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季琮凛又问了一些不痛不痒，但仔细想想又能说出不少话的问题。
江杳原本还不太理解他这么做的用意，直到偶然间的一个抬头，她看见男人喉结上下动了动，好像是咽了一口口水。
江杳忽然就明白了，他这是加快别人口渴的速度呢。
果不其然，这个想法出现没两分钟，男人就略有些痛苦的抬了抬手。
“那个，请问我能喝口水吗？”
说了整整十三页纸的话了，此时男人的嗓音都有些干涩，原本无神的双眼更无神了。
季琮凛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语气稍微扬起来几分，带着一丝诱惑力。
“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让你喝水。”
“你问！”
男人急切地答了一句，同时舔了舔嘴唇。
他的口腔里已经没有太多水分了，舔嘴唇的动作只让嘴唇短暂的湿润了两秒，就再次蒸发干了。
季琮凛掀了掀眼皮，若无其事的说道：“第三星系军部有多少卧底。”
像是正要打鸣的公鸡忽然被掐住了脖子，男人喉咙间发出一声哑掉的“呃”声。
他眼睛瞪大了几分，嘴巴微张，似是没意料到季琮凛会问这个问题。
显然，前面那些简单的不行的问题放松了他的警惕，此时一个直刺核心的问题让他差点有一瞬间把答案脱口而出。
不行！那是最重要的机密，就算死了也不能说出来！
男人闭上了嘴，身子向后靠在了椅子上，一副不愿意配合的模样。
季琮凛拿过桌面的水杯喝了一口，在放回原位时却犹豫了一下，似是觉得原来的位置不好，想了想放在了右手边的位置。
他耸耸肩，表情有些可惜，“很遗憾，你失去了这次喝水的机会，打起精神来，我要问你下一个问题了。”
男人的嘴角不着痕迹的一抽，目光在他手边的水杯上停留了片刻，这才咬咬牙，收回了视线。
季琮凛拿过一支电子笔在手指间转了几圈，再次提问。
问的问题依旧是需要说很多话的。
男人这个时候也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开始有意识的减少说话次数，有时直接就点头或者摇头。
但季琮凛就会马上调整问问题的方式，从开放性问题变成选择性问题，选了某个选项后还会再问一句“为什么”。
至于对方不说话的情况，他有的是法子让他开口。
最基础的，那椅子上的扶手是带电的，不说话那就电他一下。
其实这个电流一点也不强，不会电死人，但接触到也会有疼痛的感觉。
正常情况下，谁不小心碰到一下就马上拿开手的话，痛感也并不会很强烈。
但现在，男人的两条胳膊可是绑在扶手上的，要硬生生的受着疼。
更关键的是，他还不知道电流什么时候会来，一直提心吊胆的。
这种感觉会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男人每次都想忍忍，每次都忍不了太长时间，最后还是要开口说话。
这期间，他的眼神无数次瞥向季琮凛手边的杯子，舔嘴唇的动作也越来越频繁。
终于，在四十多分钟后，他再次开口了。
“求你，给我喝口水吧，我说，我都说。”
他眼神中的渴望几乎都要溢出来了，身子前倾着，眼睛基本黏在了杯子上，摘都摘不下来。
季琮凛朝监控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不多时，一个士兵走进了对面的屋子，拿着一杯水站在他的斜前方。
季琮凛手中电子笔又转了几圈，最后用笔的尾巴敲了敲桌面。
“给他连上测谎仪，我问，你答，说错一句，这杯水也不属于你。”
男人又吞了吞口水，尽力滋润了一下干到冒烟的喉咙，这才点点头。
季琮凛于是按照自己设定好的问题开始问他，江杳一边注意着男人的表情，一边飞快记录着。
过程一共持续了七分钟，除了对方真的不知道的，他们一共问出来七个人的名字。
问话结束了，季琮凛摆摆手，依言让士兵把水给男人喝了。
久旱逢甘霖，男人喝完水后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
但这时，后悔的情绪也随之而来。
他竟然真的把秘密说出来了。
就因为一杯水而已，他竟然就把秘密说出来了！
他太对不起他的联邦了，他还不如死了算……
他没算出来，江杳看出了他的意图，直接一个异能下去把人给弄晕了。
“最少昏迷六个小时，把他关起来好好看着吧。”
江杳抬了抬下巴，示意那位士兵把人抬走。
士兵看了季琮凛一眼，见他点头，这才把人抬走。
江杳看到后有点不乐意。
“这人是不是不知道我在军部也有身份啊，防我防的太紧了吧。”
季琮凛微微蹙眉，却不是对江杳，而是对士兵们的态度。
他这几天也发现了这种现象，起初还没太在意，现在有大事发生了，士兵们的态度就明显了起来。
事实上，他也不能说士兵们做的不对，毕竟他们跟着季琮凛惯了，如果不是更高层的人对他们下达指令，他们总会下意识寻求季琮凛的意见。
士兵们服从性强自然是好的，但过于死板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季琮凛深吸一口气，严肃说道：“是我没和他们说明白，你别生气，我会好好和他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