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水月满头大汗,嘴角带血的蹲在墙角边,月牙吓了一跳,忙过来,把包裹往边上一放,伸手扶起了水月:“水月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生了病,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月牙一脸的焦急。
“我撞到……墙上了,不太舒服。”水月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外面的包裹皮上,“你……你从哪里来?”
“我从针线房过来,上次我们小姐做的那些衣裳,没拿全,今天有空,就让我去拿了过来,也不知道我们小姐喜不喜欢!”月牙一把水月扶起来,一边道。
“上次不是一起做过吗?”上次太夫人安排替小姐们做衣裳,还是去南安王府的时候。
“那些衣裳太华丽了,我们小姐们平日里不能穿,就自己去外面清置了几块料子,让针线房的人帮忙做了一下,其实这种衣裳,我们小姐平日里也不少,也不定什么时候会穿。”月牙满不在乎的道。
把水月扶起来后,伸手就去拿一边的包裹,水月的眼睛极快的转了两下,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月牙的手一拉,“哎呦”一声,疼叫出声。
月牙急忙又来扶她,根本没注意到,水月一边扶着她,另一只手极快的把放置在一边的两个包裹给换了个身。
“我……我没事,就是方才撞的有些疼,你回去吧,一会五小姐找你,找不到人,会生气的。”待得换过,水月才喘着气道。
“那好吧,我先走了啊!”月牙点了点头,拿起一边的包裹,转身走了出去。
待得月牙离开,水月才伸手把另一个包裹给紧紧的抱在怀里,如同抱着一个救命的稻草似的,只要有新的衣裳穿,二小姐就不会真的把自己送到那种地方去。
看着露在包裹外面的那点淡青色的料子,感觉料子还算不错,颜色也正适当,心头不由的一松。
再进院子,走到卫艳的屋子里,没待卫艳开口,水月己怯生生的道:“小姐,奴婢方才碰到针线房的人了,说之前的衣裳洗坏了,己重新替小姐做了几件,之前奴婢去拿的时候,管事的正巧不在,下面的人不知道,以为那几件洗坏的衣裳要给小姐。”
“就是说,你这个贱丫头,没问清楚就拿来了,下次给长长眼睛,如果再不长眼睛,那双眼睛也不要了!”听得针线房因为给自己洗坏了衣裳,重新替自己做了几身,卫艳觉得还算满意,冷哼一声道。
“是,奴婢下次一定看的更清楚,那现在,奴婢把这些衣裳先收起来,等小姐要穿的时候再拿。”水月小心的点点头。
“放一边去吧。”对针线房的识时务,卫艳还算满意,也知道今时不同于往日,纵然满肚子火气,也只能发在自己的丫环身上,真闹起来,对自己绝对没好处。
水月不敢再多想什么,拿着衣裳放进了卫艳的屋子里,收了起来,并且下意识的往里藏了藏,五小姐那边的衣裳不少,必然也不会早早发现那些洗烂的衣裳的吧?
傍晚时分,华阳侯府的内院突然闹了起来。
事情起因,其实很简单,就是谢青昭那边的几套衣裳,说是被人从针线房那边拿走了。
之前发生了卫秋菊的事情,谢青昭也算是受害者,认为担误了他的清名,怒冲冲,正打算离开,还是三房章氏,得了太夫人的意思,过来劝解,并且表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两家结秦晋之好,把卫秋菊送给谢青昭为妾,也算是抹了两家的面子。
在章氏的劝说之下,谢青昭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既然两家有意结亲,这时候谢青昭当然也不便离开,免得别人对这其中的事过多的猜测,坏了华阳侯府小姐的闺名。
想不到,这才没多久,居然又出了这样的事,而且这里面还有他的亵衣在内,所以这会,谢青昭满脸通红,带着几分怒意的来到太夫人的住处,执意要找把当时把他的衣裳拿走的丫环。
据说当时针线房的人,都己经告知了,这是他的衣裳,那个丫环明面上没说什么,但却偷偷趁针线房的人不注意,拿走了他的衣裳。
府里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个男人的衣裳拿到内院,太夫人气的发抖,厉声冲着一边的宏嬷嬷道:“查,马上查,立既给我查出来,是哪个小丫头干的。”
在太夫人想来,必定哪个丫环,看到过谢青昭,私下里爱恋他,因此才会偷偷的拿走他的衣裳。
堂堂华阳侯府,居然有这样的丫环,太夫人实在觉得丢人。
为了显示清白,当然各个院子都要查,首先便是卫月舞这边的院子,用章氏的话说,大房既然有人在,当然是从大房查起,然后才是二房,三房。
这话说的有理,而且现在大房就只有卫月舞在,太夫人当然满口同意,于是宏嬷嬷就带着几个丫环、婆子,来到了卫月舞的清荷院,为了表示华阳侯府的公正,同来的还有谢青昭的一个小厮,当场做个见证,必竟于此事中,谢青昭算是当事之人。
“宏嬷嬷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候己是傍晚时分,冬日的天气早早的暗了下来,听得院子里的声音,卫月舞在几个丫环的簇拥之下,披着一件素色的披风,匆匆的走到了廊下,目光落在当先的宏嬷嬷脸上,不悦的问道。
“六小姐,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个丫环手脚不干净,拿了谢翰林的物件,太夫人让各个院子查一下,看看到底是哪个院子的丫环,东西又放到什么地方,总是别人家的东西,拿了丢我们华阳侯府的名份。”宏嬷嬷笑着紧走两步,虚扶了卫月舞一把,客气的解释道。
但是没有提谢青昭掉的是是贴身的亵衣这种事,宏嬷嬷还是很有分寸的,必竟卫月舞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姐。
“宏嬷嬷这是先来的我这里?”卫月舞脸上虽然带着几分笑意,但眸色淡冷。
“太夫人发话,一房一房查过去,大房侯爷这边,就只有六小姐一个人,老奴想着就随便看看,然后还要去二房那边,最后去三房,这院子太多,一时查不过来,怕乱了更不容易查,就按顺序来吧!”
宏嬷嬷见卫月舞不悦,笑道把太夫人抬了出来。
既然是太夫人的意思,卫月舞自然不便拒绝,更何况宏嬷嬷说的,还颇有道理。
“既然祖母的意思,那就宏嬷嬷就查吧,要不要先从我这屋子查起?”卫月舞大大方方的向边上,闪开身子,示意宏嬷嬷可以先从自己这里查起来。
“这……”宏嬷嬷迟疑了一下,其实这次查的主要就是丫环,太夫人也没有明示一定要查各院的主子。
但是边上还有谢青昭的小厮的跟着,就算是做做样子,宏嬷嬷也得做一下,立时心里有了决定,“那就从六小姐这里查起来吧,六小姐你看,要不要你的丫环领路,老奴就到里面随意的看一下。”
这话说的很客气,卫月舞点点头,目光落在自己身边的几个丫环身上,想找一个合适的出来。
“六小姐,奴婢带着宏嬷嬷去看看吧。”倩兮站了出来,对着卫月舞一脸恭敬的道。
卫月舞的目光落在倩兮脸上,眸色深幽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话。
于是宏嬷嬷带着两个婆子跟在倩兮进了卫月舞的屋子,谢青昭的小厮虽然年岁还小,但终究是个男子,所以就只在门口处站着,这个位置既可以算在外面,又可以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卫月舞在外面的屋子中央坐定,书非替她送上一杯茶,她坐定在那里,拿起茶盏,散了散上面的热气,悠然的喝了一口,才悠然的放下,然后接过画末递过来的一本书,随意的翻看起来,屋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小厮在门口张了张,知道这是府里的主子小姐,也就只是在廊下站着,不敢乱动。
内屋忽然传来什么东西摔倒的声音,还伴随着倩兮的痛叫声,在这寂静的屋子里,声音特别的大!小厮忍不住又往里张了一下。
卫月舞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嘲讽,手指勾着杯子的环把,静坐着椅子上,纹丝不动,静等里面的事情发作出来。
“这……这……是什么?”里屋传来宏嬷嬷惊怒的声音。
“嬷嬷饶命,嬷嬷饶命,这……这是我们小姐要……不……不是我们小姐要的……是……是奴婢自作主张……拿的。”里面的倩兮听起来语无伦次,一听就知道是慌乱之下,心神失守,又惊又慌之下,尚还能帮着卫月舞瞒过去,实在算得上是忠婢。
那个小厮也惊觉里面发生了事情,想进门看看,但是看到守在门口的画末,冷冷的看着他,倒让他一时不敢往里冲,只张头张脑的往里看着,目光带着几分怀疑。
“你……你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来人,把这个贱丫头拉到太夫人面前去,一会让太夫人杖毙了她。”宏嬷嬷气道。
一听要杖毙,倩兮显然是真的害怕了,这时候踉跄着站了起来,抱着一堆衣物,蓦的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到了卫月舞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