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宴在这个世界要扮演的角色,叫祁宴。
虽说这个叫大夏的国家同性可婚,但那也只是因为大夏的开国皇帝设下的规矩,民间除了娶不到媳妇而结成的“契兄弟”之外,男男成婚的案例很少。在上层阶级中,断袖之风颇为风靡,但也只是一种消遣。
稍微有点本事的男人,都不会愿意成为谁的“妻”。
所以祁宴这后宫一大帮子被他强抢过来的人,自然也是不愿意的,大部分的人,还对他恨之入骨。
不过祁宴倒也不在乎。他是大夏的第四代皇帝,前面三代皇帝,都为他积累下来了相当的财富和底蕴,传到他手里时,大夏已经是个很强大的国家了。
但是大夏在祁宴手上,却又被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祁宴十五岁便登基,十七岁时斗垮了把持朝纲的丞相、帝师一脉,十九岁时出征西北,三年后大胜而归,将大夏的疆土扩大了三分之二,成为领土最为广大的国家。
对内他广开恩科,发展民生,大力扶持水利、农科,他登基的十年来,大夏的粮食增产一倍,人口也增长了四成。
对于老百姓们来说,这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帝王,但同时,这位君王的暴虐无度、强抢民男的传闻也是数不胜数。
他在朝堂上说一不二,容不得任何人忤逆他,若是遇到反对他的人,动辄便大开杀戒。他杀了北狄的十万战俘,在此之前,就有数十位谏臣反对,但是被他一同斩首了。对于这位年少登基的帝王来说,他不需要反对他的朝堂,他要的,只是为他独尊的一言堂。
他也成了令许多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位帝王,他们不懂,如今这君上,到底是想做明君,还是昏君?如果是想做昏君,也没必要这么卖力开疆扩土,善待百姓,如果是想做明君,这种暴虐无度,滥杀朝臣的行为,非但落不着好名声,而且弄得朝堂人心惶惶,也不利于大夏的统治。
君上看起来并不愚蠢,相反,他极其聪明,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弊端。
在这样的前提下,有人对祁宴心悦诚服,也有人对祁宴恨之入骨,沈霖便是其中一位。
沈霖是这次恩科的新科状元。沈霖是寒门出身,但是非但才华出众,而且相貌极好,堪称霞姿月韵,俊美无俦。原本他这般出众的相貌,本应该是探花,但是他的才华着实出众,力压一届学子,最终还是被钦点为状元。
沈霖原本觉得这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时刻,他的仕途大好,他日入朝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正当他准备一展宏图之际,他却被一张圣旨召入宫中为妃了。
什么仕途,什么抱负……一夕之间化为泡影。
从此以后,他将被困囿于深宫中,终其一生都要与他人相争,只为了一个男人的宠爱,他甚至,还要被这个男人压|在身下,奴颜承欢。
他沈霖,突然变成了最大的笑话。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被选入宫的女子,其实受到的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他一入宫就被封了正二品的妃位。就算他是新科状元,想靠自己在朝堂上升到正二品,还不知道要多少年。
可沈霖却一点都不高兴。
进宫那天,沈霖手中握着一块匕首,准备在不堪受辱时自杀。但是却被陪着他一起入宫的小厮发现了,顿时小厮就跪下来求他。
“公子,身死容易,但你要为我们全族着想啊。那启乐帝暴虐恣睢,您若在入宫之时自我了断,您倒是走得清净了,但我们沈家全族可就——”
小厮说的不无道理,一想到沈家全族,沈霖手中的匕首拿起了又放下,如此往复。
小厮小心翼翼地向他伸出手:“公子,您把它给我吧。”
沈霖闭上眼,再缓缓睁开,将手中的匕首递给了小厮,而眼中,已全然是一片晦暗。
然后,他被家门前的一顶轿子抬入宫,在浮翠流丹、金碧辉煌的宫殿中,等待帝王的宠幸。
这对于沈霖而言,不啻于等待死亡的宣判。
不知过了多久,宫殿的大门被推开,脚步声渐渐传来。
沈霖低着头,只看得见玄色衣袍出现在他的眼中,那玄色厚重而华贵,镶了一层繁复的金纹。
“今日便是你我新婚之夜,阿霖,不抬起眼仔细看看孤吗?”
一道颇为戏谑轻快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方传来,这声音不仅语调轻松,音质也非常好听,如清泉叩石般清越动听,细听起来,还能感到一种勾人心魄的摄魂。
沈霖在略一愣神后,心中却抵抗般地想着,帝王与妃子,又算什么大婚?
但是皇命不可为,沈霖还是依言缓缓将头抬起,在看清出启乐帝的相貌时,忍不住微微怔神。
他从前从未见过启乐帝,原本今日就该是他作为新科状元的第一次上朝,然而在昨日他却被突然选为妃子。
他出身寒门,而且远离京城,那边的百姓只知道皇上治国有方,让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好,偶尔听说皇上滥杀朝臣,但是只要能让他们日子过得好,百姓倒也不太在意这些。
那么远的地方,又都是老百姓,根本没人见过皇帝,自然对皇帝的相貌也无从谈起。而来了京城后,京城的人对这位专/制独/裁的帝王更是讳莫如深,更没有敢议论他的长相了。
因而他从来没想过,这位帝王会长得如此……俊美。
美得甚至有些秾艶,眸若桃花,唇若含丹,乌发随性地披着,垂至腰间,不像是暴虐且荒淫无度的帝王,反倒像是矜贵清隽的世家少爷。
而在沈霖不留痕迹地打量祁宴的同时,祁宴却在毫不客气地看着沈霖,将他看了个遍后,突然展颜一笑:“阿霖生得真好看。”
他说着,忽得低下头,在沈霖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沈霖顿时如触电般怔愣在原地,但是身体却如实地将一切感受都传递到他的脑中,对方的唇,微凉却柔软至极,还带着一丝摄人心魂的清香。
“阿霖好香啊……”那人呢喃这夸赞了一声,随后坐到沈霖旁边,勾住沈霖的脖子,双唇又覆了上来。
他这次没有止步于浅尝辄止,而是在他唇上舔|吻了起来,甚至还轻轻地啃咬。
沈霖闭着眼,他原本觉得自己会对帝王的亲密接触很抵触,然而此时,他却觉得并不是那么抵触。这人的亲吻甚至就像是小动物一样。
“阿霖饿吗?”祁宴突然问。
沈霖长睫轻颤,缓缓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他确实一天没吃,只是早上喝了些水,但是此时他又哪有心情吃东西。
倒不如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些结束。
“那感情好,我也不饿。”祁宴勾唇一笑,便推了沈霖的肩膀一把。
【咱就是说,当皇帝实在是太爽了,看上的大帅哥直接强抢,第一次见面就能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想怎么摸就怎么摸……我爱这个世界!】谢以宴在心中感慨。
狂吃柠檬的系统却听不下去了:【我还是个母胎单身的系统!你少给我说这些,猥琐!!】
【切,你就是嫉妒,不跟你扯皮了……】
谢以宴匆忙切断跟系统的对话,然后将有些凉的手直接伸入了沈霖的腰腹间。
草,手感好好!
这腹肌,实打实的八块!
不行不行,我得摸摸胸肌……嘿嘿。
然而沈霖却是闭着眼睛强忍着,他的身体好像并不排斥祁宴的触碰,甚至还因为他四处点火的架势而莫名发热……
但是一想到他将要承欢在这人身|下,他又十分抵触。
然而……
谢以宴过手瘾之后,开始进入正题,然后收获了沈霖震惊的目光:
“怎么是……”
怎么是他在下面?
然而这句话却注定得不到回应,因为祁宴正因为要强行适应不太匹配的规格而低吟不已。
……
沈霖原本以为这一晚会很难熬,但是他没有想到,到头来,这一晚最疯狂却是他自己。
他自己都想不通,明明昨日一口饭都没吃,是怎么做到那么……的,但是他昨晚就跟魔怔了一样,尝到了甜头之后就根本控制不住。说到底,男人都是被腰下三寸的生物。
以至于第二天,沈霖早早就醒了,而祁宴却还在昏睡着。
祁宴的贴身内侍来催他:“陛下,该上早朝了。”
自从祁宴登基掌权以来,早朝的时间就被他从卯时改到了辰时,好让他能多睡一会儿懒觉,不然四点多就要起床,也太没人性了。
饶是如此,今天祁宴也起不来了。作为一位随心所欲的帝王,祁宴直接摆手:“今天不上朝了。”
而沈霖正准备起身,却被祁宴抱住:“阿霖,再陪孤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