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虎爷眼睛都瞪裂了，眼角溢血，直接向着邪圣冲了过去，要找他拼命。
一对漆黑色的羽翼从背部延伸而出，如同锋利的刀子似的，向着邪圣斩了过去。
“竟然是幽冥虎的血脉，不错，本圣正好缺一个坐骑。”
邪圣满意的点了点头，直接出手，镇压虎爷，在原地动弹不得。
“柳风……”
在柳风消失的刹那，羽倾仙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缩了一下，像是剧痛钻心，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她眼眶红红的，自从成为院长以来，还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在这一刻，她想哭。
“我也会为别人落泪吗？”感受到眼角的湿润，羽倾仙不由伸出手指抚摸了一下，温热的感觉传来，极为的真实。
“还是太过冲动了。”青牛语气有些惋惜，一个天赋潜力无穷的修者，就这么葬身在上古了，至尊血脉陨落。
“我这是在哪里？”一道意识在冰冷的漆黑色空间中复苏。
它没有实体，像是一团雾气，又仿佛是液体不断流淌。
“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感觉，很熟悉。”那道意识低语，整个四周一片虚无，像是什么都不复存在，只有它低沉的话语声。
“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模糊的声音，是祭祀音吗？究竟从何处传来。”那团意识浑浑噩噩，有许多片段想不起来了。
先民的祭祀音，正从那未知地传来，虽然很悠远，甚至若断若续，但是却给人宏大与苍凉之感。
那是有人在呼唤吗？
不，或许更为久远，极尽古老，不知道属于哪一纪元，那是先民的祈祷，亿万生灵的悲壮呐喊。
渐渐地，它听到了喊杀震天，而它正在临近那个世界，越来越清晰了。
它仿佛看到了无数强者交手，甚至能够感觉到那割裂天地的罡风，呼啸而过。
“我的附近，一场旷世大战正在上演，为何我内心迫切的想要参与其中，我究竟是谁？”
那团意识想见证，想要参与，可是眼睛却捕捉不到那些生灵，依旧是一望无际的虚无，但是，耳畔的杀声却越发激烈了。
“为人皇报仇。”
恍惚间它好像听到了这样的呐喊，金戈铁马，遍地烽火，剑气裂诸界，甚至还有生灵哀鸣声，对它发出呼唤，声音穿透万界。
“柳风是谁？”
那团意识听到了众多生灵的呼唤，他自己正置身于一片最为激烈与可怕的战场中，可是为什么，他看不到任何景物？
它严重怀疑，就在不远处，就在这里，天上地下，正在发生惨祸，血染苍穹，杀的异常惨烈！
它的那团雾气在微颤，难以抑制，想为那些声音出战，因为，它真切的听到了祷告声，呼唤声，非常迫切，形势很危急。
可是，它看不到，努力向着声音靠近，可没有用，根本无法触及。
厮杀声，还有祷告声，分明就像是在身边，那些声音越来越清晰，它仿佛正站在一片宏大的战场间，可就是见不到。
这是怎么了？它有些怀疑，是出现懵懂幻听了吗？！
“柳风……”
它再次听到了这个名字，感觉很熟悉和亲近，那团意识很焦急，忧心如焚，它努力回想，并想闯入那个朦胧的世界，为什么融入不进去？
“我这是怎么了？”
急躁间，他忽然记起，有模糊的片段，一个人被光幕笼罩，而后直接解体了，肉身碎裂，只留下金色的血液在飘荡，然而那血液都在朦胧，要消散了。
“我是柳风。”那团意识终于记起，自己的来历和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我已经死去了吗？”
一刹那，他记起了一切，看着自身的状态，如冷水泼头，他要死去了？
柳风让自己冷静，可是感知越发的模糊了，如烟，若雾，处在最后消散的边缘。
那意识越发的暗淡了，不断有灵光蒸发了出来，似乎快要支撑不住了。
“不，我不能死，我还要为那些上古先民征战，为后人开生路。”
柳风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强自聚集这团意识不散。
“我要出去，离开这个地方，继续杀敌。”他大吼，整团意识散发着朦胧的光芒，像是在呼唤。
“哧……”
本来一片虚无的四周，突然有了淡淡的金光散落，旋即便是见到一道金色的光柱贯穿了这片虚无之地，想要接引他离开。
然而，他的意识就像是被无数的大手抓住一样，很艰难的移动，一时间竟然无法脱离出去。
“为什么会这样？我要离去。”柳风大吼，不断呐喊，努力挣扎。
“轰……”
虚空剧震，柳风意识在焚烧，像是冲破了天地，眼前的景象一阵天旋地转，他进入到一片崭新的天地中。
“这是哪里？”柳风发现，随着他彻底深入后，厮杀竟已停止了，所有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都远去。
寂静，冷幽，没有一点声音，太突兀了！
这种转变很突然，快的让人无所适从，刚才还在喊杀冲霄，而当柳风真正进入这个世界后，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他看到了让他心颤的景象，整个四周一片凄艳的红，像是无边无尽的火烧云，最后的夕阳残留。
眼前所见，像是凝固的画面，寂静无比，连一丝声息都没有。
大地上，一片末日后的景象。
早先的杀声，还有先民的祈祷音，都早已尘封，敛去，彻底消散。
如今这里被各种生锈的兵器，还有尸骨所覆盖，到处都是。
他来晚了？一切都结束了！
在他的感觉中，似乎不过片刻间，可这里却已经是沧海桑田，早已经过去了无数的岁月。
许多战车破裂，有鬼火在焚烧，一杆又一杆大旗倒在地上，染着污血，偶尔扬起一角，顿时尘埃弥漫。
干枯的尸体到处都是，横七竖八，诸天死寂，像是彻底凋零了。
天地没有生机，什么都被打穿了，没有谁可以不灭，就是强如邪圣这等高高在上的存在亦倾塌，坠落和永寂。
柳风看到了邪圣的尸体，被剑光所斩，死在了那里。
柳风抬头，看向战场深处，顿时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象，他记住了一副画面！
那里……有人，那个生灵在淌血，他像是处在上古的某一段岁月中，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这个道路的尽头，那个生灵有着浓密的长发，遮住了容貌，身体魁梧无比，倒在地上，在他胸前插着一把断裂的长剑，这是致命伤，洞穿了整个身体，可以判断出，那是一个男子。
“嗡……”
这种景象只是匆匆一瞥，柳风没有办法正视了，因为神识状态太弱了，有些承受不住那人周身所散发的“势”，再看下去，他要神识崩塌不可。
柳风努力回想刚才的场景，他好像在那个男子的身边，看到了无数的光芒，自他周身腾起，在虚空绽放，凝结成了大道之花，晶莹美丽。
那些大道之花，覆盖了那个男子的身体，像是拥有灵智似的，始终围绕着他旋转。
至于更多的真相，自始至终都无法见到。
“不对，还有，那个男子的伤口处竟然流出了黑血。”
柳风仔细回想，确定没有看错，那黑血很不正常，似乎包含了所有的负面情绪，在不断侵蚀那个男子的身体。
而他从那长剑之上，感受到了和轩神剑一样熟悉的气息，只不过那金光刺目的轩神剑，也是变得黑漆漆。
“被那人的血污染了吗？”
柳风不由想到那诡异的黑血，从男子体内流淌而出，侵染了整个轩神剑，以至于那断剑也变得黑漆漆的。
“他是至尊人皇？！”柳风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上古一战及其惨烈，无数的至尊人物陨落，强如人皇也不能例外。
只是，他的死亡为何如此诡异，全身黑血，被断裂的轩神剑插进了胸口中，倒在了冰冷的大地上。
在这一刻，他不由想到了当初邪圣所说的话，人皇自裁，是因为自身发生了无法控制的不详和异变吗，因此才自斩己身。
修行到至尊领域，已经极难被杀死了，这等存在哪怕只剩下一滴真血也能再生，世间万物，只要属于自己所有，都能依靠塑其身躯。
“是了，一定是这样。”柳风豁然想明白了，人皇在上古经历了惨烈的一战，古神器断裂，自身亦是发生了不详，身体流淌黑血，无法控制，因此才选择兵解，自斩己身，倒在了那里。
“一代人皇，竟然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落幕。”柳风不由产生了惋惜之情。
“轰隆隆……”
就在他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在他的周围，在这片死寂的战场中，也有了动静，不再死气沉沉。
那战场的泥土中，甚至尘埃中，飘起大量的光点，很晶莹，像是深夜繁星，又似黑色幕布上的宝石，熠熠生辉。
柳风发毛，有些惊悚感。
因为，一瞬间，他看到了太多的人，从这片战场中出现，都是强者！
不是虚幻，不是错觉，就在不远处，快速到了附近，甚至有些人突兀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