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朝时,也不知怎得,皇上突然寻了个无关紧要的由头罚了姜相的儿子,姜相出列求情,都被皇上驳了回去。
皇上留了姜相便下朝了。
姜相跟在皇上身后去了御书房。
“你可知朕今日为何罚你?”
“臣不知,还请陛下明示。”姜相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泽儿偷偷出宫,去了哪儿?又为何从你府里回宫!”皇上越想越生气,那日毕方路经永和宫,发现楚荣泽乔装成侍卫出宫了,便让一名暗卫跟过去了,没成想楚荣泽竟做出那等不要脸面的事情。
“这,三殿下只是偷偷出宫散散心,并未做什么啊……”姜相咬死了不说。
“是吗?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何苦还要去招惹人家!人家的哥哥在东南抗倭,一家子都是精忠报君的将士,泽儿昏头了,难不成你也昏头了!?”皇上实在气得很,若是昨日让楚荣泽得手,宣平侯府这步棋怕是就要废了,幸亏顾文羿去得早,没让他得逞。
“皇上,三殿下实在是心里苦啊!”姜相声音哽咽,拿袖子抹了抹脸,“三殿下心慕萧郡主已久,怎奈何与李小姐有了婚约……”
“哦,这么说还是朕的不对了?”皇上冷冷的说,姜相被噎了一下。
“臣不敢!”
皇上哼了一声,姜相又说,“三殿下这次是急躁了些,但是也并非是本意,还请陛下恕罪。”姜相三两句就把这么一件严重的事情遮掩过去了,皇上冷冷的看着姜相,许久不说话,姜相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许久才听见皇上说。
“罢了,你起来吧,去看看贵妃吧。”
“是。”
皇上摆摆手让他出去。
姜相才走出不远,皇上就摔了桌子上的折子,王雨连忙上前给皇上顺气,“皇上,您消消气。”
“你瞧瞧他说的是人话吗?啊!”皇上喘着粗气,“若是真让他做成了,李家怕是只能把女儿送去做侧妃,老三还能再娶个正室,哼,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三皇子估计也着急,这也到了年纪,还没娶妻开府。”
“他早干嘛去了!”王雨这话说得皇上又来火了,姜贵妃从前求了许久,皇上才应了太后不插手楚荣泽的婚事,没成想都这个年纪了还没定下人家,就连李辞星也是匆忙定下的。
“朕想着,得补偿一下李家的姑娘。”
王雨没做声,这种事可轮不到他插嘴。
“给什么好呢?”皇上实在是头疼的紧,“走,去慈宁宫。”
这等棘手的女儿家的事皇上还得去求助太后。
太后微微闭着眼,听了皇上的话,一脸不悦,“老三怎能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是儿子教导不善……”皇上也是一肚子火。
“就怕不是皇帝你的责任,你是皇帝,能有多少时间教导他?”太后冷笑一声,“明日让贵妃来小佛堂念经吧,也这般岁数了,还没个轻重。”一旁的嬷嬷应了一声。
“这事儿瞒不住宣平侯府的。”太后叹了口气,皇上应是,“给那丫头一个县主的封号,按郡主出嫁仪制办吧。”按理来说,出了这等事,依着宣平侯府的地位,给李辞星一个郡主也是给得的,只是顾文羿的官职不高,给了李辞星郡主,怕是太打眼了。
“也行,就这般办吧。”皇上想了想便应下了。
皇上第二日早朝本要宣布这件事的,却被东南的急报打断。
王雨拆开信递给皇上,皇上看完信一脸喜色,“好!李爱卿,你李家的都是我朝栋梁啊!”宣平侯连忙跪下连连称不敢。
“李辞暮争气,朕也得大方些不是?升李辞暮为云麾将军,封李辞星为仪福郡主,按公主仪制出嫁。”皇上喜气洋洋的,下头的言官推诿了半天,这才出来一个人,皇上看了他一眼,“朕今儿高兴,你可别扫朕的兴。”那人只得跪下,象征性的劝了几句,皇上不听,他也无法。但是宣平侯,怎么也不肯接受,皇上费了些口舌,宣平侯还是不肯,气得皇上脑袋疼。
“你给朕留下来!”皇上说完怒气冲冲的就走了,宣平侯连忙跟上去。
御书房。
地上一片狼藉,破碎的茶盏,折子,砚台都扔在地上,可见皇上气得不轻。
“朕不只是因为李辞暮干的好才给李辞星封郡主的,到底为何,你回去问你儿媳,再不济就去问李辞星,总之一句话,这个封赏,她受之无愧。”皇上气得心口疼,又没法子把三皇子做的事说出来,只得说得模棱两可的。
宣平侯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的问了问,皇上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宣平侯便没问了,王雨引着他出去,宣平侯把王雨拉到一旁问怎么回事,王雨也不好多说,只说跟三皇子有关,宣平侯心里头有了计较。
“多谢公公了。”
“咱家不过是瞧着皇上这几日甚是忧心,也想着能让皇上少些烦恼不是。”
宣平侯连连称是,拱拱手行了一礼,王雨侧过身没受这一礼,送走了宣平侯,王雨才进去。
“怎么说?”
“奴才只说了跟三殿下有关,想必宣平侯明白的。”
“嗯。”皇上靠在榻上,微微眯着眼,这两天气得慌,有些累。
一早太后就让人去找了姜贵妃,姜贵妃听闻太后宣召,连忙就来了。
太后见着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姜贵妃还不知怎么回事,楚荣泽瞒得死死的,姜相竟然也没跟她说。
“行了,你去小佛堂跪着吧。”
太后一句话,就让姜贵妃几个月不能见皇上,太后把姜贵妃关在小佛堂直到李辞星和顾文羿完婚,也是防着楚荣泽再做什么蠢事。
姜贵妃跪在小佛堂里,思来想去也不知自己如何得罪了太后,她把太后的话反复斟酌,突然想到太后说自己教导无方,难不成楚荣泽又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姜贵妃气得牙痒痒,这个蠢货,做事不提前说就罢了,被人寻了把柄也瞒着,怕是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