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府上的丫环?”内侍尖着嗓着拦下了金铃。
“你是?”金铃皱了皱眉头问道。
“你别管我是谁,就说你是哪个府上的,这么不懂规矩,居然在宫里乱跑!”内侍脖子一仰,冷哼道。
“我……我是华阳侯府的!”金铃的目光透过内侍,落在假山处微微探出身子的卫月舞身上,看她冲着自己点点头,又用手指了指假山边的湖面,立时会了意。
居然是华阳侯府的?内侍愣了一下,宫里的人都知道华阳侯深得皇上的信任,这丫环要是华阳侯府上的,可还真不好处理。
“这位公公没什么事了吧?可看到我家小姐?”金铃左右张了张,脸上有几分焦急,绕过内侍往假山处走去,似乎在找人。
“你们小姐?你们小姐是哪位?我方才的确是看到一位小姐走过,却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小姐!”内侍眼睛一转,跟了过来,一边巧无声息的打听起来。
不管是不是华阳侯府的,自己只需打听清楚,一会报于主子就是,至于主子怎么处理,跟自己无关。
“我们小姐是……”金铃一边走,一边说,忽然似乎察觉到不对,伸手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侧头看了看内侍,眼中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干什么,不是说方才看到一位小姐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你要是不说,我也不说她在哪!”内侍原本看到金铃要说漏嘴,正高兴间,金铃忽然不说,大急,急走了两步,追上金铃解释道。
两个人这时候己靠近假山。
金铃不动声色的绕过了假山,也正巧绕过了卫月舞藏身的假山洞,内侍因为要跟她诱她说话,也跟着转了个半圆,巧悄来到了临水的一面
“你看,那边是不是我们小姐?”金铃忽然伸手一指湖对面。
内侍原本还在跟金铃说话,听到她的惊叫,下意识转向湖对面。
卫月舞从假山洞里冲出来,重重的撞上了内侍。
内侍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就掉落在水中,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快!”卫月舞薄唇紧抿,看了看左右,拿起一把不知道是谁放置在假山后面的扫把,狠狠的把想窜起来的内侍给压了下去。
“小姐,奴婢来!”金铃从她手中接过扫把,狠狠的往扑腾着的内侍头上压下去,内侍纵然力气不小,但是比起比武出身的金铃还是差了许多。
才几下,就直接被按了下去,在湖水里挣扎了几下,竟是不再挣扎,缓缓的沉落了下去。
“小姐,快走!”金铃扔下手中的扫把,拉着卫月舞的手就要离开。
院门口,己经出现了一个侍卫的身影,因为这里有响声,朝这里张望了一下,似乎想过来。
“小姐,奴婢先走,你一会马上离开!”一看这情形,金铃当机立断,把卫月舞推在一边的假山后面,急道。
“你小心!”卫月舞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跟着金铃一起跑,否则两个人谁也跑不了,伸手捏了捏金铃的手,低声嘱咐道,水眸中扬起一股凌厉。
她想不到卫风瑶居然还能知道这种宫中秘事,这宫里能和一位殿下私会,而且看这情形也不象是什么宫女。
皇宫中的女子如果不是宫里宫女,那就只能是皇上的妃嫔,这样的幽会的事情,又岂能让人知道。
被看到的唯一下场,就是灭口!
金铃点了点头,冲着假山的另一处冲了出去,侍卫看到眼前人影一闪,一个女子从假山处冲出来,立时就闷头追了过来。
这个时候,他也不愿意引起别人的注意。
听到侍卫从假山处奔走的声音淡去,卫月舞定了定神,从假山的另一边往外冲了出去,她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半点迟疑,那个什么殿下身边带的人恐怕不只这么两个,况且还有那个女子。
如果她是这宫里的主子,身边应当也有人侍候,怎么可能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
是非之地,快速离开才是!
果然才跑出没多远,忽然听到后面又传来急促的脚步中,忙乱中回头一看,又有两个内侍追着跑了过去。
就在一箭开外,而她身后左右,竟无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咬咬唇,看了看眼前的一弯湖水。
她虽然从小在外祖家的后院长大,但小的时候却是会水的,不过现在这种天气,别说她只是会一点水,就算是很熟悉,这种天气下了水,也很难保证性命。
但如果不跳进去,就实在别无他法,被两个内侍抓回去,不用说就是死路一条,那个带了几分阴柔的男子,之前杀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可见是一个心思狠辣的主。
“啊!”惨叫声传自身后,卫月舞怔了一下,急回头,正看到两个内侍一个是血的倒了下来,站在他们身后的居然也是一个侍卫,一个颇有几分眼熟的侍卫。
只是还没待卫月舞看清楚这个侍卫,那个侍卫就速迅的消失在了一边的树后。
身后无声无息的伸过一只手,一把扯下卫月舞蒙着脸的帕子,蓦的捂住卫月舞的嘴,卫月舞惊骇的几乎要大叫,但是下一刻,看到那只手上一根修长的手指在她鼻子处,挑逗一般的轻轻弹了两下,蓦的放松了下来,眼角扫过一圈雪色的裘衣的边领。
燕怀泾,居然是燕怀泾!
全身软了下来,因为紧张,依旧有些瑟瑟发抖。
燕怀泾拿裘衣裹了裹卫月舞,横抱起她,一闪身上了边上的一棵大树,很巧的是这棵大树,一半的枝叉在外面,另一半的枝叉就在边上的一座院子里。
然后松开捂住卫月舞嘴的手,脚在外面的枝叉上点了一下后,跃到了里面。
“你……”被拉转过身的卫月舞,看着燕怀泾那张俊美的脸,呐呐的道。
燕怀泾一只手拥着卫月舞的纤腰,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卫月舞的唇角轻轻的按了一下,唇角微弯,勾起一抹笑,黑色的眸子异彩潋滟。
卫月舞定了定神,闭嘴,果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侍卫和内侍的人数都不在少数,这个所谓的殿下的身份,几乎是呼之欲出!
“死了?”有人在低低的问。
“这里还有人,怎么办?”又有人道,两个内侍当然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死在路上,而且还是被人一剑封喉,后面来的两个侍卫面面相窥,一时惊的脸色也变了。
“你先去禀报殿下!”一个侍卫首领一般的人看了看死在地上的内侍道。
“好!”一个侍卫匆匆的跑进了之前的宫殿。
大殿里,那个阴柔的男子正在对照着手中的两块帕子,两块都是质地很佳的料子,一看就知道出自世家小姐之手,一块帕子上绣着一个“舞”字,另一块帕子上绣着一个“芙”字,此外,却并无其他的记号。
很显然,这掉落的帕子的两位小姐,一个名字里带着个“舞”字,一个带着个“芙”字,可是方才在大殿里偷听的小姐有两位吗?
虽然之前没有查觉,但是自打发现那个宫女后,他就留了心思,他可以肯定的是,这大殿里最多就只有一个人偷听,可既然是一个人偷听,又为什么会多出一块帕子来,实在让人更觉疑惑。
“殿下,两个内侍被人杀死了,就在外面的路上,其他人一个也没看到!”一个侍卫匆匆进来禀报道。
“一个人也没有?”男子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把两块帕子一起收进了怀里。
“没有,只有两个死的内侍!”侍卫摇了摇头。
“那边走了吗?”男子脸色越发的沉冷了下来,一张长年不见阳光的脸透着几分病后的苍白。
“己经走了,没有人看到!”侍卫知道他问的是方才的娇媚女子,急忙道。
“好,我也先回去,这里的事就不用管了!”男子冷声道。
“那两个内侍?”侍卫一时不知道他的意思,伸手指了指外面,外面两个内侍死在那里,而且还是被利器所伤,一时间哪里藏得住。
“既然藏不住,就不用藏了,之前太子的东宫不是也闹过刺客吗!”男子冷冷一笑,意有所指的道。
这两个内侍虽然是他的人,平时却不在他宫里奉职,就算是死了,别人也查不到他头上,更不会知道他来过这里。
“是,殿下!”侍卫立时明白过来,点头出来,冲着守在外面的侍卫招了招手,那个侍卫会意,急忙了退了回来。
待得外面的脚步声退去,卫月舞才整个放松了下来,方才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逃不掉了。
卫风瑶自打进了宫以后,你连连送自己大礼,先是那间新换的屋子,然后是这么一个杀招。
如果只怀疑那间屋子,必然不会再怀疑卫风瑶还有厉害的杀手在这里,这是要借别人的手要了自己的性命、。
她甚至可以确定自己的那块帕子现在就己经落在那个殿下的手里了。
但是卫秋芙的帕子也被自己掉落了下来,以扰乱那个殿下的思绪。
“走!”看着软软的倒在自己怀里的卫月舞,额头处微微的汗渍,再联想到方才,自己远远的望到她和金铃两个当机立断把个内侍给打入水中的情景,眸色莫名的深幽了起来。
若不是自己让人盯着她这里,这一次可真的是危险了,一向平和的心里,不由的泛起一股子不符合他谪仙气质的恼意和杀气……
这里既然死了人,当然不是久留之地,燕怀泾抱着卫月舞看了看左右,脚下一点,身形如同箭一般的冲了出去,在一间房屋的屋檐上一点,又落到另一间屋檐之上,连点数点,便远远的落在了一处阁楼之上。
而于此同时,远处己传来尖锐的声音:“有刺客啊,抓刺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