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婆怀孕的时候,自己的事业、家庭都有些不尽如人意:租住的小房子只有一间,孩子生了,母亲来了,怎么能住开呢?和老婆结婚后却还是一起在一个小单位,齐头并进很难,同时得罪人、一起搞坏自己名声的事情却容易,怎么能离开呢?看看身边的同事有前两年毕业来此系统的大学生,不少已经担任一定领导职务了,而自己却东游西荡,没有任何建树。
于是,在某个初春的下午,经“明白人”点拨,找到了深山道观的一名道长,据说他可谓神算。道长年龄不大,却极具城府的样子。先是问了我的生辰八字,推演出一个八卦图,然后拉我的手来到阳光底下,仔细看了我的手相和面相,说了三件事:居有定所;升级变动;生个儿子。但是,却“与未来子女相克”。果然,那年,生儿子,分房子,调动工作,职务升迁几乎接连完成!可惜的是等我带点礼物来感谢道长的时候,别的道友告诉我:他云游外地去了。
儿子给家庭带来了莫大的欢乐。可是,这欢乐从他上了学就开始大打折扣,特别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不仅仅是学习成绩一直不好,而且特别懒惰,对作业总是完不成,叫老师找到家门上来。上网玩游戏,聊qq,中午也不放过——为了上学方便,我们在学校附近买了房子。这期间,我们没有少动脑筋,断网,监督,参加培训班……可是,成绩总是不理想,期中、期末考试后,家里的“吵闹”甚至“武力”少不了。那是我们三口家庭成员最痛苦的日子。老婆哭,儿子叫——我的动粗总是控制不住,虽然一次次地后悔,一次次地没有效果。
转眼儿子小学毕业了。考虑到儿子的学业前程,我们选择了离家近一些的私立中学。因为那里的教学抓的紧。可是,儿子的表现依旧不尽人意:作业还是经常完不成,成绩一直下滑,现在到了倒数四五名的位置。然而,电脑游戏的爱好大增,且颇有成就的样子。吃饭时候要叫半天才过来——好在不是天天,只是周末。关于上网的要求天天提,夜夜讲,我们说只要成绩进步就上网,可是他就是不进步,反而下滑。于是,他就在和谐的时候嬉皮笑脸提到上网有助于学习进步的谬论!
初中二年级的第一个月考成绩下来了,本来还算不错的数学也是三十九名,倒数四五名。老婆和我大为光火,我的暴力倾向再次出现:看完他的卷子,想想给他上数学培训班,叫他说说看法却哑巴了的儿子,我抬脚踹向坐在椅子里的他。他一个趔趄趴在旁边,竟然拿出当年从报箱里捡到的匕首,红着眼睛向我比划。还算理智的我狠狠瞪着他,想必他没有胆量扑过来。我离开他的房间,来到自己的房间。这种现象曾经发生过:好像我给他拔了电脑线,他火了,抄起菜刀跟我比划,很有些拼命的样子。我也是如此逃离,却又愤愤不平,思绪万千——这孩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老婆过去,求他放下匕首。可是他不肯。我过来,用了好大力气才夺了下来。老婆在我们争夺的时候苦求我们别出意外!的确那场面够吓人的。老婆大哭。惊天动地。相上楼下邻居肯定都听见了并且大为惊愕。
我闭门思过。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少了。最后,儿子简单洗刷甚至没有洗刷就睡觉了。
次日一早,老婆还是早早起床,给儿子做早餐。过来叫我。我在是否开车送这个“凶手”上学有些犹豫。可是想到了以德抱怨,我还是起来了,没有吃饭,就按时把他送到学校门口,他也没有说再见。我掉头回家,看到刚来的路上拉上围挡,不许通行,看来刚铺设的路面又要挖开干工程。我骂了他们一句,掉头寻路。
“与未来子女相克“,看来是真的了。捡来的匕首差点成了我们厮杀的凶器,真出意外,是不是贻笑大方,后悔终生了呢?我把匕首带到办公室,放入抽屉,保管起来。至于以后如何避免类似事件的发生,我想,只有妥协。
听说一本叫做“听话的老爸最伟大”,闲时一定找来看看。教育,于国家,于学校,于家庭,于老师,于家长,在中国都是一块难以去掉的诟病。
今天下午我还是给他们的班主任老师打了个电话。不用我开口,老师就把儿子的情况跟我说了:五门功课总排名倒数第四,刚刚及格。我问老师有什么建议,老师很无奈地说了一点,很牵强,意思是孩子进不到二十名三十名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了。基础方面提到四点:写字认真点;做题要有过程;重视学习;按照老师的要求……孩子的学习习惯很难改变了。
总之,我的儿子的学习就这么个样子了!不要再幻想通过考学就能有所成就。
既然已经如此,给他上网吧,玩网络游戏吧!再后退又能后退到哪里去呢?!四十一名,共四十五人!
我绝望了吗?没有。平静地接受我们不能改变的现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