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是很好看啊,性格娇柔,却又不失大方,她这么尽心尽职地保护着的,
难不成是未来权王的心肝宝贝?
许瑾年被自己突然而来的情绪惊住...她缓了缓神,也策马跟上。
希望李姝没有事...短暂的接触,她也能发现这个女孩子的美好与率真。
能与大长公主结缘的人,大抵也会是权贵之家,但李姝身上,一点小姐的架子都没有。
哪怕是对自己这种“丑八怪”,也没有丝毫的诋毁之心。
这样的女子......难怪夏侯焱也会另眼相看。
不像她,活在这与魑魅魍魉每日里的算计之中,怎么会简单得起来?
许瑾年弯了弯唇瓣,有些自嘲。
像是中了什么邪,她发现她近日时不时地会想起夏侯焱的名字。
许瑾年敛了敛心思,暗自打定主意,一会若是见了夏侯焱与李姝,也要保持冷静。
她重活一世,不是为了儿女情长的,只要能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力量,哪怕是做废太子夏侯徽名义上的王妃,她也绝无怨言。
她这样的人,又岂能有自己的...喜欢?
望星坡上,血迹斑斑,星星点点滴往树林里延伸。
两个女子玉体横呈.....让人不敢直视。
是李姝身边的两个丫鬟,已经被人凌辱而死。
其中一人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天,小小的年纪遭遇了如此惨烈的事情,想必到死都无法理解这世道的残忍?
一群人指指点点的,什么样的情绪都有。
许瑾年一张俏脸顿时寒凉了下去,这么多人,都只是看热闹?
她心中沉重,捡起了旁边被撕裂的衣服,搭在女子的身上。
一股滔天的怒火噌地涌上心头,她抓住最近的一人,厉声问道:“还有一个姑娘呢?”
那人不知道是被她焦黑的脸还是眼中的怒火给惊住,抖着手指着林子深处,颤声道:
“被人挟持住脖子进去了——”
许瑾年心中一突,将人放松,抽出寒气逼人的宝剑,就往林子走去。
她心中升腾起一股戾气!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现在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康家的人完全怪不到她头上来?
原本,康宇威的人只要沾上李姝这件事,康家就是得罪了大长公主,她完全没必要参与的......
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现在只想把康宇威那人,大卸八块!
她头脑中都是滔天的怒火,哪里听见刚才指路那人在喊:
“姑娘,你可别去搭上无辜性命——刚刚有位公子已经去了!”
那位公子周身散发出戾气,遇鬼杀鬼遇神杀人!
而且那公子身手如此了得,只是转眼之间,就消失在林子里了。
指路人看着许瑾年那单薄的身子走得迅猛,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被挟持的女子是何人?
竟然能连连得二人为她不管不顾?
那康宇威是何人?
带着下属耀武扬威惯了,欺男霸女,何止这一次,也不是没人递过折子,别说能到达皇上手中,连京城府尹,估计都看不到。
每当他看中的女子,要是对方不从,直接用暴力解决,丫鬟丢给蜂拥而至的下人,小姐就被他自己享用。
但这次,在荒郊野外,就动手,实属罕见。
许瑾年进了林子,看很多灰衣男子的尸体,个个死得惨烈。
这些服饰她认得,都是康宇威的下属仆从。
看样子,有人比她动手更快。
一阵风吹过,她稍微冷静下来。
脑海前忽地掠过一道身影,她蓦地一惊,是夏侯焱!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暴怒,想必是惹急了吧?
一丝尖锐的疼滑过心脏。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前行。
眼前陡然一亮,是树林前的一片空地。
她倏地惊住,就看见夏侯焱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正看着不远处一位被衣裙覆面倒在地上的少女,浑身战栗,面上一丝血色都无.....
许瑾年怔住,她见过夏侯焱很多次,哪一次他不是俊美无俦得让全场都失了颜色?
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震怒、害怕、惊恐......不知所措....不敢上前?
情之一物,果真是害人不浅啊!
“睿王饶命啊,小人实在是不知道她是您的心头好!”跪在旁边的康宇威双手乱舞,四处叩头。
四处叩头?
许瑾年心中一惊,忽地明白过来。
看样子,康宇威已经被防狼喷雾伤到了眼睛.....
一直呆滞的睿王听到了康宇威的声音,蓦地转头,眸底阴冷寒凉。
只见他嘴唇抿紧,衣发飞扬,眸中寒气渗人,扬起寒光直射的剑,直指康宇威。
康宇威像是感觉到了剑气的锋芒,叩头如捣鼓,涕泪横流地喊道:
“睿王饶命啊!我、我还没有碰、碰她!她还是您的啊!您别杀我,我眼瞎了啊,我看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就是个废人了啊!”
夏侯焱像是地狱而来的勾魂判官,脑后的黑发怒扬,他的周身都散发出夺命的气焰。
许瑾年只能见到他的侧面,感觉到紧绷的身体,和那必杀的决心。
必杀?
许瑾年一颗心忽地高高的扬起。
原本她也是想将康宇威大卸八块而后快。
但此刻她已经冷静下来了。
如果康宇威被杀,康家只怕是会不依不饶了。
但如果留着康宇威一条命,大长公主只怕会不依不饶了!
那是她亲自配置好的药粉,康宇威那眼睛,绝无医好的可能了。
况且,范淑妃如此忌讳夏侯焱沾惹朝堂是非,他若是杀了康宇威......
许瑾年正想出声阻拦夏侯焱,就听康宇威惨叫一声,颓然倒地。
一条胳膊被平剑切断,掉在昏死过去的康宇威身旁。
夏侯焱“哐当”丢下宝剑。
浑身战栗地转过了身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少女,一步一步地踱着步子......
悔恨席卷了他的全身,他为什么要让无难和无悔撤开保护?
还是自己太高估了她的能干?
看着她镇定自若地拉跨江芙蓉,推倒江家父子,哪一次不是赢得漂亮精彩?
所以他就由着她去了!
是他疏忽了!
虽然他来的及时,清白没有被损,但这样的遭遇,让他想一想,心就疼的无法呼吸!
许瑾年看着夏侯焱那行路艰难的样子,心中泛起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