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寻常驱寒的药方,怎公主能这么快就好了。林空青再看了看自己的药方,最终把这原因归结于长乐的身子比从前要强健许多,还有太医院里的药材都是上好药材的缘故。
只有长乐心里明白,这大概是碧玉果的缘故。自从她因缘际会吃下碧玉果后,不管用了什么药,到她身上都能药效增倍。就是师父让她泡身子的药,都能成倍起效,她在想,要是这药再泡下去,她会不会香得跟个香囊似的,走到哪里都要招蜂引蝶了。
说起来,凤奕也吃了一颗碧玉果,不知道效果会不会也这么好。
“咦?”小桃推窗擦拭窗棂上的灰尘,突然看到外面墙上站着一只鸟。“公主你看,这里有一只麻雀!”她连忙拉来长乐,指着西边的墙垣道。
“这冰天雪地的哪有麻雀,是小桃你看错了吧。”冬菊放下手中的东西,循声走了过来。“我看看?还真的有一只麻雀啊。这是哪来的麻雀啊,它不冷吗,看它站在雪上,好冷啊。”
长乐心想,看,不止我一人把这老鹰当成麻雀吧,这货就长得像麻雀!
“这麻雀怎么站在墙头上,不站树上啊。”
“院里的树叶都掉光了,站树上还是墙上,有什么分别。”
“那倒也是,不过我想起来了,以前我跟我爹去山里打猎的时候,大雪天也见过麻雀的,看来,麻雀就是不怕冷。”
小桃和冬菊两人趴在窗边,还对着窗外的追风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只有长乐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心想,这只鸟不怕冷是因为人家是威猛的老鹰,才不是只会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麻雀呢。
“公主,”小桃一惊一乍的,忽然说道:“奴婢拿些谷子出去喂它吧。”
长乐这才想起来,她昨日生病躺了一日,又在屋里休息了一天,整整两天都没有找吃的喂这只隼,不知道是不是它饿坏了,才出现在这院子里的。
她这主人当得可真让人汗颜,别好好一只猛兽被她废,饿得皮包骨吧,猛兽的尊严呢?
“去小厨房里那些肉来,要整块的,我亲自喂它。”长乐对小桃道。
“麻雀吃肉吗?”冬菊问小桃。
这个小桃懂,她父亲猎物出身,自小就养过不少鸡鸭鸟雀,“麻雀可以吃肉的,不过公主,喂麻雀的话,是不是用碎肉比较好啊。”
“用整块的吧,我心里有数。”长乐道。
凤奕将追风送给她的时候,还特意交待过要如何饲养隼。追风虽已被驯服,但终究是猛禽而非家燕,骨子里还是有嗜杀的凶性,连带着吃肉的时候都要整块撕咬。若是切好了碎肉喂它,长期以往,反而会磨灭了它的兽性,变得平庸。
肉要喂整块的,平日还不能拘着它,得让它自个儿飞个高兴。不过这鸟不会离自个儿的主人太远,就算飞出去玩,肚子饿的时候也会飞回来。
追风见到长乐时还是一脸高冷,板着一张凶脸,活像长乐欠了它多少银子似的。长乐有些心虚,可不是欠了它几顿饭么。
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给吃的,好像确实是大事。
她让小桃将一整块新鲜的鸡肉都摆在盘子里,然后才轻轻地放到追风前面的墙头上。
“追风,抱歉,我昨日生病,就忘了喂你了。凤奕说你爱吃肉,这肉是新鲜的,你快吃吧。”长乐独自一人站在墙下,对着冷脸的追风小声道。
盘里的肉很是新鲜,还沁着血丝,正是老鹰最爱吃的生鸡肉。看在美味的份上,追风勉为其难地低下了它高贵的头颅,慢腾腾地开始享用美餐了。
“小桃,是我看错了吗。”冬菊看了看小桃,“怎么觉得这麻雀——嗯,很是嚣张啊。”
小桃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
“话说,这真是麻雀吗?刚才离得太远,我没看清,这鸟的花纹好像跟我看过的麻雀都不太一样,会不会,是一只花雀啊。”小桃仔细打量追风道。
冬菊被小桃这话逗笑了,“你看过多少麻雀,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这就是一只花纹稍稍不同的麻雀而已。反正公主喜欢,管它是麻雀还是花雀,我们以后只要给这麻雀备好吃的喝的就行。”
小桃用力点头,道:“冬菊姐姐,你说的对。既然公主喜欢,那我们是不是要去内务处那里找个能装鸟的笼子啊。”
“看公主如何吩咐吧,万一,公主只是心血来潮喜欢喂一下鸟呢。诶,你看,这麻雀怎么一点都不怕生人。”
“像这种鸟兽都是有灵性的,这只麻雀一定感觉到了我们公主的善良,所以才会一点都不害怕。”小桃满是崇拜地看着长乐的身影道。
“那倒也是,我们公主人这么好,小鸟当然喜欢公主了。”冬菊笑道。
独自淋着大雪站在墙下喂鸟的长乐,自是没听到两个小宫女在后面嘀咕什么,她只知道,这隼看着个子小小,食量却不是一般的大,这么大的一块鸡肉,追风竟然三两下就全都吃完了。
“额,你还要吃吗?”长乐看了眼空盘子,惊愕问道。
要知道,这家伙吃下的这块鸡肉可比它的身子还要大!这肉都装哪里去了,此时的长乐很想将这鸟抓起来抖几下。要不是追风时刻记得用凶狠的眼神摆形象,长乐可能就真的上手做这事了。
大概是因为吃饱了,追风没再看盘子,而是开始低头梳理身上的毛发。
长乐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是凤奕送给她的生辰礼物,万一被她养瘦了,可怎么向凤奕交待啊。
雪似有越来越大之势,喂完追风后,长乐便裹紧斗篷就回屋里了。一进屋子,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将长乐身上的寒气蒸发得一干二净,不剩丝毫。
“公主。”明月在门外喊话。
长乐舒了舒刚被烘得暖洋洋的身子,“进来吧。”
“粮仓失火?这是何时的事?”长乐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转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