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马克生日要到了,但是裴夕柠除了西瓜想不出任何可以送他的礼物。
她之前送李东赫的生日礼物是,从今往后开始管他叫hiong而不是oppa,她也真的这么做了。李东赫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他还开心地嘚瑟了几天。
其实完全是裴夕柠自己别扭,对中国人来说oppa这个称呼总像是在撒娇一样,总之叫别人还可以但是叫李东赫oppa真的很奇怪,找了个借口改成hiong了。她本来也没打算花钱给这个皮上天的哥哥买礼物来着。
但李马克就不一样啊,他在董思成不在的时候排的上照顾她最多的人了,过生日还送了她一个很可爱的浣熊抱枕,她一想到李马克在商场愁眉苦脸给她挑礼物的样子就觉得可爱。董思成横竖答应要来接她,干脆陪她逛街好了,顺便作为参照物帮裴夕柠衡量衡量给直男李马克买些什么。
董思成皮囊是江南水乡的温润模样,脑子却属于温州商人那一挂,一听说裴夕柠要购物,嘴里先念叨上了:“诶唷,你可别把这个月生活费花出去了。”
“反正生活费是我定的,我又不是真穷。”裴夕柠总在该大方的时候豁达。她爸妈给她源源不断地往卡里不知道打了多少万,她却从来不多用,每个月给自己制定固定花费金额,只用在吃饭和住宿费两个必要的地方。不然以她的经济水平,搬出去租单间公寓也绰绰有余,何必跟那个讨人嫌的崔宥星挤一个宿舍?单纯不想多花爸妈给的钱罢了,是连经济上的羁绊都不想有的关系。
董思成听完没再说话,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头。
裴夕柠喜欢亮在夜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一层一层的格外好看,连带着她的心情如同夏夜的风,变得清爽自在。她进首尔著名的购物圈,目的主要是吃,手里已经抱着一杯奶茶了,却还是盯着冰激凌走不动路。董思成的教育理论又是溺爱,裴夕柠软声软气说几句他就去付钱了,知道她会浪费还是没有办法:“快要月末测评了,你不注意□□重吗?”
“哦——”她拖长了音,只不过想的是另一件事:“确实,最近甜食吃的有点多,开始长痘痘了。”
吃了半条街,基本是三口就扔的程度,裴夕柠终于对李马克的礼物有了头绪。她看到了一家羊毛毡的小店,虽然那时候并不知道什么事羊毛毡,只觉得diy会显得很有诚意,就兴高采烈地拉着董思成去挑图片。董思成说马克不是狮子座嘛,你戳个狮子好了。
裴夕柠还稍微纠结了一下戳西瓜还是狮子,最后还是听了她小哥哥的话。
裴夕柠一专注起来就没别人什么事了,屏气凝神地坐在低矮的彩色桌子前忙碌。董思成环绕一圈,大多是带孩子来玩的家长,不过,裴夕柠也确实是个小孩儿。他坐在她对面看了一会儿,她动手能力出乎意料地强,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出狮子的轮廓了。除此之外,裴夕柠睫毛是真的长,垂眸时微微颤动着,如振翅的蝴蝶,董思成莫名地放轻呼吸,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尔后又觉得自己奇怪,无奈地笑了笑。
他站起来,这家店提供很多手工项目,他又选了一个做手链的工程,端着一大盒子花里胡哨的珠琏挑挑拣拣。他给裴夕柠选了一堆五彩斑斓的小饰品,牛油果,向日葵,还有一只小企鹅,因为觉得她呆呆的样子很像所以顺手串进去了。他做了蛮长一串,远远超过手链的长度,但选的是可以拆解的链条,所以董思成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浮夸的艺术。
他又坐了一会儿,裴夕柠的小狮子还没完工,其实已经有模有样的了,她非要修整细节。董思成觉得李马克那个手残的弟弟肯定没两天就把它薅掉毛了,不由得心疼起这还未出手的小狮子,连带着这般认真的裴夕柠。
她浑然不知对面安静哥哥的头脑风暴,只对手里栩栩如生的小狮子无比满意。她怎么看怎么舒服,偏偏还没萌生出一丝不舍的情绪,迫不及待地想送给李马克,看到他欣喜的神情。她招摇地把不到巴掌大的狮子怼到董思成眼前:“怎么样?好看不好看?你过生日我给你戳一个啊?”
他点头,她手工能力这么强属实是意料之外。董思成亦炫耀般地把那条珠琏举起来:“我给你串的!”
裴夕柠专注时感受不到周遭人在做什么,这会儿惊喜地接过来:“你亲手做的吗?好看!我要戴在手上!诶这个链条可以拆吗?”
“可以,你甚至可以戴到两只手上。”董思成被她傻兮兮的样子可爱到了。
两个人很满意地吃饱喝足拿着礼物回了公司,其实裴夕柠是偷闲出来的,董思成再三确认这次李马克李东赫不会抛下她,不大放心地走了。他是真不敢让小姑娘独自走夜路来着,他眼里的韩国未成年人治安和法律尚不完善,她要是出什么事,感觉他会疯了的。
这晚裴夕柠和罗渽民的自由练习时间重合,两人抱着相同的想法进了对方练习室。结果左顾右盼也不见人来,裴夕柠耐不住性子给他发消息:“哥你在哪呢?怎么不回来练习。”
罗渽民秒回:“在你练习室。”
“真巧,我在你练习室。”
最后是罗渽民过来的,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裴夕柠的大脑时而精明时而混沌,好奇心克服了男女分别的意识,她凑过去咬着吸管喝了一口,瞬间被苦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什么呀!好难喝。”
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凑过来到离开的过程里,罗渽民在原地僵了十秒,后脊挺得笔直,才后知后觉地看着裴夕柠笑出来。她五官线条在练习室的灯光下显得更细腻柔和,咂舌的表情格外可爱。他下意识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有点凉,但软乎乎的,而自己的语气是春风化雨般的温柔:“我不一直喜欢这种口味的吗,知道你还喝,傻子。”
“就是想尝尝啊。”裴夕柠被苦到失去判断能力,皱着眉直咳嗽,没反应过来罗渽民对她做了什么,转身飞过去拿矿泉水:“但是哥,你天天喝浓缩咖啡,心脏不会难受吗?”
“还好吧。”罗渽民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嘴角上扬时隐隐约约能窥见他未来那祸国殃民的影子。裴夕柠孤疑地斜了他一眼:“你为什么那个表情?”
他又开始活用他的眉毛:“因为见到夕柠太~高兴了啊。”
“停停停,别来这套。对了哥,今天练什么?”
“随便cover一个舞吧——troublemaker怎么样?”
“你对这个执着为什么这么深?”这好像是他这个月“不经意”提起的第三次了,神采飞扬的,积极到裴夕柠无语:“你找帝努哥练去,别找我。”
“jeno没有意思嘛,夕柠夕柠,夕柠~”罗渽民一开始噘嘴裴夕柠就在心底大呼不妙,还来不及躲,那人已经黏黏糊糊靠在她肩膀上,没有骨头似的。罗渽民一天里总有那么一两次会出现这种令人害怕的状态,她叫苦不迭:“哥你别撒娇了我求求你了。”
倒不能说恶心,就是——杀伤力太大了,尤其他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她的时候,裴夕柠分辨不出他是开玩笑还是正真挚着,亦或是那双眼本就带着迷惑人心的多情。
“那你说练还是不练。”罗渽民收放自如,抱着臂站在一边。
“我不……”
“以后早上我和jeno去晨跑,中午别指望我给你做饭,晚上再想偷偷溜出去我绝对不会帮你打掩护,哦对,今天你出去我还没上报来着,我现在……”
“我不可能不练啊。”裴夕柠笑盈盈地抱住了罗渽民的胳膊,一副亲昵乖巧的模样:“哥,我们从哪个小节开始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