦天死后,很多人怀疑惊鸿长公主也被皇上一起暗害了。
传言甚嚣直上,闹得越来越离谱。
所以,楚惊鸿的归来,无疑是帮了楚惊河一个大忙。
楚惊河以惊鸿长公主出宫祈福为由,归来时,以圣驾之礼迎接,好不隆重。
当夜,楚惊河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宴请群臣。
楚惊鸿的座次,仅在楚惊河之下。
因为皇后娘娘正在养胎,没有出席。
后宫内位分最高的,便唯有皇贵妃北门一梦和柔贵妃,她们相继坐在楚惊鸿的下位。
柔贵妃对楚惊鸿倒是难得的亲热,一口一个妹妹,叫的楚惊鸿头皮发麻。
或许是为了摆脱柔贵妃那虚伪的面孔,楚惊鸿缓缓走下台阶,冲着挨个大臣敬酒。
尤敬到丰大人与郭大人处,他们二人相继起身,暗中冲着楚惊鸿微微垂首。
楚惊鸿嘴角一顿,算是回应。
宴席之后,楚惊河让楚惊鸿去御书房议事,楚惊鸿没有拒绝。
从前,涉及到朝政上的事情,楚惊鸿是一点都不会沾的,如今,她答应的很是主动。
楚惊河让禁军侍卫统领仲瀚海在御书房门外守着,而仲瀚海也在暗中冲着楚惊鸿微微点了点头。
楚惊鸿嘴角一动,神情愉悦的冲着身后的几个侍卫道:“你们几个就在外面守着吧。”
说罢,便悠哉悠哉的进了御书房。
楚惊河这几日可谓是风生水起,从前他这个皇帝有名无实,如今可算是将所有权力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让他十分欢愉。
他拍了拍楚惊鸿的肩膀,十分亲和的开口:“宴席上那么多大臣,朕都没有机会与你说说心里话,你看看你,瘦了一大圈!孩子,还好吧,起名字了吗?朕没看见玉露,她一个人能照顾好孩子吗?”
楚惊鸿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转过头冲着楚惊河笑道:“孩子?臣妹什么时候有了孩子?皇兄莫不是糊涂了?”
楚惊河尴尬的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是是是,是朕糊涂了。现下,四海太平,朕的妹妹倾国倾城,日后,不论你看上了哪位王孙公子,朕都会为你做主。”
楚惊鸿闻言,似乎在笑,可笑意不达眼底,总是给楚惊河一种怪怪的感觉!
“臣妹多谢皇上,不过臣妹对男人已经死了心,暂且可没有这个心思。”
从前秦天的事情,如今想想,楚惊河总觉得对不住楚惊鸿。
听到她如此说,楚惊河急忙道:“那也好,就算是养你一辈子又如何?乖乖待在朕的身边,你依然是大楚最尊贵的惊鸿长公主!”
楚惊鸿莞尔一笑,冷淡的面孔终于有了一丝柔和,“真的吗?皇兄会比宠爱柔贵妃,还宠爱臣妹吗?”
提起柔贵妃,不禁让人想到从前楚惊鸿与柔贵妃的纠葛……
想到今日柔贵妃还算是懂事,楚惊河打心里松了口气,他冲着楚惊鸿微微点头道:“自然,我们一母同胞,这个世界上,朕心里最亲密的人,始终是你。”
楚惊鸿微微点头,随后道:“天色不早了,臣妹打算回公主府去,听说这些日子,虽然臣妹不在,皇兄依然命人将公主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楚惊河点了点头,“若你想回去,回去看看也无不可,只不过闲暇的时候,多进宫陪陪朕。朕会派人去公主府保护你,一定保证你的安全!”
听到这话,楚惊鸿淡淡一笑,“臣妹不喜欢被人监视呢,臣妹此去江息谷半年多的功夫,收了两个侍卫,他们武艺高强,自然会照顾好臣妹,皇兄放心便是,如今祸患已除,臣妹相信,没有人敢涉足公主府。”
楚惊河沉吟片刻儿,点了点头,“都听你的,只不过,朕看你身边的那两个人,除了无法无天是从前秦天身边的人,还有两个生面孔,朕从前是见都没见过。朕不是想干涉你的人,只不过皇家侍卫都要入皇家玉牒,若是来历不明……”
“皇兄放心,他们是妙缘师父的关门弟子,绝对可靠,何况,臣妹的家奴,皇兄也不会过多的干涉吧?”楚惊鸿打断了楚惊河接下来的话。
她言语之间没有任何疏漏,如今秦天已死,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特别担心的,可是楚惊河这心里,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垂首沉吟片刻儿,继而又问道:“对了,朕记得,无法不是被你派去管理边境的天信营了吗?什么时候调回来的?”
楚惊河的问题太多了,即便再次相见,他给了楚惊鸿那么多的特权,可是楚惊鸿身边还留着秦天的人,总让楚惊河觉得怪怪的。
楚惊鸿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令牌和信笺,交到了楚惊河的手里,“从前天信营是母后交给臣妹的,臣妹没有打理好,辛亏有秦天帮忙,才能将天信营维持下去。如今秦天已死,无天接到消息悲痛欲绝,臣妹在路上与他相见,才得知他将天信营交给了臣妹从前的人,自己一个人回到都城奔丧!”
听到这话,楚惊河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倒是个好奴才,秦天的死,朕也十分伤心,朕会感念无天的忠心,赐他忠信侯!”
“不必,如今他与无法一起伺候臣妹,皇兄放心便是。如今四海皆平,皇兄也如愿以偿的亲政。天信营,便交给皇兄的人保管吧。”
天信营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它掌握着江湖各大消息和各国机密,于楚惊河而言,的确是一份大礼。
楚惊河倒是没有客气,接过了楚惊鸿手中的令牌!
兄妹两个又寒暄了好一阵儿,才算是放楚惊鸿离开。
楚惊鸿出宫的时候,楚惊河一路送出了太和殿,临告别的时候,楚惊鸿身后的一个侍卫表现的有些急切与不耐烦!
楚惊河眯起眼睛看向了那个人,只见他眼神有些熟悉,右眼角处有个很大的伤疤,体型结实有力,样貌有些……一言难尽……
楚惊鸿握紧了拳头,挡住了楚惊河的视线,“皇兄,好像对臣妹的侍卫,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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