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让靖文燕接不下去,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卫月舞的脸上,这是一张极为精致的小脸,弃了珠花流苏,乌黑的绣花只是简单的用一只梅花簪子束起,却显得清丽如兰,但细看之下又娇艳出尘。
虽然还有几分稚气,但再长几年,必然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这样的女子若是想得到男人的心,应当是很容易的!
但如果这个人是燕怀泾,靖文燕却觉得只是一个笑谈,那个如同天上谪仙一般的男子,永远给人一种高高在上,远离浮华的感觉,这样的男子真的会为了眼前这位少女,偶落凡尘吗?
对于容色靖文燕从来是自傲的,可是这样的自己,又处在风华正好的年份上,却不能从燕怀泾眼中看到有一丝的波动,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真的对自己没反应?
这种想法让靖文燕很不舒服,看着卫月舞的目光甚至带了几分嫉意,卫月舞不见得比自己出色,为什么得到的消息说燕怀泾对她有所不同?
如果是因为华阳侯,那位卫三小姐很明显比这位卫六小姐有用的多了。
自己今天特地撞到卫月娇进府前,和卫月娇一起进府,也是为了更好的观察卫月娇和卫月舞两个,看看她们两个谁更有价值。
但是直到现在,她一向敏锐的观察力却没发现,眼前这位卫六小姐有任何值得燕怀泾高看一眼的地方。
“卫六小姐,言尽于此!我之前说过的话,也请卫六小姐三思,六小姐和靖远侯的婚事己做废,六小姐若是不早做打算,这将来不但不能和心悦之人共结连理,而且可能为人妾室,想来以六小姐的才貌,必不甘心吧!”
靖文燕这时候己有了退意,站起身来笑道。
“多谢靖大小姐,这些事月舞会想清楚的,如果他日靖大小姐有用得着月舞的地方,为了今日之恩,月舞也一定会相助靖大小姐。”卫月舞站起身来,大大方方的笑道。
靖文燕却是眼睛一亮,蓦的落在卫月舞的身上。
她的话原不是一般闺秀该讲的,普通的闺秀听到这样的话,必是满脸通红,一再的表示自己不会去考虑这样的事,想不到这位卫六小姐居然敢大大方方的回应,怎么不让她惊异之余,高看卫月舞一眼。
莫不是自己的想法错了!看起来卫月娇和卫月舞之间,自己还得多做观察才是!
卫月舞当然知道自己这话对靖文燕造成的影响,她虽然不想和靖文燕合作什么,但也不愿意靖文燕和卫月娇合作对付自己。
卫月舞把靖文燕送到了院门口,然后让书非给她们领路,自己回转了屋子。
既然靖文燕有着考较自己和卫月娇的心思,她这里当然也得给靖文燕送一份大礼,今天被自己强压一头的卫月娇应当气愤难消吧,这时候靖文燕过去,可不正好……
书非领着靖文燕绕过数个回廊往外走。
“这是哪位小姐居住的地方?”转了一个弯,靖文燕忽然停了下来,指着一座院门处问道。
院门处放置着许多的行礼,一看就知道是才出远门回来,丫环、婆子们一大堆的忙活道。
“是我们三小姐的院子,三小姐才回来。”早领会了卫月舞心思的书非笑答道。
“你们三小姐带的这么许多的行李?”靖文燕颇为好奇的停下脚步,指着那些箱笼道,“不是说你们三小姐一年回来一次吗?怎么一年就积赞下这么多的行李?”
“奴婢也不清楚,奴婢之前还没有进府。”见靖文燕停下脚步,书非当然不便先走,停下来看了看答道。
“那些丫环、婆子也是你们卫三小姐带来的吗?”靖文燕笑眯眯的问道,仿佛真的是因为好奇才停下来问话的。
“奴婢也不认识她们,应当是新来的,可能是三小姐从边关带回来的丫环、婆子!”书非不确定的道。
“边关的东西可真是跟京城的不一样。”靖文燕一脸的欣赏,目光落在那些箱宠上,似乎看的很认真,这样的情景下,书非当然不能催着她走了,只得站在一边等她看完。
她们这时候就站在卫月娇的院门之外显眼的地方,又在那里指指点点,早有下人回禀了卫月娇。
卫月娇正在屋子里发脾气,一听靖文燕在自己的院门外,立时让人收拾了屋子,自己带着人亲自迎了出来!
对于靖地的这位大小姐的身份、地位,卫月娇还是很看重的,所以那时候听说她就是靖大小姐,而且还要进自己府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带着她一起过来,原本还希望她看到卫月舞受自己压制的一幕。
现在想想幸好祖母让她去一边休息,否则自己被卫月舞折辱的一幕就要让她看到,会让这位名满天下的靖大小姐看轻自己,只要想到这里,她脸上就露出几分恨意。
卫月舞是吧,没关系,她也就只能蹦哒这么几天了!先让她占占上风又如何!
娘可是说了,这一次一定要把她卑贱的踩在自己脚下。
“靖大小姐既然来了小妹的院子,何不进来一叙?”卫月娇收拾起脸上的恨毒,笑盈盈的走到靖文燕面前道。
“这……”靖文燕迟疑的看了一眼边上的书非,显得有些犹豫!
书非低头不语。
“是六妹的丫环是吧,你先回去吧,跟六妹说,靖大小姐要和我叙叙旧,一会我自会送靖大小姐出门的。”
卫月娇斜睨了书非一眼,不客气的吩咐道,有这么一个好机会结交名闻天下的靖大小姐,她怎么会放过。
“是,三小姐。”书非无奈的点头,转身离去,只在转角的时候,看了一眼相携着往院内走去的卫月娇和靖文燕,唇角勾出一丝嘲讽。
果然和小姐预料的一模一样……
“小姐,走过风仪院的时候,靖大小姐果然走不动了,奴婢陪着她在那里闲话几句,三小姐就迎了出来,让奴婢先回去,她要和靖大小姐叙叙旧。”书非向着屋内的卫月舞禀报道。
卫月舞和画末两个正在绣花,绣的就是之前她画的那幅画。
才稍稍起了几针,只具稚形,卫月舞这么多年养在外祖家,绘画绣花原是最寻常之事,这也是最需要静心平气的活计,而外祖母更是要求她不要思虑太多,否则于身体有碍,所以闲瑕之时便做做针线。
她的身体的确有些先天不足,好在这么多年的休养,无烦无恼的这么过来,也只是比一般人稍微虚弱几分而己。
原本她也不在意这些,但是今天听到卫月娇冲口而出的话,才惊觉自己的先天不足,或者并不是什么小事。
“不必关注那边,相信靖大小姐不会留太久的。”卫月舞头也不抬的答道。
“小姐,靖大小姐会不会帮着三小姐和冬姨娘……”画末这话没说完,但屋子内众人全听得懂。
冬姨娘人没到,便己经让太夫人传话,要当华阳侯夫人,来势汹汹,目标当然是华阳侯夫人的位置。
三小姐以一个庶女尚且对卫月舞如此无礼嚣张,如果真的成为华阳侯府的嫡女,这华阳侯府哪里还有卫月舞的容身之处。
华阳侯夫人可不比李氏这个二夫人,名正言顺的可以对付卫月舞,甚至可以处处以孝道的名义。
至于那位华阳侯,卫月舞身边的人都没有对他寄托过厚望,大家都选择性的忘记这位父亲。
“冬姨娘不会成为华阳侯夫人的。”卫月舞放下手中的绣品,冷冷的道。
当年的事,自己会一件件的查明,不管是谁害了娘亲,她都不会放过!当年的自己或者是小不懂事,现在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别人踩着上位,成为别人的垫脚石的!
“书非,你拿着这个给靖大小姐送去,到她马车的地方,等她出来再送给她。”卫月舞站起身,走到书案前,方才她找到了一本有趣的书。
这样的书还是她从外祖家找来的。
也是她在被莫华亭追杀后,带着燕怀泾的侍卫回到凶杀现场的时候找到的一个箱子里取出来的。
那个箱子当时也被翻扔在地,或者没发现里面有什么价值的东西,做为劫匪出现的莫华亭的人,就随意的把它推翻在地。
于是那一箱子书却是保留了下来。
那是她在外祖家积攒下来的书,基本上都是一些珍贵绝本的书籍,还有一些海外异谈录,以往卫月舞闲瑕无事的时候,会时不时的拿来翻翻,因此对于这些书中的一些事很了解。
方才看了一眼卫月娇送来的香囊,就己经知道其意,一翻之下,把那本书找到了。
“奴婢马上过去。”书非接过卫月舞手中的书,虽然不解其意,但对自家小姐的佩服让她对于卫月舞的命令,没有半点置疑。
书不厚,其实只是薄薄的几页,甚至还是一个残本,但卫月舞相信靖文燕看得懂,否则方才她不会说那样的话。
靖文燕不是还在犹豫吗?她虽然不能全露底牌,但是不会让靖文燕正真的站到自己的对面。
或者说也是震慑这位看起来心机不浅的靖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