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海说:“好,事不宜迟,现在就安排。我先写封信,送给毛文锡,他信不信就很难说了。我们准备自己的。这个乌醒石,把我们撤退的地方都想好了,看来他也觉得毛文锡不会相信,否则他直接把信交给毛文锡就行了,干嘛要交给我们呢。”
马武:“那,我去安排一下,让大家准备好今天晚上作战。”
“好。”白永海说着,站起来,走到桌前给毛文锡写了信,让人送去。想了想,又给李文山写了一封。
李文山在三里堡大营也收到了乌醒石的信,不过他对这个乌醒石可不敢相信。
李文山虽然听到过乌醒石的一些事情,可是,这人把夏幽害到进了大牢,很能说明问题。
李文山把信丢在桌子上,想,李顾在晚上偷袭,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大营就摆在这儿,白天打,李顾肯定不敢,他受不了三处夹攻啊。
晚上准备一下就行了。李文山抓起酒壶,继续完成未完成的事业:一壶老酒,两碟菜,还有一本很黄的书。
那是一本很老的书了,这是他二十年前买的,不过到现在也没看过,准确地说是没看完过。除了前面的三页曾经画过一些痕迹,后面的跟新的一样。
这本书是《孙子兵法》。因为听说毛文锡熟读《孙子兵法》,所以,李文山决定,要认真看一遍这本书。
这壶老酒喝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有人递进一封白永海的信。李文山看了信,呵呵一笑,心想,乌醒石给我们两个人写了同样的信,很明显,他肯定知道毛文锡不会信他。
李文山摇摇头,把白永海的信也丢到了一边,抓起了那本发黄的书,一边看一边瞌睡起来。
夜幕悄悄围拢过来,月亮早早地挂在了天空,这意味着月亮也会早早地睡去。
接着,风起来了。
干净了一白天的天空晚节不保,云彩被风刮来,越积越多。
夏府里的灯笼也挂了出来。
欧阳丹缠住穆子同,死活还要学一手点穴手。
自从学习了几招点穴手之后,欧阳丹觉得自己对武功的理解有了很大的不同,昨天晚上就憋着要施展一下自己的本事呢,结果那人不禁吓,自己也太着急,一下就把那家伙杀了。
不好玩儿。欧阳丹心想。整个下午都在嘟囔这事。左玉实在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只好再次来找穆子同。
穆子同现在态度转变了。毕竟在一起经历了很多,看来他承认了这几个朋友。
他们就在院子天井里,切磋起了武功。
乌醒石在旁边看着穆子同教徒弟,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在等玉狮子。
左玉走过来,擦了擦汗:“乌公子,我能不能给你改个称呼,叫你乌公子总是觉得陌生。叫醒石吧,当着人不敢叫。”说着,她冲他笑了笑。
“好啊,难不成你要叫我乌都尉?”乌醒石眼睛有些迷离,却对着左玉笑了笑,但他确实心不在焉。
左玉笑道:“你还会开玩笑呢!还会笑呢!我以为你永远没表情呢。”
“谁说的,难道平常我不笑?”乌醒石依然笑着。
“笑,不过太少了。”左玉不再看他。
乌醒石大笑起来:“这样的笑确实少了点儿。不过。要想事,就不能笑。笑着想事,估计大多不是好事。”
左玉也笑了,不过她岔开了话题:“玉狮子怎么不在?”
“它呀,有重要任务,去都督府探监去了。”乌醒石恢复了面无表情。
“探监?它去找夏将军了?”左玉很是吃惊。
“不错。”乌醒石看着院子里的师徒二人。
这时,欧阳丹侧身出招,不过一掌劈空了,重心不稳,一下子身体倾斜,眼看要摔在地上。
穆子同顾不了许多,下意识地赶紧收招,伸出右手托住了欧阳丹的背。
两个人一下子同时陷入了尴尬。
穆子同用力一托,让欧阳丹站稳,手立即回收。
欧阳丹咳嗽了两声,是在掩饰尴尬吧。
左玉也看到了这一幕。
看欧阳丹立起来后偷偷给自己一个眼色,左玉心里又喜又悲。
喜的是欧阳丹的大胆炽烈,悲的是自己依然那么拘谨难过。
这时,欧阳炯走过来,后面跟着夏夫人,她由一个丫鬟搀扶着走了过来。
乌醒石和左玉赶忙转身,向夏夫人施礼。
夏夫人道:“乌公子,对今天晚上的事可有把握?如果是冒险,我想,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这……”乌醒石一时没弄明白夏夫人的意思。
“我是说,如果要让大家冒着性命危险去做这件事,不管成功与否,夏将军都不会同意的。”夏夫人脸色平静,全然不是昨天晚上的焦急。
“夫人放心,我有十分的把握,且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已经派人去探路了,放心吧夫人。”乌醒石并不太抬眼看夏夫人。
夏夫人环顾四周:“你派了谁去探路?”她看这些高手都在院子里。穆子同和欧阳丹也走了过来。
“那只猫,夫人。”乌醒石面无表情地说。
漓州都督府。
玉狮子跳上了都督府的围墙,卧下,它眼睛放光,仔细观察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
女人可以忽略,因为这些人跟玉狮子现在的任务没啥关系。
它紧张地搜寻着那些男人的衣着和语言。
它跳下墙,溜了进去,沿着墙根和花丛迅速而又耐心地观察着一切与夏幽两个字有关的信息。
终于,它听到了这个字眼儿。
几个士兵正从自己身后走来,他们在讨论着什么。
只听一个兵说:“昨天夜里夏将军都哭了。我在他手底下干过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夏将军哭呢。”
另一个说:“你懂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夏将军多好的人呐,打仗也是一级棒,心里边还老想着国家,这样的人不好找。这样的人受了委屈,还不真伤心呀。”
是几个巡逻的士兵吧。
玉狮子紧紧跟随,跟着他们向西走去。
又一个声音说:“听说夏将军跟梁军打了几次,都输了,所以才把他弄进来的。”
先前的那个声音说:“你这就说得不准了。夏将军是输了不假,却都是以少打多。当时那种情况,敢打就是爷们儿。搁别的将军,说不定早就跑了,咱这位夏将军,不但没跑,还跟梁军干了好几仗,真够爷们儿的。”
“可不是嘛。我他妈没服过谁,就服夏将军。哪次见了夏将军我都老老实实的。昨天晚上交完班,看见监狱里的夏将军,我他妈差点跪下。”另一个声音说。
几个人都嘿嘿笑着,他们一直在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发现什么。
前一个声音又说道:“这次他不是因为打败仗进来的。”
后面几个人附和:“对对对,我也听说了。”
“这次是,”那个声音压了很低,“夏不同意毛的守城策略,毛恼了。”前一个人说。
“对对。嗨,俩人原来就不对付。”
“是吗?”
这伙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迎面碰到了另外几个人,于是互相打了招呼。
一个问:“今天还是夜班?”
“是呀。改天换了班咱再喝酒哈。”
“欸,行嘞。”
穿过几段连廊,转过一个花园,在都督府的最西面,出现了一个小门,进去是个小院。几个兵走进小院的房间,不一会房间里又出来了另一批人。那伙人摇摇晃晃地走了。
玉狮子愣了一会儿,好像想明白了,它从门缝那里观察里面,然后趁人不注意挤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