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丫鬟以后。张依依又特意去了一趟蓬莱那边。
她的屋子还没有熄灯。看的出来应该是还没睡觉。
“蓬莱,我可以进来吗?”她轻轻的敲了敲门,之后便看见屋子里的灯熄灭了。
“我已经歇息了。”隔着门板,蓬莱的声音闷闷的传来。“有事情之后再说吧,更何况将军夫人关我紧闭,张姨娘还是不要再来的好,省的到时候你被牵连。”
“将军跟将军夫人这样做也是有苦衷的。”张依依主要是不想让蓬莱误会大将军跟将军夫人。本来白姨娘这边就已经快不行了,府邸里人便少,若是这几个人再不团结起来的话,岂不是要让别人笑话将军府了?“虽然说那个丫鬟的确是一条人命。我们也的确可以去跟那个丫鬟解释,但是能跟这个丫鬟解释,难道还能跟府邸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一个一个解释吗?”
蓬莱依旧不说话。但是看的出来她应该是在听。因为隐隐的可以看见门口处站着一个影子。
“这不是一个丫鬟的事情,而是杀鸡儆猴。”张依依深吸一口气,接着解释道:“处死这个丫鬟,让其他的人看着,这样的话谁也不敢再乱传谣言。这样才能堵住悠悠之口不是吗?”
“可是你们不觉得这个丫鬟很可怜吗?”蓬莱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这一点。“如果白姨娘知道她身边忠心耿耿的丫鬟就这样被处死了,白姨娘估计现在就得撒手人寰了。”
“但是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顾全大局。”张依依无奈的看着屋子里,重重叹气。“那你说,还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蓬莱想不出来其余的解决办法。甚至隐隐的也能够感受得到他们这样的处理方式是对的。
“将军夫人可是自幼跟将军一同长大的,那是相国公悉心教导出来的。”张依依不希望蓬莱对将军夫人有过多的误解。“她从小便知晓应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将军夫人,从小便明白什么样的处理方式才是最有效的。如今,虽然这样的解决方式看起来很残忍,但是谁能说这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蓬莱微微皱眉。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我知道我人微言轻,作为北夷的女子与你们大玥国的女子想的不同。可这也不是被责怪的理由。”
“难道大将军此时此刻还有些心情哄着你玩吗?”张依依知道蓬莱的委屈点在哪里,同为女子,她怎么可能会不明白?“白姨娘如今都已经这样了,大将军没日没夜的在白姨娘身边守着,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朝堂那边的事情都被将军给放下了,难不成这会儿的将军还有时间跟你风花雪月,还有时间顾忌到你的情绪吗?难道我们几个现在还有谁能比白姨娘在将军的心里面更重要吗?”
很快。里面传来了委屈的哭泣声。
张依依听见后也是很心疼蓬莱的。毕竟初来乍到就遇见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谁谁都会觉得糟心。
可是。
她毕竟以后都是要长久的住在这里的人。总不能因为这点误会就不过了吧。
“要我说,你改日去给将军夫人赔罪吧。”张依依多多少少的还是有些担忧。“虽然说夫人也不是那种记仇的人,但是你初来乍到的,是不是着实有些不懂事了?”
“我都已经关禁闭了,还需要道歉作甚。”蓬莱说道这里又补充道:“张姨娘还是请回吧,夜晚风大,可别吹伤风了。”
张依依听完蓬莱的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甚至她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大冤种,好端端的跑来劝说有什么用。
——
七日后,皇上邀请所有大臣冬猎,去行宫小住三日。
萧齐珏作为大将军,自然而然的要带领他的禁卫军守护在猎场周围,不让有心之人有机可趁。
他临走前将白珍儿交给了小郎中照顾,并且嘱咐他,若是真的发生很凶险的事情,也要让白姨娘等到自己回来。
小郎中慎重的点头答应了。虽然白姨娘的情况要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严重,但是支撑几日倒是没问题。
萧齐珏拜托完小郎中以后又嘱咐了许嫣儿几句,这才换上戎装,准备冬猎的事情。
许嫣儿站在门口处目送将军离开。良久后才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小郎中。“白姨娘的病,还能支撑多久?”
“也许半月也许数月。”小郎中面色凝重。“主要是白姨娘的毒早已经到了五脏六腑了,甚至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凶险。之前说一年,怕是都多说了。如今看来,半年都已经是大限了。”
“真的是太狠毒了。”许嫣儿紧紧的皱着眉头,想到白姨娘的身体,只觉得糟心。“你看,你能不能让白姨娘少受一点罪?我看她现在整日都快连水都喝不下了,再这样下去怕是太痛苦了。”
“倒是可以给她喝一些安眠的药。”小郎中慎重的回道:“只不过,这样虽然可以让她脱离痛苦,但是整天人都不会很精神。”
“只要不痛苦就行。”许嫣儿只是希望白姨娘这边可以少遭一点罪。“她现在已经到了熬心血的时候,这个时候还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那好吧。”小郎中想过以后也觉得许嫣儿说的是对的。“既然这样,那你先照顾着,我回去配置一些草药去。”
“嗯。”许嫣儿答应过后,带着奴婢朝着白姨娘的院子里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便看见那边有一个丫鬟朝着这边走来,倒是蓬莱身边的人。
“见过夫人。”丫鬟先是行了个礼,之后才缓缓地开口。“我是蓬莱姑娘派来的,我们家姑娘觉得前几日顶撞了夫人属实不该,所以特意给夫人请罪的。”
“请罪?”许嫣儿挑眉,深深地看着这个从北夷来的丫鬟。“若是想要请罪,是不是应该先把称呼给改了?你们家姑娘已经是将军的妾室了,已经是姨娘了,为何还自称姑娘?”
丫鬟听闻此话,再度开口道:“虽然我们家姑娘的确是大将军的妾室,可是大将军还从未正式的迎娶过我家姑娘,故此才能自称姑娘。”